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听到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的下雨声,那风刮过来吹的树叶沙沙沙的响,她披了一件衣裳,捧着油灯打算去瞧瞧灶房有没有漏雨,全家人的口粮可都搁在那里。
前些日子丈夫伤了腿,那屋顶有些漏雨,也没来得及修补她今日一整日眼皮跳个不停,心中有些不安做针线也老是走神。
孟父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了几句,何事忧心,为了不让丈夫担忧自己,她随口瞎扯估计是这些日子没有睡好起的太早有点困,丈夫还安慰她早晨多歇一会儿,有什么事情让媳妇儿和女儿去做就好。
她敷衍的点点头,这会儿见丈夫睡得香甜,她轻轻的带上门去把灶房检查了一番,雨越发大起来,她拢拢了衣裳护着手中的油灯。
今日本来是儿子放旬假归来的日子,她从晌午一直等到天黑下来,也没见大儿子回来,心下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儿子从小就不是让人操心的性子,想必是学堂有事给耽误了,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第二日就会赶回来。
但她总有些心绪不宁,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就会胡思乱想,又去孟九东的屋子这小子打小就喜欢踢被子,今日夜里又下雨,又有些闷热被子被他踢到了一旁,赶紧拉过来替他掖好,这才回了自个屋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还是明日一早去村头那边问问赶车的,可有在镇上瞧见大儿子,她也好安心一些。
孟九和被他们砸晕了过去,还有一点浅浅的意识,他听见一丝模糊的声音传了过来,隐隐约约还有些熟悉,那几人密谋要把他给扔到深山处去。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拉的又没有力气,心下一急抵不住那浓重的眩晕感又晕死了过去。
当他有点意识的时候还是被雨水淋醒的,他艰难的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那冰凉的雨水,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似的疼痛,他想试着撑着身子起来,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还累的气喘吁吁。
最后一次他咬咬牙撑着身子,半个身子伏在那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未等他全部站起来,整个身子又滚了下去,头又重重磕了一下,彻底晕死了过去。
经过一场夜雨的洗礼,早上的天气雾蒙蒙的格外清新,远处的山瞧着都翠绿翠绿的。
许朝颜难得起了个大早推开门,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骨,泥土散发出一股泥腥味儿,鸡舍里面的鸡见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因着外面下了雨,李三娘不打算放它们们出去,就让待在里面要不然拉的到处都是鸡屎。
那小狗跑过来围着她的脚边汪汪汪的叫个不停,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把她给我逗笑了。
祖母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斜眼瞧了许朝颜一眼,有些讶异口气不善:“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起这么早,赶紧去给我做饭吃我饿的很,别杵在那里当门神,咱家不需要。”
许朝颜也懒得理会她,揉揉眼睛当着她的面回了自己屋里,“哐当”一声把门给关了起来。
祖母气得眼睛瞪的老大,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被李三娘给打断了:“娘,你今日起的这般早昨儿下了一夜的雨,怎么不多歇会儿?早上起来还是有些凉,小心您的咳疾又犯了,一会儿我给您吊些梨水润润嗓子。”
祖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当初也是瞧见这媳妇儿软弱好拿捏,才给儿子说了这一门亲事,这十多年过去了,这李三娘果然还是没有让她失望。
祖母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你先去忙吧,我回屋再歇会儿,对了,昨儿不是九和回来的日子吗?是不是夜里回来的,你一会煮碗姜汤给他喝小心着凉。”
李三娘也是一脸担忧的样子,我正打算吃过早饭后去找赶牛车问一下,昨日在镇上可有见着咱家九和?那孩子一向是个有分寸的,您老不要太担心了,我一会儿就去村头问。”
祖母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你把九夏那丫头片子叫起来,这么大一姑娘了还在赖床,怎么回事儿让她帮着做早饭,你赶紧去打听打听我大孙子的情况好安心。”
李三娘无力反驳,想说别人未必起这么早。
她最后还是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应下:“好的娘,媳妇马上就去打听。”
到用饭的时候,李三娘才会喘吁吁的从外面回来:“刚刚问过了他叔了,说学堂昨日正常放旬假,并没有学子留在学堂里。”
祖母开始有些不满的道:“他既然昨日瞧见九和回来了,为何不把他给捎回来?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捎一段路又怎么了?真是吝啬鬼铁公鸡一个。”
李三娘赶紧解释:“我找他他叔问的时候,说是那一趟他牛车上的人满了,还有其他杂物得等第二趟回来再把咱九和给带回来,谁知道路上并没有遇到他,以为他回到家里了。”
“娘,大哥怎么会一夜未归?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祖母白了孟九夏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愿你大哥好好的那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回咱村里就那条路也许是去好友家中了呢?”
你李三娘心里也犯嘀咕,儿子平日里并不会这样,她昨日那眼皮跳了又跳,心中那不安的感觉越发沉重了起来。
孟九夏弱弱的开口:“我大哥好像没有什么好友吧?
“娘,这会儿不是起争执的时候,要不我们分头去找找吧,这都过了一夜了昨儿又下了大雨。”
祖母砰的一声把碗放到桌子上,尖着嗓子道:“要找也是你们去找,难道你们还指望我这把老骨头?话说你是怎么当人娘的?自己儿子没回来你还有心思回来吃饭,你早干嘛去了?”
李三娘被训的莫名其妙,她也只是回来报个口信而已,再说那饭根本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这会她也没心思争辩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