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光听闻祖父要来京城,也向皇上求情,希望能让祖父见上薛若雪一面,就算她换了芯子,可这副皮囊还是她的。
皇上同意了,见识过顾淮之的龌龊狡诈之后,他深深觉得,自己得有帝王的格局,不能像那个野种那般惹人生厌。
很快,就有告示贴了出来,说大皇子已经被大殷细作害死,祭天台刺杀皇上的,是用易容术伪装的大殷细作,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皇上还追封大皇子为贤王,这样,皇家子嗣弑父杀兄的丑闻,变成了大殷细作刺杀大朔皇帝政治纠纷。
这理由也说得过去,毕竟苏博文在西境所向披靡,让大殷闻风丧胆,他们搞这些小动作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晓晓懵懵懂懂的又立了一大功,若不是皇上怜惜晓晓,要大动干戈地替她正名,也不能发现顾淮之的阴谋,若不是晓晓神光护体,他们早就被顾淮之和薛若雪一锅端了,哪里还能知道自己被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想起这事儿,皇上就觉得心虚,如果说他宠爱周贵妃,是为了拉拢周家,巩固自己的势力,那么,他跟丽姬那一段,就是自己色迷心窍了。
丽姬生得极美,又懂得拿捏男人的心,皇上明明知道她手段了得,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若不是他亲眼目睹丽姬偷人,他也舍不得对她痛下杀手。
谁知道,丽姬下了那么大一盘棋,把那个野种易容成自己的模样。
皇上再一次感受到最毒妇人心,合着他的后宫三千佳丽,除了皇后和惠妃,都把他当猴耍呢。
难怪皇后有怨气,自己为了那么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让她伤心失望,换做自己,恐怕早就心生怨念,反目成仇了呢。
他想去看看皇后,但又不敢到皇后宫里去,便只问了杨顺一句:“皇后在做什么?”
杨顺有点儿懵,皇后宫里的事情,他哪里知道,他只得讪讪的说:“这个时辰,皇后估摸着在礼佛吧!”
皇上沉默了片刻道:“你把库房里那套红宝石头面送到皇后那去吧!朕记得她以前最喜欢红宝石了。”
杨顺微不可查皱了皱眉头,皇上这是在闹哪样,皇后年轻性子跳脱直率,喜欢鲜艳的衣服和头面,可这些年,皇后的性子安静了许多,连衣服都是素色的,这头面送过去,皇后也不会喜欢。
他小心翼翼的问:“皇上,红宝石会不会太鲜艳了些?”
皇上提笔写了几句话交给杨顺,自信的说:“你把这个一起拿去,皇后会收下的。”
杨顺闻言,只得拿了皇上的字,给皇后送东西去了。
果然,皇后扫了一眼那金光闪闪的头面,便说:“你把东西拿回去,告诉皇上,心意我领了!”
杨顺忙说:“娘娘,皇上还给您写了几句话,皇上说了,您看了这句话就懂了。”
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接过了那张纸,呈到皇后面前。
皇后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契阔,与子成双!”
皇后微不可查的轻笑了一下,这是他们年轻时定情的诗句,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
那时候,皇后真的想与他白首不相离的,可是如今,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皇后将那张纸折好,交给了杨顺,对他说:“劳烦杨公公转告皇上,他是全大朔的皇上,实在不宜儿女情长。这头面挺喜庆的,既然皇上赏了,就送去给安乐郡主吧,等她再大点,就可以用上了。”
杨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陪着笑脸退了出去。
皇后身边的嬷嬷见杨顺走远了,这才小声说:“娘娘,我看皇上现在是真心想同你和好,您就给他个台阶,你总不能这一辈子都这么冷冷清清的过了吧。”
皇后顾左右而言他:“好了,去把我的佛经拿来,我要抄佛经替晓晓攒些功德。”
嬷嬷知道劝不住,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去拿佛经了。
皇上踌躇不安的在勤政殿等杨顺,见杨顺两手空空,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皇后收下了头面,就说明原谅自己了,他就知道,皇后还顾念着以前的情谊。
不等杨顺说话,皇上九迫不及待的说:“皇后有没有让朕去她宫里坐坐?”
杨顺真不忍心给皇上泼冷水,可是不得不实话实说。
皇上听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不死心的问:“皇后当真这么说了?”
杨顺劝慰道:“皇后也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想让您以朝政为重,不管怎么说,她收下了头面,虽然又转给安乐郡主了,但总比退回来好呀。”
皇上没好气的看了杨顺一眼:“你说的很好,下次不要说了。”
其实杨顺也不太明白,皇后怎么那么大气性,她心里明明记挂着皇上的,皇上都一再伏低做小了,换了旁的妃子,那还不乐死,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程星佐拿着从苏晓晓那里讨来的符咒翻来覆去的研究,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小徒弟凑过来说:“师父,有没有可能这符咒是安乐郡主乱画的!”
毕竟安乐郡主还没有三岁,笔都捏不稳,而他师父程星左的修为,他可是见识过的。
每次法会,他师父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不会,安乐郡主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只是我还没写参透这符的玄机罢了!”
程星左魔怔来一般,不断模仿那符的画法,可总是不得要领。
安乐郡主说,魔教圣女不是一般人,光用阵法困不住她,还得贴上这个镇妖符。
程星座一向痴迷法术,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程星左不眠不休研究苏晓晓的符咒的时候,苏家也炸了锅。
“皇上定然是听到了晓晓的心声才知道顾淮之的真实身份,他要是知道咱们都知道他被丽姬戴了绿帽子,会不会迁怒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