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喧哗?”
弘历面色铁青,大步流星的向三人走近。
高曦月与金玉妍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敛,便见弘历已至眼前,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她们瞬间如坠冰窖。
剑拔弩张的三人,来不及思考,慌里慌张的福身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为何如此吵闹。”
高曦月不想被弘历发现自己欺负海兰,连忙上前,强笑着解释。
“回皇上的话,臣妾和金格格在同海格格开玩笑呢!”
“是吗?”弘历的目光丝毫没有看向高曦月和金玉妍,反倒看着海兰,满是探寻。
海兰适时地露出一副惊讶又惶恐的表情,张嘴正想说话,便立即被金玉妍打断。
“海格格可要认真想好了再说。”
高曦月也在弘历身边隐晦地瞪了一眼海兰,满是威胁。
眼看着,自己在场高曦月和金玉妍还不老实,还当着他的面威胁海兰。弘历的本就压抑的怒气瞬间爆发。
“放肆至极!”弘历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花园中回荡不绝。
“你二人身为后宫嫔妃,本应恪守妇道,以德服人,反而在此以言语羞辱他人,行径之卑劣,言语之诳悖,实乃我朝之耻!”
高曦月闻言,心中一紧,急忙跪下,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与不甘。
“皇上明鉴,臣妾并非有意羞辱海兰妹妹,只是一时口快,请皇上宽恕。”
高曦月的泪说掉就掉,但弘历丝毫没有因为高曦月的泪动容。
金玉妍见状,也连忙跪下,试图为自己辩解:“皇上,臣妾也是被气昏了头,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臣妾知错,愿意接受惩罚,但请皇上念在臣妾初犯,从轻发落。”
弘历没有理会二人的狡辩:“你们二人,自恃出身高贵,便目中无人,屡犯宫规,今又添此恶行,朕岂能容你们?即刻起,禁足于自己宫中半年,非诏不得出,并罚抄《女则》百遍,以儆效尤!”
尘埃落定,高曦月与金玉妍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们委顿在地,衣裙凌乱,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还想再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看到了弘历可怖的目光,瞬间噤声,不敢多言。
弘历的眼中满是对高曦月与金玉妍的厌恶,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给予,便转身,陪着海兰回到了兰馨阁。
室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相依的身影。弘历轻轻将海兰安置在榻上,自己则紧挨着坐下,将海兰温柔地揽入怀中。
海兰蜷缩在弘历的胸膛前,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她的小手紧紧攥着弘历胸前的衣襟,泪水无声地滑落,抽噎声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弘历没有丝毫不耐,任由衣襟被泪水浸湿,皱成一团,他只是温柔地挨着海兰,轻轻拍打着海兰的后背。
“泱泱,别怕,有我在。”
在他的安慰下,渐渐地,海兰的抽噎声小了,只剩下偶尔的啜泣声。
海兰缓缓抬起头,那双红肿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确定与渴望。她紧紧握着弘历的双手,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皇上,臣妾出身镶蓝旗包衣,额娘早逝,父亲又无官职,在这宫中,臣妾总是自惭形秽,比不上那些出身显赫的姐妹。臣妾想问皇上,您真的会因为臣妾的出身低贱,而不喜欢臣妾生的孩子吗?”
弘历皱着眉,摇着头。他望着海兰那双充满不安的眼眸,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双手轻捧起海兰的脸:“泱泱,你错了。在朕心中,从无高低贵贱之分。一个人的出身是上天注定,无法更改,但地位与成就却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争取的。朕欣赏的是你的才情与品性,而非你的出身。”
海兰定定地看着弘历,咬住再次颤抖的唇,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哽咽着问:“臣妾……真的能做到吗?”
弘历轻轻拭去海兰眼角的泪水,认真地说:“当然,只要你肯去争,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海兰听完弘历的话,她狠狠地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痕,仿佛是在抹去过往的自卑与软弱。
她鼓起勇气,带着微不可见的试探:“臣妾曾学过一句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臣妾深知,无论是宝剑的锋利,还是梅花的芬芳,都需经历一番磨砺与苦寒方能得来。”
“臣妾虽出身微寒,但从不认命于低贱之说。正如皇上所言,出身不能决定一切,地位与尊严,皆需自己去争取。臣妾愿以此诗自勉,力争上游,不负皇上厚望。”
孺子可教也,弘历轻轻拍了拍海兰的手背,欣慰笑道:“泱泱果真是学有所成,此言深得朕心。宝剑需磨砺,梅花经苦寒,人亦如此。朕与你共勉。”
今日发生的种种,让弘历不断地回忆起李金桂这个女人。李金桂去时,弘历尚且年幼,模糊的回忆里全是李金桂温柔地歌声。
弘历之前还在犹豫是否要追封李金桂,这也许会变成他的污点,惹来太后的不快。
可是,现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如今凭借自己的努力,已登上帝位,万人之上,天下的主宰,又何须束手束脚。
虽不能光明正大认下生母,但可以给予生母死后哀荣。
他准备在追封先帝妃嫔之时,要将自己的生母李金桂追封为太嫔,以此表达他对母恩的感激与追思。
与此同时,弘历对后宫的掌控也在悄然加强。血滴子的渗透让他能够迅速清除异己,稳固自己对后宫的掌控。
太后虽贵为六宫之主,但在弘历的精心布局下,其势力已大不如前。尤其是前朝后宫的钉子被一一拔除后,太后更是损失惨重。
弘历逐渐将后宫掌握在自己手中,对太后也不再那么的忌惮与防范了。
可是太后到底在后宫经营多年,人手不可能在朝夕间就被拔除。太后与皇帝之间的斗法还在继续。
潜邸——东院
青樱坐在窗前,神色黯然。手中的绣活也做的有一搭没一搭的。
“惢心,外头如今还没消息传来吗?”
惢心满脸为难,支支吾吾。
“主儿,放宽心,皇上一定会想办法救主儿出去的。”
青樱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她再也没有耐心,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廊上,盯着养心殿的方向不停地看。
刚被禁足时,青樱无比自信。很快弘历就会放她出去,可是随着时间一日日的过去,弘历的旨意依旧遥遥无期。
看似人淡如菊的青樱,渐渐坐不住了,她想出去。
不多时,望着兰馨阁的方向,青樱便想到了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