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答应是没吃饭吗,这么有气无力的。”海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讽刺和轻蔑。
阿箬眼中越发阴毒,冷冷的看着海兰,恨不得将海兰千刀万剐了。
可是,海兰却全然不惧,丝毫不让,满是威胁压迫的盯着阿箬。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有何可惧。
在海兰的注视下,阿箬的气焰渐渐消散,不得已,她咬着牙,恭恭敬敬地向海兰行了一个全礼。
行完礼后,阿箬立刻低着头,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她仿佛感觉到这甬道内,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的都在笑话自己,这地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阳光在永寿宫的甬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海兰轻笑着,缓缓走到阿箬跟前,两人之间仅隔着一臂的距离。
海兰看着阿箬,像在看一只虚张声势的哈巴犬,轻声说道:“今日就这样教你个乖,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儿。你在皇上那里有几分宠爱,我清清楚楚。少在我面前作妖,否则你就会知道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阿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海兰的笑容温柔婉约,十分美好,只是那嫣红的唇瓣中,吐出的话语,却让阿箬觉得如堕冰窖,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知道了!!!
阿箬此刻不敢再轻举妄动,她僵着身子,惊恐地望着海兰那袅袅娜娜远去的婀娜背影。
在日光的映衬下,她仿佛看到了骇人的罗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等海兰一走远,阿箬立刻跳上轿辇,死命催促抬轿的太监快速离去。
她就像逃命一般,惹得周围一众奴才摸不着头脑。他们纷纷议论道:“这慎答应怎么好像看到鬼了一样?毓嫔娘娘有那么可怕吗?”
太阳渐渐西斜,通往养心殿的甬道上,海兰与叶心缓缓行走。
叶心一脸愤愤不平,还没走多远,便迫不及待地向海兰抱怨道:“主儿,这阿箬现在越发轻狂无礼了,奴婢真是看不过眼。”
见叶心有些口不择言,海兰无奈轻声告诫了她一番。
“现在她已经是慎答应了,不可直呼她的名讳,以免惹火上身。”
叶心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下次不敢了,方才是被气昏了,才这么无状。”
海兰明白叶心一心都是为了她好,她安抚地拍拍叶心的手臂,眼睛微眯,透露出一丝轻蔑:“何必同这样背主的小人一般见识,现在满宫上下谁看得起她。”
提起阿箬,叶心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嫌弃的神色。
她撇了撇嘴,说道:“那阿箬长得也不算绝美,心里想的倒是很美,不惜背叛主子也要做妃子。说来也是奇怪,我瞧着皇上提起阿箬就皱眉,显然是不喜欢她的,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还要时常召她侍寝。”
海兰心中了然,不过是为了保住阿箬的命。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假装宠爱阿箬,就能保住她的命。不应该是宠爱越多越遭人恨,越会被人害嘛?
可是想想宠爱平平,却屡遭陷害的如懿,或许这个世界人们的常识不一样?
海兰轻轻摇了摇头,不懂。
“管她呢,皇上深威难测,总之与我们不相干。”
叶心闻言,得意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
“论宠爱,谁能比得上主儿。主儿,咱们走快些,方才被慎答应耽搁了许多时间,再不快点皇上该等急了。”
说着,叶心加快了脚步,海兰也宠溺的笑着紧随其后。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串轻快的脚步声在甬道上回荡。
永寿宫
“主儿,纯嫔娘娘来了。”
不等叶心通报完毕,只见门口锦帘一闪,苏绿筠自己掀开了帘子,缓步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说道:“妹妹别怪我不请自来,呦,这手上忙忙碌碌的是在做什么呢?”
海兰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亲亲热热地扶着苏绿筠坐下。 “姐姐说笑了,你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哪能怪罪。”
说着,海兰转头将刚刚放下的活计重新拿起,那是一件尚未完成的常服。
她轻抚着衣料,递到苏绿筠眼前:“这是给皇上做的常服,马上就到万寿了,这是妹妹给皇上的贺礼。”
苏绿筠好奇地接过海兰手中的常服,仔细端详着。
只见那是一件鸦青色蹙金暗纹云锦常服,常服上用同色深一些的丝线,暗绣着四河团鹤鹿同春团纹,寓意着吉祥如意、长寿安康。
领口袖口处用金线配着靛蓝线,用蹙金绣法绣着暗八仙寿纹,更是显得华贵而不失雅致。
“现下,只差左袖口的纹样,整件常服就做完了。”海兰轻声说道。
苏绿筠摇着头不住地赞叹海兰心灵手巧,她抚摸着那细腻的绣纹,眼中异彩连连:“妹妹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做出来的衣服都华贵好看。皇上看到这件常服,一定会龙颜大悦的。”
海兰被苏绿筠夸得羞红了脸,她不好意思地夺过衣裳,藏到身后,娇羞地说道:“姐姐快别夸了,羞煞我也。别说我了,后宫里女红比我好的大有人在,姐姐不就是一个。姐姐你给皇上准备了什么寿礼?”
说起弘历过寿的事情,苏绿筠显得平平常常,不大上心。
她闲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我给皇上做了一双靴子。年年都是这般如此,我也没见皇上穿出来过。”
接着,苏绿筠凑到海兰耳边,悄声说道:“今年万寿节,皇上是不会大办了,如今二阿哥病的越来越重,皇上哪里还有心情过寿呢。”
“也是,皇上最看重二阿哥了。”
海兰心中一紧。她突然想到了上辈子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她借着苏绿筠的手,杀死了永琏。她害怕苏绿筠又被人当做棋子,少不得要叮嘱她一二。
于是,海兰神色凝重地看着苏绿筠,认真地说道:“二阿哥病重,姐姐也要小心些,离二阿哥越远越好,也别送什么东西了。”
苏绿筠闻言,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海兰,问道:“这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