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承佑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人?也配这样讲?”
辛承佑转而看向辛柏聿:“说不定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才克死了她的母亲,你还敢和这样的人接触?我告诉你,从前,她娘没她的时候也是那秦楼守身如玉的人,自从有了她以后,就沦为了风尘女子,你竟然还和这样的人成为了朋友,说出去,都要让人笑话!”
辛柏聿回道:“难道父亲不知道为何吗?竟然这样污蔑一个小孩?都说为母则刚,如果她不那么做又怎么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孩子?连我这样的人都懂的道理,父亲竟然不懂,我是不信的,您要打就打,不必找这样的说辞来污蔑洛云蕖!”
辛承佑被说的脸红到了耳朵边,他亲自夺过下人的板子,对着辛柏聿就拍了下去:“混账羔子,竟然敢说你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洛云蕖反应过来,便已扑在辛柏聿身上,替他挨了一板子:“不要打他!”
辛柏聿着急了,一把拽开她:“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
辛承佑见两个孩子互相关心,气不免又来:“好啊,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无父无母,为了一个丑八怪这么忤逆你的父亲,来人,按住他,给我打!”
辛柏聿反应十分的敏捷,起身夺过父亲的板子,将两个下人拍到了一边去:“父亲既然不讲理,就别怪儿子不客气!”
辛承佑瞪大眼睛,气的脸发白,指着辛柏聿:“大胆!你这是要打我?”
辛柏聿将板子一拍成了两半,道:“孩儿自然不敢,但你们既然不肯收留云蕖还要驱赶她,那我和她一同走!”
辛承佑吼道:“你威胁谁呢?怎么,会点武功了不起了?翅膀硬了开始威胁你老子了?”
辛柏聿:“父亲要这么想我也无法纠正,但父亲如此不公,我做你的儿子都觉得羞耻!”
辛承佑一拍桌子:“羞耻?那你别做我儿子!”
“聿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一旁的夏侯氏难过的眼泪汪汪,“那是你父亲,你真就为了她不要这个家了吗?”
辛柏聿说道:“母亲,是父亲的错你何必一味的偏袒他?从前他花天酒地你不管,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依旧整日好吃懒做,躺在先祖荫庇上过活,一家子的事都是你在操持,你看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子,病成了什么样子,还替他遮掩,还替他说话,难道这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这话说到了夏侯氏的痛处,只见她泪水涟涟,长吁短叹,没再说话。
辛柏聿看向辛承佑:“从前您在我心里也是伟岸的父亲,教我读书,教我练功,教我正直,还要我善良,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开始变了,让我看不懂你了,作为儿子,没错,是应该以父为纲,但你的做派我学不来更认同不来,你不仅伤害了我的母亲,也伤害了云蕖的母亲,如今你口出秽言,又伤害我的朋友,父亲,你必须向她道歉!”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住了。尤其是洛云蕖,更是目瞪口呆的看向辛柏聿,这样大胆的言论出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很难相信。
对他,洛云蕖的心里又生出几许的钦佩之意来。
辛承佑一气之下直接将桌子掀翻了:“要我同一个娼妓的女儿道歉?绝无可能!”
辛柏聿:“我早就料到你是不会觉悟的了,在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把女人当做物件,百无聊赖之时在她们面前吹捧自己,脾气暴躁之时又拿她们出气。”
“你——”辛承佑气的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下一刻,辛柏聿拉住了洛云蕖的手:“既然这个家不容你,我带你走!”
说着,辛柏聿便拽了洛云蕖往外走。
夏侯氏拦不住只能去求辛承佑:“老爷,儿子不懂事,你何必与他计较?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
辛承佑一把推开夏侯氏:“都是你,平日里教子无方,把他娇惯的成了这个混样子,如今倒来说起老子了?他想走便走,我看他是不知天高地厚,让他去外面吃点苦头就知道了!”
夏侯氏听了无可奈何,遂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追上了辛柏聿。
“聿儿,这么晚了,又下的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夏侯氏扯住儿子的衣袍。
辛柏聿宽慰母亲:“别担心,我自有去处,倒是母亲,你要多注意身体。”
“可你这样……我实在担心。你父亲他……就是那个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非要把话挑明?搞得一家子都难堪。”
辛柏聿道:“只有痛才能让人清醒,父亲就是醉的时间太久了,我只想让他清醒一点。”
夏侯氏摇头:“你哪里知道你父亲的苦,有时候,人醉是形势所逼,你,也别太怪你父亲,聿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曾经历过,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辛柏聿:“母亲你说的话我都懂,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该这么对待我的朋友,算了,等我安顿了云蕖再说吧。”
夏侯氏对洛云蕖说道:“今日之事对不住姑娘了,我在这里代他父亲向姑娘道歉了。”
洛云蕖一愣,看着夏侯氏要福身子忙扶住了她:“夫人言重了,我没事。倒是因为我,给你们添了好大的麻烦,是我,不该来这里的。”
夏侯氏能够这样待她,已经让她感动和内疚了。
夏侯氏道:“聿儿说的有道理,你是聿儿的朋友,本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之前是我狭隘了,对你母亲的死,我深表遗憾和同情,对你的刻薄还请原谅。”
说着,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丫鬟已经将两件披风呈递了过来:“外面雨大,这披风你们都穿上,免得得了风寒。聿儿,就带洛姑娘到咱们的庄园去住一晚吧,明儿送她回家,免得她家人担心她。”
辛柏聿点点头:“母亲同我想到一起了,我也正有此意。”
洛云蕖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心间一股暖流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