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之行,以姜映蔓和苏瑾先行返程为结束,徐景淮则留了下来,同时,江沉舟从云城飞往港城,和徐景淮汇合。
徐景淮和江沉舟同时出差,秘书室的同事们瞬间感觉工作压力稍微小了一点点。
忽然轻松下来,姜映蔓甚至觉得有一点点不适应。
关于那晚的烟花,成为了姜映蔓记忆中最美丽的瞬间,而徐听冉发来的那张照片,她保存了下来。
按部就班的生活状态,令她很多时候会忘记自己和徐景淮之间的关系,抛开上司和下属之外的,写在协议上的未婚夫妻关系。
只是,那天过后,徐景淮再也没有提过。对外,他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对内,他是关怀备至的长辈。
超标准的加班餐、人人有份的下午茶、几千万的碧玉牡丹盘,还有那偶尔的暧昧举动,不得不令姜映蔓多想,想他是不是对她有一点点的心动。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姜映蔓正准备下班,苗苗在电梯里遇见她,看见一脸苍白的姜映蔓,从电梯里朝外冲。
“蔓蔓,怎么了这是?”苗苗看着急冲冲的姜映蔓,喊了一声,可对方根本没有回应她。
医院抢救室,急诊护士找姜映蔓签字,她的手一直在抖。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名字写清楚,泪水跟着止不住的滴。
对于母亲,姜映蔓基本上没有了任何记忆,从小到大,都是姜竹青在她的身边,她也知道这几年姜竹青的身体不好,控制血压和血糖的药物一直没有断过,但是,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站在抢救室门前,签下病危通知书。
姜映蔓站在那,盯着抢救室门口的指示牌,眼眶都是红的。
“谁是姜竹青的家属,快去交钱。”
姜映蔓慌不择路地朝收费处跑,脚上还穿的是高跟鞋,路过台阶的时候,脚下没注意,重重地摔了一跤,胳膊肘撞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顾不上察看伤口,姜映蔓抓紧时间缴费,又快速回到抢救室。
“医生,我外婆情况怎么样?”
“患者在家中摔倒,120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目前初步诊断是脑出血,出血部位不太好。目前的方案,考虑到患者年龄大,手术存在一定风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用最简单的话语,向姜映蔓陈述病情。
医生看着就她一个年轻女孩,问:“可以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尽快做决定。”
此刻,姜映蔓特别的清醒,对医生说:“做手术。”
姜映蔓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手术知情同意书,签了字。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医生身上。
考虑到姜竹青后续的康复,姜映蔓给苏瑾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家里发生的事情。
而苏瑾又正好在孙总那里汇报工作,一听是姜映蔓要请假,孙总就上了心,接过电话多问了几句。
等苏瑾离开,孙总便直接打给了徐景淮。
急救室里一阵繁忙,姜映蔓看着医生出来,焦急地问:“医生,不是说马上手术吗,怎么还不开始?”
“接到通知,燕都有专家刚好今晚要过来,可以安排这台手术。”医生看出姜映蔓的担心,劝解道:“放心,说起来也是太巧了,燕都的这位专家,是全国有名的专家,这台手术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大。”
姜映蔓连忙道谢,她想一定是外婆平日的善举,才能接下这善缘。
手术室门口,漫长的等待过后,姜映蔓终于看到了姜竹青。
手术室门打开,一位上了年纪的医生走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病人有知觉,但还没苏醒。先到IcU观察。”一位上了年纪的医生对姜映蔓讲了一些手术情况,方才出来交代病情的那位年轻点的医生陪着。
姜映蔓连声道谢。
护工将姜竹青送往IcU,姜映蔓被拦在了门外。
每天上午下午各有一次探视时间,但每次都不超过十五分钟。
姜竹青的病倒,对姜映蔓是个严重打击。
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又在IcU门口守了几天,姜映蔓也逐渐接受外婆病重的现实。
那个被呵护着长大的姜映蔓,用了三天时间,长成了可以让外婆倚靠的人。
事假也不能一直休,在第四天早上,姜映蔓回到了工作岗位。
苗苗也知道了姜映蔓外婆入院的事,见到姜映蔓,直接给了她一个拥抱。
苗苗抱着她,安慰道:“没事的,蔓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苗苗,谢谢你。”这是她职场中的朋友,她很感激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苗苗伸出了援助之手。
司机在机场接到徐景淮,正要问是否直接回御景湾休息,便听见徐景淮吩咐:“直接去医院。”
IcU旁边,有个长长的过道,那里放了一排椅子,很多等候IcU探望的患者家属,都在这里等着。
姜映蔓想着方才探视的时候,护士说的那些话:“目前状态挺稳定。至于何时苏醒,还需要个过程。”
她不知道这个过程,到底还需要多久。
距离姜竹青倒下已经是第五天了,却还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她不想做最坏的打算,但也要尽快做打算。
苗苗拎着餐盒出电梯,正张望着寻找姜映蔓,却看见了一个绝对不会出现的身影。
“徐总,您怎么在这里?”
苗苗回头,看着那高大挺拔的男人朝着廊道走去,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餐盒,感慨道:“原来徐总喜欢的是蔓蔓这样的。”
徐景淮走过来的时候,姜映蔓正低着头,双手捂着脸,正在哭。
她这几天的眼泪,完全无法控制,白天工作的时候,还稍微强一点,可一旦一个人,便止不住地流泪。
她害怕姜竹青真的到了离开的那一天,她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徐景淮一眼便看见了走廊尽头那个低着头的人,一身职业装,一看就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小姜。”
姜映蔓抬头,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皮鞋。
再朝上,是笔挺的西裤,规整的西装,而后,是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庞。
“小姜……”来人又喊了一声。
姜映蔓的泪,越涌越多,泪珠扑簇簇地滚落。
“怎么哭成这样了,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