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姐姐,这药你可曾在旁人眼里试验过,我如今没了灵力自然发现不了,但若是遇上灵力深厚之人,也不知还能不能行。”
江涟漪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还未试验过。
任晚眼尖的看见对面来了一人,是秦翌,他来得正好。
“江姐姐,秦师兄过来了,你不如试试他。”
江涟漪点点头,立即就用灵力给自己幻化了一身辛氏的女侍服,站到任晚身边敛眉屏息地站着。
“秦师兄,坐这里。”任晚示意他坐到石桌旁,顺便观察着他的表情。
秦翌走了过来,顺势坐下和她打了招呼:“任师妹。”
“还有,江姑娘。”
江涟漪被点中身份立马就抬起头来,面上难掩惊讶神色,“怎么回事,怎么会。难道是我的药出问题了。”
“没关系的江姐姐,马尚且还有失前蹄的时候,人常走河边又哪有不湿鞋的呢?”
江涟漪还是接受不了,她以前的药从未出过错。
秦翌见两人这种反应,又想开口挽回,“我还以为你们是故意看看我最快能什么时候认出来,原是我错了。要不然我回去重来一次?”
【秦师兄,你可别说了,这张嘴巴不会说话,不要了就是。】
任晚可是亲眼看着江涟漪的脸都换了好几个颜色了,分明是被秦翌的话给刺的。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上一世是怎么成为道侣的。
“看来在他这种修为的人面前,我的药还是不行。”江涟漪发出一声最后的感慨,沮丧地起身就要去重新配药。
“涟漪,你等等,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识破了你的药。我之所以能认出你来,是因为我能认出这是你的眼睛。”
江涟漪听见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在原地停住了。
“所以,涟漪不是你的错,是因为你是你。”
他的眼睛清澈见底,只装下了她一个人。
猝不及防,任晚觉得她此刻就不该待在这里,太多余了。
……
就是这几日。
崔府那长子就要出殡,江涟漪两人去了崔氏探查,想去查探一番,确定那崔氏长子真正的死因。
两人并不在受邀之列,于是来了后院。
“镜台,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做不出这种事。”
秦翌坦然道:“修行之人一味墨守成规只会囿于原地,随势而动才是上策。”
江涟漪对他赞许地点点头,她本以为小时候的秦翌看上去那样沉闷,长大后会成为小老头,看来,她的忧虑可以打消了。
“好了。”秦翌的话打断了江涟漪的回忆。
江涟漪应声看去,他直接从墙面禁制处设了个阵法,从旋涡中看去,竟连到了灵堂之内。
还真是干脆。
两人从旋涡走入,到了灵堂。
最中间赫然摆着一具棺椁,敞开着,下方蒲团上跪着的人只是些小辈,这崔长子尚没有娶亲,妻妾子嗣都没有。
两人隐匿身形出现于灵堂内,崔氏来来往往的人毫无察觉。
江涟漪和秦翌交换眼神,微点了下头,直接去到了棺椁旁,秦翌站在原地为她望风。
江涟漪低头去看棺中人。
这崔长子生得清俊十分,完全不像会是进入那种地方的人。
他平静阖眼,面上毫无痛苦神色,江涟漪伸手去拨动他的头和脖子,乃至躯干四肢,也没有致命的伤。
这人并非外伤致死。
【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是中毒?还是别的?】
江涟漪皱起眉头,用灵力探查那具尸体。
这人死了七日,不知道身上还能残留些什么。
片刻后,江涟漪瞳孔微缩,当即收回了手。【原来是摄魂销灵之术,怪不得此人身上一丝灵力也没了。】
“啾——!”
檐下的鸟忽而狂躁起来,发出刺耳的啼叫。
接着,像是受到鼓动,这满府的灵鸟竟都纷纷应和起来,一时之间,只觉得耳边嘈杂不已。
堂下的宾客开始小声嘀咕起来,“哎哟,该不是这崔长子死有所冤吧。”
“依我看呐,说不准。”
这些话落入身穿一身素衣的崔连城耳中,他面色微变,当即开口控制局面。
“还不去看看,可是什么贼人到了府中。”
护卫们领了命,开始四处探查起来。那崔连城来到棺椁旁,往香龛上插上三炷香。
香烟袅袅,朦胧了他的神色。
秦翌盯了那崔连城许久,直到江涟漪站回到他身边才收回视线。
“先走再说。”
秦翌点头,二人身形消散原地。
两人此刻已经安安稳稳停在了崔府外,他们并没有停步,而是自然地如这街道上的其余人一样闲逛。
“可是查出了什么?”
秦翌寻机发问。
江涟漪沉吟许久,恰好到了人迹罕至的巷口,她沉声回答:“是摄魂销灵术,他是被人杀害,而不是死于那种事。”
秦翌知道江涟漪的顾虑,“你也怀疑是魔族作祟。”
“现在还不清楚,要等阿晚那边的情况。”
日沉西山,很快,夜色降临。
郊外密林中,徐氏墓园。
“咕——咕————”
夜风阵阵卷起林中地面的枯叶,枝头猫头鹰的叫声凄凉悠长。今晚月色被云层遮住大半,四处都是昏暗一片。
任晚一身玄色劲装,此刻正在拿着铁锹挖坟,没错是在挖坟。
这徐氏老爷的尸身早早就入了陵园,白日这陵园还有人守着,任晚直等到这会儿,那守灵的才打了个盹儿。
任晚给那人撒了江涟漪给的迷药,估摸着是难醒了。
为了尽量不让灵力惊动这墓园的防护阵,她干脆直接手工挖坟。
这会儿,她已挖了足足有半人深的坑。
她抬头直起酸软的腰,闭上眼捶了捶,又抹了把头上的汗,正准备继续。
忽而上方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阿晚,你这是在做什么?”
任晚猛然睁眼,恍惚间看见个衣带飘飘的白衣人,被吓得不轻。
她定了定神去看,这才发现是亓鸩,这才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