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修炼过侦冥术之人,皆会本能地推测——此乃亡魂所在无疑!
“这意味着车内暗格之中极有可能藏匿一具新逝之躯,且逝者尸身犹温,鲜血尚能流淌不息。”
“不仅如此,从这些痕迹判断,我们还能窥见一抹漆黑,那是毛发无疑!”
陈清漪目力超群,极致放大图像,指尖在屏幕上一点,正是血液溢出缝隙之内的某一位置。
赵铁苍略显惊异:“你的眼力确实出众,连我也反复查看多次方才发现那是头发。”
她更为陈清漪坚韧的心境所震撼——这可是其亲生母亲的座驾!而她观察能力与想象空间似乎并未受此影响。
林素遭遇意外的车辆暗格内竟藏有尸体,
实乃骇人听闻,竟将这场事故描绘得如同妖邪作祟般恐怖。
陈清漪只觉脑海如遭雷霆轰击,几乎无法思考。
黄金秘府之内,娇娇亦默然良久,下意识地望向黄金壁,低语道:“这任务难度似乎并非寻常天命者所能胜任,这般艰难程度是否超越了一般的试炼要求?莫非是针对她有意为之的抹杀行动,抑或是意图通过极端挑战来砥砺她的意志?”
然而,黄金壁并未回应其言。
此刻赵铁苍的神情也显得颇为微妙:“后续我对这辆车的行踪展开追踪,却发现其踪迹无处可觅,仿佛在司法机关之手便已消失,实际上,恐怕是在背后操控者的权势覆盖之下彻底湮灭。”
陈清漪面不改色,微微偏首凝视赵铁苍:“林素乃是陈家的家主灵脉,地位等同于家主夫人,她的离世,无人能比陈家更快捷、直截且强有力地介入其中。倘若陈家真的插手此事,并将此案定性为单纯的交通事故,既不去追寻林素真正的死因,也不去追查后备箱中血迹的真实来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陈家便是幕后的主谋。”
陈清漪微蹙眉头,脱口而出:“你这一推理似乎忽略了一个关键细节——那辆车是我母亲的,而尸体应当也是由她搬运进去的,然而你却不曾质疑她,反而开始怀疑我父亲,显然是因为你之后有了新的线索,对吗?”
赵铁苍扬起眉毛,目光熠熠地紧盯着陈清漪,正欲开口,却见奚景脸色稍显不满。
“奚姑娘是否认为我在陈姑娘面前公然讨论她双亲之事,有些不妥?起初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你也看到了,陈姑娘并不平凡。”
其心志之坚毅,实属罕见。
奚景黛眉紧锁,淡然回应:“故而我没有制止赵警官的言论。但内心难免担忧,担心陈清漪小姐仅是在强自支撑。”
毕竟哪位少女能够承受得起父母之一是杀人凶手,或者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杀害这样的疑云笼罩。
“我已经长大了,明白如何区分事情的轻重缓急。”
“轻重缓急”这个词,她说得恰如其分。
对此,奚景也就不再多言。
“假若此人确系林夫人所杀,以陈家的种种考量将其掩盖下去倒也不难理解。然而鉴于林夫人的车祸本身就带有人为操纵的迹象,我反倒觉得她未必就是真凶。”
陈清意缓缓抬眼,眼神中流转着深深的困惑:“她竟将亡者移至车后备厢,驾驭而去,尽管泪如雨下,却又途中遭遇修道者的追杀,从而引发了车祸惨剧。从一位女子的角度揣测,倘若她并非真凶,那么为何选择转移遗体而非上报官府?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她在庇护真凶,意图销毁尸骸,却又因此痛苦万分。”
一个女子为何要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去庇护他人,并承受这样的痛苦?
“林素,此人我已详查,出身贫寒,但她自幼出类拔萃,由荒芜山脉一路攀登至帝都学府,换言之,她就像另一位奚仙子一般的存在。”奚景听闻此言,眉头微扬,心中暗忖赵铁男话中有话。
“她卓越超群,独立自主,抱负远大,德才兼备,乃是众多修士心目中的梦幻伴侣,人脉广泛,且举止柔情而又坚守原则,堪称典范。即便在同性的排斥之中,亦无人视其为敌人。像林素这般人物,断不会轻易地为他人销毁尸体,哪怕那是她最亲密的朋友犯下了滔天大罪,她也会竭力规劝其投案自首。然而这一次,她选择了背离自己信念与品德的道路——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位凶手对她而言,至关重要。”
提及此处,众人皆知,陈清意的夫君陈峰,正是赵铁男怀疑的对象,甚至已对其展开秘密调查。
听到这番分析,奚景欲言又止,目光转向陈清意,寻求她的见解。然而此事关乎陈苟的真实身世,陈清意自己透露了陈苟并非陈峰亲子的事实。
若林素真是深爱陈峰,又怎会与其外遇并诞下陈苟呢?
赵铁男颇感惊讶,拧紧双眉,这确实诡异。然而陈清意身为世家千金,却不得不面对亲生父母陷入如此纷争的境地,一旦袒护一方,则意味着指控另一方,故她只能公允评述事实。
“或许是因为内心的愧疚?”赵铁男自行揣摩。
这也并非全无可能,毕竟其中内情复杂难解。但赵铁男心中的疑虑依然倾向于认为陈峰是幕后的操控者。于是她又提起一件鲜为人知之事:“张瑶之事你们都知晓,但你们未必清楚,自从林素仙逝以来,每年城中都会有一位年轻女修遭到杀害,面皮被残忍剥落。”
对此,陈清意尚能保持平静,而奚景则率先反驳:“不可能!这样的事情新闻从未报道过!”
林素仙逝已有十数载,以前未曾听说,近几年她更是从未见过此类案件。
赵铁男嗤笑一声:“你以为所有的凶杀案都会被公之于众吗?若是那些身份低微,世人皆避之不及的女子被害,无人问津,无人追寻,又有谁能知晓在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里,曾有一位女子惨遭杀害,连面皮都被剥离?即便是报案之人,出于种种顾虑,只怕也是避而不谈,生怕惹祸上身。你们二人均非愚钝之辈,应当懂得我的意思。”
纵然陈清意曾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但她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经历使其深知世间法则;至于奚景,自然更加心领神会,两人均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