念露也毫不含糊,在姜如妡的话出口之后就快步上前,对着梅染作势就要扇上去。
姜锦书见状急忙伸手拦住了念露的手,看着姜如妡出声道,“良娣误会了,梅染没有对您不敬,只是我吩咐了她去给您沏茶,她这才起身准备去沏茶。”
“是我礼数不周惹了良娣不悦,我给良娣赔个不是,还望良娣大度,不要跟一个小宫女计较。”
姜锦书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却也禁不住姜如妡故意找茬。
“姜锦书,你应当最明白什么叫做上行下效,你能有如今的日子,是母亲怜惜你,将你养在了身边,不然估计你早就学了你那姨娘的勾栏模样。”
“只是即便如此,有些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改不掉的,不然如今你也就不会在这里了,你说是吧?”
姜如妡这么说着,自顾自地在一旁地榻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才继续出声。
“说到底还是母亲心慈,这才没能把你彻底教好,一样的,今日你若是觉得是一点小错纵容了这个贱婢,天长日久,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所以这种心思不正之人,就是一次都纵不得。”
姜如妡这么说着,不由得再次看向了念露,“还不动手。”
“是。”
念露应着,这才伸手一把推开了姜锦书,抬手对着梅染就是狠狠两耳光。
一边打一边对着姜锦书出声道,“姜奉仪,我家小主也是为了你好,这体己的大宫女若是不调教好,日后可有的是麻烦,您可别不识好人心,您就该好好谢谢我们小主才是。”
眼看着姜锦书还想上前来拦,念露不着痕迹地推了她一把,随即歉声道,“奉仪,奴婢这忙着帮您教育人呢,您可躲远着点,不然若是误伤了您,那奴婢可担待不起。”
念露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语气之中却半点没有担待不起的样子。
其实在知道姜如妡要入东宫的时候,姜锦书就料到了这一日了,说到底她们就是笃定了谢暨白如今不会管她的事情,所以有恃无恐。
姜锦书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费了心思去找了安姝然,想依靠着她度过这个难关。
只是她那个性子姜锦书也捉摸不透,即便收了自己的礼,不来帮忙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梅染被人这般欺辱,姜锦书心底的那股邪火终于也跟着冒了出来。
本来想着谢暨白这段时间为了易储的传闻肯定心力交瘁,不会再想管她们之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争斗。
更何况只是伤了她一个婢女而已,她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情告到谢暨白面前去。
原是想忍的,忍到上元节,跟着谢暨白一起出宫祈福的日子,她另有安排。
可是如今来看却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深吸了一口气,姜锦书不由得上前一把扯开了念露,冷了语调开口道,“够了,不过是一个小错罢了,良娣也过于严苛了。”
“我宫中的婢女我自会管教,不用麻烦良娣来教。”
“姜奉仪,尊卑有序,你就是这么跟我们将良娣说话的?”念露被姜锦书推了一把,心中不悦,不由得冲着她大声道。
话音刚落她脸上就挨了姜锦书狠狠一巴掌,“你又是哪里学的规矩,敢这般跟我说话?”
既然都笃定了谢暨白不会管,那姜锦书便也不忍了。
姜如妡位份虽比她高了些,但是说到底都是太子的妾,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一个奉仪,教训一个宫婢,还是教训的起的。
大概是没想到姜锦书敢还手,念露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了姜如妡,“小主,她,她居然打奴婢。”
姜如妡也是没想到姜锦书竟敢还手,气得几乎立刻就站了起来,指着姜锦书厉声道,“姜锦书,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敢打我身边的人?”
“良娣刚刚应当也瞧见了,是她对我不敬在先,我也是帮着良娣教育一下身边的宫婢,她今日对我不敬事小,若是来日对殿下,对陛下不敬,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听着姜锦书把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自己,姜如妡脸色瞬变,快步上前,扬手就要对着姜锦书脸上招呼过去。
“小主!”
原本自己挨打一直没有吭声的梅染这会眼瞧着姜如妡竟直接冲着姜锦书扬起了手,终是忍不住了,这么喊着快步上前拦在了姜锦书的面前。
“还真是主仆情深,那我就成全你们。”姜如妡这么说着,眼看着扬起的手就要打上去了,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声响。
“这是怎么了?怎么闹成这个样子?”是安姝然的声音。
这么说着,安姝然快步走进了屋内,看着姜如妡出声道,“姜良娣这是做什么,好大的威风啊,若不是一早知道你封了个良娣,我还以为你是新上位的太子妃。”
安姝然这么说着,快步走到了姜锦书面前,“可有哪里伤着了?”
看着姜锦书摇头,她这才转头看向了姜如妡出声道,“奉仪这是做了多大的错事,竟需要姜良娣直接就在这里动手了?”
“我既瞧见了,姜良娣不如说出来我好评评理,若是姜良娣觉得我不够资格,我们也大可以请了侧妃甚至殿下过来评理,若当真是奉仪做错了,殿下自会惩罚,但是奉仪到底是殿下的人,还轮不到姜良娣你来打骂。”
安姝然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站在姜如妡面前,丝毫不惧的样子。
姜如妡到底是理亏,暗地里敢欺负姜锦书就是料定了姜锦书不敢将这些事情捅到谢暨白的面前去。
但是现在听着安姝然说要让殿下来评理,她就开始心虚了。
毕竟才刚入东宫就这般惹事,哪怕有着父亲的那一层关系,只怕也还是会惹谢暨白不悦的。
这么想着,她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缓缓道,“倒也没有多大的事,我不过是教训一个宫女而已,是她自降身价替一个宫女挡,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与姜奉仪原出同门,我又哪里会害她,就是见她连管教下人都不会,这才忍不住出手,如今安良娣既这么说了,我权当给你个面子,就不计较了。”
这么说着,姜如妡才叫了念露一起转身向外走去。
快走出寝宫的时候,余光却扫过了姜锦书收在一旁的亵衣。
上面的蟒纹快要绣完了。
想用这种方式拉拢殿下的心,姜奉仪,你也就这点手段了。
她这么想着,再次认真地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冷笑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