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独有的烟草和薄荷的冷冽味道,让唐琬沉静了下来。
“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是吗?”
她独自走这一路脑子也没闲着,一直在思考。
“那晚你和我发生关系,就是想做实鹤宥深的生理问题,我成了你的证人,也是将来可以拿捏鹤宥深的棋子。”
“然后狙击鹤氏,就是想让鹤老爷质疑二叔的能力。”
“你这么处心积虑,又高调地以外孙身份回到鹤家,无非就是来抢夺鹤家家主位置的。”
厉渊看着胸前那颗小小的后脑勺,勾唇一笑。
并未对她说的话做任何表态。
只是用食指轻戳了戳,饶有兴致道,“表弟妹,我发现你比我想的还有意思。”
唐琬今天一身白底水墨花色旗袍,贴身紧致,勾勒出的腰臀比堪称完美。
厉渊眉梢轻挑,宽大的掌心贴到她小腹上,隔着衣料,烫得她身体一颤。
挣扎着要走,刚拉开点距离又被扯回去。
唐琬恼道:“我可是你弟弟的未婚妻,还请表哥自重。”
她的义正言辞,换来的却是头顶两声轻笑。
“那又怎样?”
不屑的讥诮带着锋刃,把唐琬的道德伦理纲常割得七零八落。
这些世俗观念,在他厉渊眼里就是个屁。
他世界里的规则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唐琬喉咙吞咽了一下,声音很轻,“那晚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更不想卷进鹤家的麻烦中。”
散漫的笑意蔓延,“那天你不是在酒店说你是鹤家的人吗?现在想划清界限,会不会太绿茶了?”
他说话全然不顾有多难听。
唐琬急于表明自己的立场,“表哥你知道鹤宥深的情况,我们不可能有夫妻之实,妈妈又急于抱孙子,我这种情况,能不能过门都是问题,所以不能算真的鹤家人吧?”
“你又何必为难我?你要争权夺势我也不会是你的拦路石。”
厉渊,“就算我让鹤宥深一无所有,你也不在乎?”
“是。”
“那你嫁进鹤家的目的是什么呢,嗯?”
男人上挑的音调把唐琬的心也抛上了天。
她头皮一麻,一脚已经踩进厉渊话中布下的陷阱里。
就在她惊错的愣怵间,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说话声,连忙屏息聆听。
声音来自两个男人的交谈,不难分辨,一个是鹤泊远,另一个是鹤宥深。
唐琬倒抽口凉气,真是人倒霉时,喝水都塞牙。
现在前后夹击,她是进退两难,脑瓜子嗡嗡的。
紧张地推攘起厉渊,“有人来了,你赶紧走。”
“怕什么?”
男人轻飘飘的三个字差点压死她。
怕什么?
他们现在这样的姿势,肯定是解释不清楚的,要是被发现,他厉渊只要说一句是她主动勾引,以他半个鹤家人的身份,谁敢动他?
但她唐琬算什么?说不定鹤宥深当场就会把她溺死在前面的鱼池里。
慌乱间,后背突然被压,她扑倒在山石上,凹凸不平的硬石面硌得腰腹生疼。
“别……”
嘘——
是身后男人的警告。
唐琬噤声瞬间,鹤宥深的声音出现在院内。
“这个姓厉的明显来者不善!我看爷爷就是老糊涂了!”
鹤泊远,“老爷子可是个老江湖,他什么时候糊涂过?”
“他莫名其妙就认下了这个外孙,一个外姓人掌握了鹤氏20%的股份,他还吃得下饭,连你坐的位置都要让给那家伙,不是老糊涂了是什么?”
鹤宥深为老爷子冲喜订婚的事,都还没讨到半点好处,就被半路冲出个程咬金抢了风头。
换谁不生气?
鹤泊远城府很深,看问题也比较透彻,“我觉得,老爷子是想加入另一股势力来制衡我们俩,”
见鹤宥深蹙眉,他继续,“老四不争不抢,早就被排除在家主争夺之外,而从今天的局面来看,老爷子怕是对我们两个继承家主之位的态度,还有所保留。”
“这可是鹤家,我们都姓鹤!他再不满意也轮不到一个外姓人来继承家业吧!”
“大侄,稍安勿躁。”
……
花园里寂静,以至于任何声响都会尤为清晰。
被压在假山石后的唐琬,再难受也不敢乱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
她越是紧张,越是勾起后面男人的讥诮眼神。
他记得这个姿势,让她声音最大,几乎是哭出来的。
唐琬感觉到旗袍被一寸寸往上拉起,身体猛地一僵,立马回头用眼神骂了句脏话。
可那嗔怒的样子在厉渊眼里,却又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他上身贴在女人脊骨上,勾起唇瓣悄声说:“咬我得付出代价。”
唐琬只能心里暗骂狗男人,抿紧了唇角。
外面鹤宥深的声音传来,“……他三十岁就手握纪元实业,势力不可小觑。”
鹤泊远冷笑,“平日里你和我斗的时候也没见你怂过,怎么?见到你表哥就软了?”
鹤宥深听不得‘软’字,情绪反弹,“我可没认他这个便宜表哥!再说……”
他话锋一转,不客气回敬道:“现在不应该是二叔你比我更该忌惮他吗?毕竟,鹤氏的股份可是在你手里丢的。”
两人双双负敌,也不忘互踩一脚。
鹤泊远当然有所顾虑,这次被厉渊阻击,他作为cEo难则其咎。
明天见到老爷子还不定被怎么责罚?这么大的失误,降了他的职位都是有可能的。
他双目阴沉一眯,幽幽道:“鹤氏只能属于姓鹤的,启容那个小杂碎染指。”
“那二叔的意思?”
“我们之间的争斗暂时先放一放,就不信我俩联手还对付不了一个厉渊?”
鹤宥深绝对想不到,他和二叔间的每个字,都落进了他们口中的当事人耳中。
也更想不到,他的未婚妻离他仅几步之遥,正被他怨恨的表哥压在身下欺负。
厉渊对唐琬的兴趣远大于密谋要对抗他的人。
眼神在她翘得圆润的线条上流连,这个身体简直就是在眼皮底下明着勾人。
弄得他心不在焉。
唐琬的身材要说优越也就是在匀称上,和平时勾引他的那些女人相比,都谈不上到丰胸肥臀的尤物级别。
但那夜过后,就是说不出的意犹未尽。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突然玩心大起,做了个恶劣的动作。
嗯。
一声嘤咛从唐琬喉咙里毫无防备地滚出。
她吓得连忙咬住手背的皮肉,想把声音咽回去。
但为时已晚——
“谁在哪儿?滚出来!”鹤宥深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