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就是唐琬!
安嫣然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
长得……还真他妈好看。
她嫉妒的眼神落到唐琬身穿的礼服上,相比之下,她刚换下来的这条蓝裙子,顿时黯然失色。
安嫣然生气地对专门服务她的助理吼道:“我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拿那条裙子给我试?!”
店员紧张解释:“对不起安小姐,只有店长有资格给客人介绍那条裙子。”
安嫣然是这里的常客,之前都是店长亲自服务她,今天给她换了个人,原来是跑来服侍唐琬了。
真是狗腿子!
她面色跟石灰一样难看,对店长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眼瞎了!不知道我今天也来店里选礼服吗?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这条裙子?”
店长很有职业操守,也见惯了这种大小姐目中无人的态度。
她保持微笑,朝安嫣然微微欠身,“抱歉安小姐,是唐小姐先到店里的。”
安嫣然才不管这么多呢,仰起头,一副蛮横的样子,“让这女人把裙子脱下来,你送到隔壁VIp室,我要试试。”
“抱歉,这条裙子不适合您。”
安嫣然刚转过去的身体又转回来,眼神凛冽起来,“你说什么?”
“实在对不起安小姐,这是Lukas先生定的规矩,只有达到完美腰臀比的人才能穿上这条裙子。”
安嫣然身材偏圆润,店长火眼金睛,看一眼就知道她不可能穿得进去。
为了照拂她面子,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听闻此话,唐惜姚先怒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嫣嫣姐穿你们家裙子是给你们面子!”
安小姐,嫣嫣?
唐琬多看了安嫣然两眼,她莫不是安家大小姐?二伯母说她抢了人家位置的那位。
唐惜姚火力全开,“唐琬算老几!不过是鹤家还没过门的未婚妻而已,说不定明天就被扫地出门了,你们为这女人而得罪安家,是不是目光也太短浅了?她配在这里买裙子吗?”
唐琬笑了,“唐惜姚,要是我买条裙子都不配,那你又算老几站在这里?”
“你少耍嘴皮子!你知道这个牌子的礼服有多贵吗?鹤少会舍得给你花十几万买裙子?别丢人现眼的了!”
安嫣然不介意再踩上一脚,“你唐家没背景,不管是事业还是社交上都帮不了鹤宥深,我要是你的话,就选择低调一点,别以为穿成这样就能硬挤进我们名媛圈,你只会惹人笑话。”
“就是!”唐惜姚帮腔,“快脱下来!”
她随便从旁边的衣架上抓起一件素得不能再素的黑裙,“你穿这种就够了。”
唐琬白了她们俩一眼。
她身上这条裙子可不止十几万,本来就在犹豫价格,这辈子哪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但被这么一闹,她便铁下心要买了,对旁边的店长说:“谢谢你,这条裙子我要了。”
反正她是代表鹤宥深出席宴会,花他的钱买裙子天经地义,为什么要替他心疼钱?
“等等!”安嫣然气不打一处来。
她最恨的就有想要的东西被别人抢!
她输给过唐琬一次,不能再输给她!
“这裙子我买了!”
唐琬本不想跟这姓安的纠缠,她倒愈发地蹬鼻子上脸了,“这位安小姐,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安嫣然趾高气扬,看都不看她一眼。
“切,穷人才讲先来后到。”
她把手机上的支付码亮出来,“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下这条裙子!”
“你……”唐琬正要发作。
“不卖。”
Lukas突然出现在店内。
他戴着大蛤蟆镜,穿着夸张的艳红色衬衫配黑色亮片领带,紧身裤搭高帮鞋。
一现身就抓住了现场所有人的视线。
连安嫣然都呆住了,这可是近两年风头最劲的顶尖服装设计师。
居然见到了本人!
Lukas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唐琬面前。
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围着她转了两圈。
一叉腰,啪!打了个响指!
“完美!”
是店长给他打电话说,有人终于穿上了这条大师款的礼服。
所以他必须到现场来亲自验证一下。
能得到设计师的亲自认证,唐琬自然深感荣幸,“谢谢,这条裙子真的很美,我特别喜欢。”
“我也喜欢!”安嫣然盛气凌人地大喊。
“我可是你品牌的VIp消费大户,前几天才在这里花了一百多万,这件礼服我要了。”
一条裙子而已,她要出双倍价格买下来,这种天降馅饼的事,Lukas怎么可能拒绝?
谁知人家还就不领情,只顾着和唐琬寒暄。
希望能荣幸地请她再帮他试穿几条裙子。
“我觉得你身上有我想要的灵感。”
唐琬有些受宠若惊,自然乐意留下来帮忙。
而被晾在一边,当成透明人的安嫣然气得脸比牛油果还绿!
看唐琬的眼神,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
撒气跺脚,“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Lukas这才睇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可以叫我Lukas,或者中文名钟佑佑,但我不叫‘喂’。”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安嫣然再次因为唐琬受到奇耻大辱,她也顾不上身份了,像个泼妇一样大吼大叫。
“你拽个屁呀!不就是个高级裁缝吗?我要把之前买的衣服全部退货!”
钟佑佑摘下脸上的大蛤蟆镜,报以安嫣然一个优雅的微笑,“只要没摘标牌,没有污渍损坏,7天内都可退款。”
“Lisa。”转身吩咐店长,“你亲自负责这位客户的退货事宜。”
安嫣然的面子砸穿地板。
她把手里的蓝裙子狠狠往地上一扔,“惜姚,我们走!”
“走,嫣嫣姐!这种破品牌配不上你!”
唐惜姚像条哈巴狗一样跟在安嫣然后面走出了店。
安嫣然气急败坏地给伍文斌打电话,要他过来一趟。
*
纪元实业。
偌大的会议室里,厉渊背对落地窗,正襟危坐于主位。
他神色冷峻决然,指腹轻轻敲打桌面,气质禁欲又清隽。
市场部经理口沫横飞,手里的激光笔在投影的柱状图上晃来晃去。
厉渊泛泛而听,不动声色地翻看了眼扣在桌面上的手机。
没有任何信息,又放下。
表情难测。
坐他身边的高列注意到,这已经是开会四十分钟以来,厉爷第三次看手机了。
他极少会出现这种心不在焉的情况,难道是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