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荣安堂的时候,发现二夫人顾氏和二老爷萧景晖居然也在。
正厅里喜气洋洋的。
二夫人顾氏手掌还下意识的抚着小腹,二老爷也没入座,就那么站在顾氏旁边,小心翼翼地替她打着扇子。
萧老夫人和国公爷脸上都是挂着笑,当见到萧景弋和姜令芷过来,喜意就又变成欣慰。
“父亲,母亲。”
老国公老泪纵横:“哎,景弋,如今看到你和令芷出双入对,为父就放心了。”
“这就叫缘分天定,”萧老夫人笑道:“咱们令芷丫头就是旺景弋,把他从个短命鬼,旺的活蹦乱跳的。”
说得姜令芷都不好意思了。
大家伙儿乐融融地说了好一会儿话,萧老夫人才说起了正事:
“令芷啊,这会儿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二嫂这些时日身子不适,大夫一把脉,竟是有喜了!
你二嫂高龄有孕,管家的事是操劳不得了,母亲想着,这掌家的事,想让你接手历练历练,你意下如何啊?”
姜令芷一瞬间惊呆了。
二嫂膝下的长子萧钰都十七了,二嫂居然又有喜了,啧啧啧,二哥二嫂这两口子,人到中年了,感情还这么好呀!
更惊诧的是......老夫人居然要让她掌家?!
自从上次大夫人陆氏被夺了掌家权之后,对牌钥匙和账册便分给了二夫人和三夫人管。
如今萧老夫人让姜令芷接的,正是顾氏手上这掌着对牌钥匙的权力,算是半个当家主母。
待二夫人顾氏生下孩子养好身子后,这权力自然是要再还回去的。
不过她仍愿意试一试。
自己没有娘家助力,如今在府里的安稳日子,全靠着萧景弋的“情分”,若有了掌家权,便能替自己在府里挣些地位。
姜令芷诚恳道:“二嫂高龄有孕,定然十分不易,二嫂既然不拿我当外人,这掌管对牌钥匙的事,我愿意接过来。若有做得不好的,还请母亲和二嫂耐心教导。”
二夫人顾氏高兴起来:“多谢四弟妹肯替二嫂分担。”
萧老夫人也笑:“凡事做着做着就会了,令芷啊,你也沾沾你二嫂的福气,这对牌钥匙放在你手里,说不好啊,你也跟老四好事将近了。”
姜令芷:“......!”
......
同样高龄有孕的,还有宫里的周贵妃。
周贵妃趁着夜深人静,避开宫人,到奉先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瑞王:“大夫说,已经两个月了,是个女孩,”
当着大雍列祖列宗的牌位和画像,瑞王还是有些心虚的。
但是下一刻,周贵妃顺势倒在他怀里,瑞王嗅着熟悉的味道,就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媚儿,”瑞王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面露苦涩,“本王到底棋差一招。”
周贵妃并不是来跟瑞王海誓山盟的,她是劝瑞王东山再起的。
就算瑞王成不了事,也该努力把三皇子李承稷推上太子之位呀。
哪能像现在这样,一蹶不振就此认输呢。
“王爷打算认输了吗?”周贵妃摸着瑞王的脸:“那咱们的孩子怎么办?稷儿怎么办?”
“......”瑞王眼底一片痛苦,他恨极。
佑宁帝强行将媚儿接进后宫时,媚儿还怀着他的孩子,正是如今的三皇子李承稷。
后来,他和媚儿又偷偷生了个女儿,是如今的六公主舞阳。
这么多年,承稷和舞阳都在唤着佑宁帝为父皇,他每每想到就心痛至极。
“......”周媚儿叹了口气:“王爷,不如,让舞阳嫁到国公府去吧。”
“......”瑞王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媚儿,你在胡说什么呢?”
舞阳下嫁萧国公府?
萧国公府哪有配得上舞阳的男子?
周媚儿自有打算,她依靠在瑞王怀里,轻声道:
“王爷,妾身想着,让舞阳嫁给萧宴。一来呢,能拉拢萧景平,替王爷出银子养兵。
二来,舞阳那丫头你也知道,小时候跟着萧景弋学骑马后,就一直对他心心念念着,她嫁去国公府,也能对付对付那个姜氏,出口恶气。”
不过是牺牲一个公主,就能让瑞王东山再起,甚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储君之位,周贵妃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瑞王蹙了蹙眉,有些不忍:“可是舞阳到底是你我亲生,我实在不愿......”
周媚儿拉着瑞王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柔声安抚道:“王爷,咱们还会有女儿的。”
瑞王思来想去,到底是被说服了。
他在奉先殿跪了一夜后,翌日一早便去向佑宁帝认了错。
自愿被禁足在瑞王府三月。
佑宁帝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摆摆手,叫他回去了。
瑞王妃为着灵舒的事哭得眼睛都肿了。
好好的女儿,如今缺胳膊少腿的,只怕是后半辈子再也没法出去见人了。
瑞王面对瑞王妃的时候,倒是滴水不漏,耐着性子柔声哄她许久:“无论如何,灵舒都是我们的女儿,王府养她一辈子。”
瑞王妃被感动得满脸是泪:“王爷,这些年,妾身心里惶恐,一直以为您更喜欢的,是我姐姐,如今妾身总算是明白您的心意了。”
瑞王一怔,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又极快地掩饰过去,温言安抚了一番瑞王妃。
府里新上任的徐管家从外面走进来,低着头禀报道:“殿下,您找的人来了。”
瑞王点点头:“知道了,请到书房去,本王随后就到。”
徐管家应了声是,随即出门将一个卖菜翁模样打扮的人带过去。
卖菜翁正是萧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