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我的奴隶,而且每个人都是身中剧毒。乌金毒这个东西你是知道的,没有解药可言。即便是你从这场上能够把他们救下来,那后续他们的乌金毒犯了,你能够有什么办法?”
老板一甩扇子,眼底带着讽刺的意味。
“还是你身边这位公子做的对,不去问,全部,让他们听天由命。”
“听你奶奶的腿!”李轻舟直接暴起,手中长枪一挑,奔着老板就要冲过去。
岂料老板折扇,轻轻一推,竟然挡回去了三分劲。
是个对手。
“也罢,你也别动手了,我平生不会和女人动手,传出去让人说我欺负女人,那还不得笑掉大牙。”说着,老板从怀里面掏出一个药瓶。
“这里面是两枚乌金毒的解药,一枚可以延缓三个月这种毒的发作时间。你若是有本事,你就自己研制出来喂给他们用。”
“看二位的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今天这个人情我卖你们了,但是你们可得认啊,别回过头来翻脸不认人,那可就没意思了。”老板冲着秦淮挑了挑眉。
秦淮手里面握着药瓶,郑重的向老板行了一个谢礼。
这些话说的对。
这份人情,他的确也要领。
“这两个小崽子就送给你们了,至于伤的这么重,能不能救的活,那就是你们的事了。”老板说着手往后一背。
“斗兽场今日到此为止。”
老板扇子轻轻一挥。
一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涌了出来。
瞬间开始打扫刚才的战场,拆栏杆的拆栏杆,搬桌子的搬桌子,不过一会儿功夫,这里就又夷为平地。
一伙人站在这傻了眼。
“我们的银子呢?刚刚我们可是赢了,压住的银子,你为什么不给我们?”有不满意的开口叫道。
“是啊,老板,你得说话算话吧。”
“这事是他们两个闹出来的,今天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们花了那么多银子,不是来看你们闹这一套的。”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老板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突然他站定身,轻轻往后方转过头去,眉眼扫量过那些人。
“你不满?”他问的是刚才那个压三号的男人。
男人点了点头,撸了撸袖子。
“老子当然不满意!这是他们两个搅和的,要不然说不定今天我就赢了呢!就算银子没得着,你总得把人赔给我吧!”
“我就要那个三号!这样的容貌简直是太招人喜欢了,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妖精呢?啧……呃……”
男人捂着脖颈,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脖子上多出来了一枚飞镖。
鲜血从他的手指间蔓延出来。
剩下的话,他一句没有说出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淋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招惹了对方,以至于死不瞑目。
“把人拖下去,喂笼子里的那条狗吧。”老板擦了擦手,直接把手中的帕子丢在地上。
“还有不满意的吗?”他又笑了。
这下那群人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谁还敢说不满意?
刚才那个不满意的,已经下去见阎王爷了。
他们可不嫌命长。
不就是点银子吗?不要了就不要了,把命保着就是最重要的事。
老板看到这样的情况非常满意。
转身他又多看了那还未离去的四人一眼,眼底的意味让人看不真切。
李轻舟看着那些人吓破胆,一句话都没说,一旁的秦淮也没任何举动。
这群人该死。
回过头来,看到两个孩子瑟缩在一团,双臂尽断的那个已经快要不行了。
他双目无神的盯着天空。
“我是不是自由了?”他问向一旁的男孩。
三号冲着他点了点头,小嘴撇了撇想哭,但是又忍了回来。
“自由了,我们得救了。”三号拉着他的衣角。
他想要上前把对方抱尽怀里,但是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一双大眼睛含满了泪,想落不敢落。
自由了么?
二号盯着天空。
可是他快不行了。
他能感觉到乌金毒因为他的受伤,已经开始彻底爆发了,即便是有那一颗临时解药,此刻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他要死了。
“姐姐,能把我埋在武家坡么?”他侧过头,看向李轻舟。
“那是我家……”他双目里已经出现黑丝,这是乌金毒蔓延的症状。
李轻舟有些心疼。
前世,她看惯了很多人的身死,可是当这么一个孩子要死在自己面前时,她还是为之难受。
“秦淮,你……”她刚开口,一旁的秦淮就摇了摇头。
他没有办法。
如果乌金毒没有彻底爆发,那这个药还能够延长些他的寿命。
“他五脏六腑都破裂了,毒性彻底蔓延……”没救了。
秦淮叹息。
疆场之上,他见过无数的生死,可是这只是个孩子啊。
“姐姐,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二号开口道,他朝着两人甜甜的笑了笑:“死了就不用疼了。”
他这一生也就解脱了。
“姐姐,我死后,你能把阿宝带走么?”他盯着李轻舟,像是在等她一个答案。
阿宝就是三号。
他俩是一同被卖到这斗兽场的,两个人都想要活下去,所以他们拼了命和这些野兽斗争。
阿宝比他聪明,也护了他很多回,这也是他在这斗兽场唯一的温情。
“你先别说话了,让秦哥哥帮你看看伤。”李轻舟听到这句话,眼泪都差点没有落下来。
她以为她自己心硬,可实际上她还是心软的不行。
杀人不过头点地。然而这些孩子却遭遇了这么多苦难,世间道路有千万不平,然而凭什么让这些孩子来承受呢?
“姐姐,不用帮我看伤了,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能够感觉的到。”二号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个傻子,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已经是没有救了,现在那些毒在他的体内无尽蔓延,他现在浑身疼的抽搐,然而因为胳膊的伤口又两者相冲,他现在一时半会都不知道疼哪边了。
只知道全身上下都在疼。
疼得他多一刻都不想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