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恩诺打断了金族长的话,轻嗤道:“谅父亲再热战好胜又怎样?这次还不是白白让维纳血族捡了便宜!”
“你……”金族长脸色骤然全变了,就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他气急败坏地掐灭了香烟,想驳斥两句,一时又被儿子怼的哑了口。
这次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他假意答应沃特以三分之一的海维堡土地作为交换,派出援兵协助沃特血族对付其他三族,再趁四方势力打到力竭筋疲之时,集结狼族金氏所有精锐战士封锁维岭谷,将所有血族收拾到毫无还手之力,然后挥师东下顺利占领整个海维堡……
可谁知罗萨那个奸诈狡猾的老东西早就想好了这步,交战之前他就维纳血族的红袍军退守雁门山。
狼族金氏狠狠收拾了此次参与战斗的黑袍军、玄袍军以及绿袍军,却独独不见红袍军的一兵一卒。
最后他被汹涌杀来的红袍军来了个瓮中捉鳖,这场战役他不仅没有讨到任何好处,还损失了好几员肱骨大将。
历经一夜的狼狈逃窜,他带着重伤的狼人战士回到金氏庄园,他给只差一口气没死的狼人服下混有那丫头血液的伤药,他们果真全奇迹般生还了下来,幸而这才没有让狼族金氏遭受到更大的损失。
“这次算我出师不利,但他们血族也受到了同样的打击,也算扯平了!”金族长对儿子这样说,也像是在安慰自己,随即他又笑了出来,“以后,有了恩雅的血液,我们狼族金氏便再也不会有伤亡了!若不是超自然生物的血液不能储存,不然我非得多备下些,以防族内的不时之需!”
金恩诺默默看着他贪婪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寒。
直到他起身上楼时,金族长仍喃喃自语地沉浸在自己的宏图伟业中。
……
晚昔,金恩诺跟金夫人陪在金恩雅的病榻前。
金夫人看到女儿醒来,高兴的直掉眼泪。
她用手帕按了按眼角的泪痕,紧紧抓住金恩雅的手道:“都怪那些该死的吸血鬼,连累你们兄妹吃了这么多苦。”
提到连累二字,金恩雅不自然的面色一紧,她缓慢开口,“母亲,其实…连累哥哥和伯骑哥被捉走,都怪……”
“都怪…都怪我跟伯骑太招摇了,母亲,因为儿子即将成婚,一时太高兴了,拉着伯骑到处乱说自己的行程,没成想就给泄露出去了,”金恩诺故作悔恨地埋了埋头,叹气道:“唉…吃一堑长一智,儿子以后就知道了。”
金恩雅咬唇看了他一眼,修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垂下。
“我还没训你呢,这就反思好了?”金夫人伸手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嗔怪道:“你呀,皮糙肉厚的经折腾,倒是连累小雅这般娇弱的身躯跟着你受罪。”
金恩诺晃了两下脑袋,煞有介事的答道:“知道了,母亲,我以后一定保护好小雅。”。
“哼,难为你这些天不迷糊了,在伍塔库里的那些日子浑浑噩噩的,还以为你招了什么斜性呢。”金夫人毫不客气挖苦道。
她们又聊了几句,金夫人让金恩雅早些休息,拉着金恩诺离开了。
“哥,你再陪我说两句好吗?”金恩雅喊住了走到门口的金恩诺。
金夫人朝着儿子眨了下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去吧,好好聊聊,她跟伯骑的事情你再加把劲。”
见他笑的十分敷衍,金夫人又使劲掐了下他的胳膊,“听到了没有?你妹妹的终身大事可就指望你了!”
“哦。”金恩诺苦哈哈应了声,心想,伯骑要是真知道了恩雅的身份,别说喜欢,不杀了她才怪!
暖黄色的光线下,金恩诺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目光落在她精致漂亮的侧脸上,偏生出几分恍若隔世的凄凉之意。
从发现她的身份到慢慢接受现实,他经历了复杂而艰难的思想斗争,如今唯一不变的就是,无论她曾经或者以后是什么身份,她都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紫色窗帘上刺绣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微风吹动窗帘时,形成的一条条紫色波浪,连带着上面的玫瑰都摇曳着婀娜的身姿。
金恩雅沉默看了半晌,才道:“哥,我是如何回到金氏庄园的?”
“……”金恩诺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那天,受了伤的金恩诺和金伯骑并未变身狼形参与战斗,他们站在金岭边境等待着维岭谷那边传来捷报。
那只吸血鬼抱着重伤昏迷的金恩雅闯进金岭边境时,他才知金恩雅并未像父亲说的那般已经派人送回了金氏庄园。
金恩诺命金伯骑将受伤昏迷的金恩雅抱开,打量了浑身是血的吸血鬼良久,才辨认出布赫的模样,他全身上下遍布狼人咬痕,甚至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
“快救她……”布赫第一次用那么卑微的语气恳求。
金恩诺冷漠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布赫,忽然有了些许动容,他拖着破败不堪的身躯,咬牙坚持下一轮轮狼人攻击,只为来求他救小雅?
吸血鬼这种冷血无情的嗜血怪物也会有爱吗?
……
又是冗长的沉默之后,金恩诺平静道:“是布赫,他抱着你抗下十二轮狼人攻击,闯入金岭边境。”
她紧攥双拳,指甲深陷掌心,那晚不是月圆之夜,作为纯种血族的他不至于丧命,但狼人撕咬痛至骨髓,他是怎样挨下那般痛苦的?每次都是他救我,或许,我早没资格恨他了。
而后,她越哭越凶,泣不成声道:“哥,是我暴露了你们的行踪,害你们被温娜折磨,最后还让你抗下罪责,是我对不起你……”
“傻丫头,哭什么?”金恩诺粗粝的手指抹去她如珠般不断滚落的泪水,大手在她后背一下下拍着,轻声安慰着,“别哭,没什么好自责的,这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该做的,不就打几鞭子嘛,哥哥身强力壮的,就当挠痒痒了。”
金恩雅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哥,谁家挠痒痒见血的?”
“哈哈…笑了?”金恩诺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道:“笑了就好,我妹妹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不是用来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