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的门一关,许羡虚脱般跌坐到工位上,满脸生无可恋。
不知情的人会误以为她不是和江时白唠家常,而是被江时白架在行刑桌上拷问。
秘书办发出不少窸窸窣窣的谈论声,对于许羡的遭遇哭笑不得。
“江总是在‘体察民情’吗?”
“羡羡的点也太背了,以前都不见得江总找人问这么细。”
“也许是上午羡羡一直在办公室陪江总的小外甥女,所以他为了表达谢意,特意关怀一番?”
“这种关怀吃不消。”
“我光是想到江总未来真去羡羡的婚礼坐主桌,我都觉得惊悚。”
“哈哈哈哈哈。”
“我刚才差点笑出声,江总就差把羡羡家的户口扒出来。”
不过江时白的如意算盘落空,整间办公室除了知情人胡元珊外,没有一个人怀疑两人有奸情。
得益两人家世过于悬殊,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一起。
谁能想到她们口中神秘莫测的江太太近在眼前,和她们是同事关系。
他们讲悄悄话,涂雪关注点则是不太相同,她好奇那位刚毕业的清纯男大。
“羡羡你真厉害,男大一毕业就被你拐跑,我辈楷模。”
年纪越大,她越喜欢身强体壮的年下弟弟。
许羡唇角微抽,瞧着她竖起的大拇指,忍住想得摁下去的冲动,笑容勉强,“以后有机会带给你见。”
古板冷漠霸总爆改青春校园男大。
“好好好。”涂雪忙不迭点头。
工作任重,短短的小插曲不到两分钟就完全揭过,秘书办恢复忙碌的状态,键盘声、电话声、交谈声充斥整间屋子。
心惊动魄的局面刚结束,许羡完全投入不到工作状态,拿起手机给江时白这个罪魁祸首发消息。
乖宝:【江时白,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连表情包都没有后缀,显然对办公室里的男人失去忍耐力。
老板:【我只是想在下属面前展现得平易近人一些,江太太作为集团的老板娘,配合我演戏应该没问题吧?】
【先斩后奏是我的错,乖宝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低头认错.JpG)】
他为了达到目的付出一定的代价是应该的。
机关算尽的他万万没想到他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秘书办的人根本没把他和许羡想成一对。
许羡盯着这条冠冕堂皇的消息,冷冷的笑了一声,上勾的狐狸眸眯了眯。
还真以为她不会拿他怎么办?
好一个先斩后奏。
下班后许羡按照约定带着徐忆雪去吃汉堡和鸡翅,全程不论江时白如何献殷勤,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满心满眼都是汉堡的徐忆雪都发现了端倪,一直到晚上睡觉时间她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卧室门口,许羡穿着拖鞋的脚抵着门板,白皙纤瘦的手掌扶着门框,不让江时白踏入里面半步。
她穿着一身香槟色的吊带睡裙,露出锁骨上方大片雪白的肌肤,褪去淡妆的鹅蛋脸明艳动人,走廊璀璨的灯光落入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中。
“江先生胆挺肥,既然这么有主意,这个月睡书房陶冶一下情操,免得你的那些鬼点子以后被埋没。”许羡矜娇般抬起下巴,满脸如他意的表情。
他们两人已经在卧室门口僵持一分钟,不论江时白如何哄,她都不让他的脚踏足房间半步。
理亏的江时白视线滑过细腻如雪的肌肤,像上好的羊脂玉,不用上手摸,肉眼就能品鉴。
他薄唇轻勾,声音蛊惑,“乖宝,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而且吵架不能隔夜,不然容易影响夫妻和睦感情,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
他有预感今晚她的气消不了,却没想到直接赶他去书房睡觉,态度比以往都强,半点不容置喙。
今晚他买的道歉礼物她照单全收,却还是不给他好脸色。
“机会?”许羡没好气地重复一遍,绯色的唇瓣咬字清晰,“江总在公司不是特别能耐?哪里需要我一个秘书给你机会。”
反讽意味十足。
在公司时,他步步紧逼,仗着是她的领导,她不敢当面撕破脸。
现在谈机会已经晚了。
江时白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再次服软道歉,温柔的眉眼可怜兮兮,像一只耷拉耳朵的小狼狗。
“乖宝你消消气,免得伤身体,我知道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就是不能分居。”
在他眼中,不睡一间屋子一张床和分居没有区别。
话音落下,他想和从前那样摸许羡的脑袋,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拍手声清脆,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许羡的美眸含着愠怒,不轻不重的“哼”一声,半点不退让。
她发现一旦让步,男人就会得寸进尺。
今天她要是让他进入这间屋子,她就不姓许。
前段时间就是太惯着他。
江时白冷冷的蹙眉,浮现青筋的手背隐隐发麻,他没有立马查看有没有红,而是看向许羡的掌心,语气关怀,“手打疼了没有?”
力是相互作用,他的手都发麻,一向怕疼的她恐怕手掌震得不轻。
她的肌肤嫩,轻轻一掐就会留下一抹印子,恐怕抵在门框上的掌心早已变肿。
“不用你关心,江总请自重,我的年下老公不喜欢别的男人碰我,您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许羡懒得和他在门口周旋,怕把床上已经睡着的徐忆雪吵醒。
下一秒,她干脆利落地合上门,动作麻利地反锁,不给他任何再辩驳认错的机会。
吃闭门羹的江时白漆黑的眼眸盯着眼前这扇严丝合缝的门,无奈失笑,一贯运筹帷幄的人难得露出几分无措。
他今晚无时无刻不在道歉,先不提价值五亿的支票和稀有珠宝,光是道歉用的海景别墅和温泉山庄他就搭进去五套。
道歉成本不算高,他也不在乎,只是高价值的钱财显然不能打动她的心,让她原谅他。
可鲜花和甜品的小伎俩她也不买账。
全部道歉手法都用上,她也仅仅只是愿意和他讲两句话。
他一时间到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门内许羡瞅了眼微微泛红的掌心,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了一下。
昨晚没有睡饱觉,她没再管门口如老僧入定似的江时白,也不想知道他有没有离开,毫无负担躺入被窝睡觉。
深更半夜,昏暗的别墅异常安静,明亮的走廊铺设花纹繁杂的进口地毯,柔软的地毯消除轻微的脚步声。
主卧门口,江时白修长的手指勾着一串钥匙,光线打在那张俊美的脸庞,线条分明流畅,他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松松打开反锁的房门。
颀长的身影被房间的漆黑吞噬,门悄无声息地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