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泓走进永安宫东暖阁瞧了瞧暖阁中的情况,只见宁嫔蜷缩在角落里,伤心地抽泣着,不言也不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炫泓原本进来的时候满腔的怒火,恼怒地并不是宁嫔私通他人,而是恼怒宁嫔怎么自己这么的不小心,着了人的道,陷入别人的圈套之中,害了她不单止,还要自己来给她善后。不过当炫泓看到蜷缩在角落的宁嫔的时候,瞬间内心便软化了,心里不禁有些钝痛,无奈地摇摇头,摒退了宫里的所有伺候的宫人,吩咐魏满楼守着殿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炫泓缓缓地走到宁嫔身边,轻轻伸手把宁嫔扶起来,扶她坐到炕上,炫泓自己也在宁嫔身侧坐了下来,炫泓冷声问道:“怎么自己这样不小心?”
宁嫔一听,眼里止不住簌簌而下,又重新跪在炫泓身前,痛哭地说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罪不可恕,您赐臣妾一死吧,臣妾对不起皇上。”
炫泓依旧冷冷地说道:“起来,坐着说话。”宁嫔并不敢忤逆炫泓的意思,擦着眼泪又重新坐回到炫泓的身侧。炫泓幽幽地问道:“谁的?”
宁嫔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五爷的。”
炫泓又问道:“自愿的?”
宁嫔痛心的摇摇头,说道:“臣妾又如何会自愿呢?臣妾的隐疾皇上也不是不知道,臣妾不是不懂爱惜生命的人,又怎么会不顾一切伤害自己的身子呢?况且皇上对臣妾这般的好,与臣妾相知相处,相助臣妾,一直照顾着臣妾,保护着臣妾,给予臣妾地位与荣耀,虽然臣妾得不到皇上真正的恩宠,但臣妾也感恩皇上的庇护,臣妾心动于皇上,心爱着皇上,又怎么会做出这样不知羞耻,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呢?”说罢,情绪完全失控了,伤心地痛哭了起来。
炫泓拍着宁嫔的后背,安慰地说道:“别哭了,现在不是哭得时候,告诉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宁嫔整理了一下头绪,说道:“是前月月中发生的事情。”
炫泓挑挑眉,说道:“唯令满月的家宴?”宁嫔点点头,没能说出一句话,眼泪不停地流下来。炫泓恼怒地说道:“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当时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朕?为什么不给朕坦白?既然被算计了,为什么不去要避子汤?真的要损了命才算完?真是混账!”
宁嫔不停地擦着泪水,抽泣地说道:“臣妾不敢说,事发以后,臣妾很害怕,淫乱宫闱的事是祸及家人的啊,臣妾不敢啊。”
炫泓暴跳如雷地说道:“你啊,你啊,你的不敢这不累事了?你的身子伤的起吗?即使朕不怪罪于你,你身子又能熬过去?混账!”
宁嫔连忙说道:“皇上,对不起,都是臣妾的错,皇上您处置臣妾吧。”
炫泓瑶瑶头,说道:“处置你有什么用?朕心里清楚,你是被算计的,朕与你相处这些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朕清楚。朕痛恨的是你怎么这样的不小心,还要朕给你擦屁股,给你善后去!说,给朕说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朕要好好想想这件事情的善后,否则几天后你私通怀孕的事就谣言满天了,这也是设计害你的人的真正目的!”
宁嫔听了,吓了一身冷汗,皇上毕竟比她想得多,如果这事一旦传遍后宫,即使自己死了也是连累整个家族的事,心里不禁哆嗦起来,连忙说道:“是,臣妾这就说,一句不落地全说出来。”
宁嫔闭上眼,努力回想着当日的事情发生经过,缓缓说道:“五皇子满月宴当日,臣妾赴宴归来后,程妹妹便来到臣妾的东暖阁和臣妾说,前些日子她晾晒了一些风干牛肉,邀约臣妾晚上一起用膳,小酌美酒品尝她的手艺。说是程妹妹的父亲升迁调任至西北军营任职要职,从西北边民手里要到了风干牛肉的制作方式,连夜送入宫中给爱做吃食的程妹妹。”
炫泓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程常在?程乐意?”宁嫔点点头,炫泓闭上眼说道:“她父亲就是朕新调任到西北军营的都统程勇华!宁嫔,你继续说。”
宁嫔点点头,继续说道:“程妹妹邀约臣妾用膳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所以臣妾也没放心上便答应了。当天夜里程妹妹便带着牛肉和桂花清酒来到臣妾的东暖阁,臣妾也吩咐小厨房做了几道小菜,便和程妹妹一起用膳聊天,程妹妹做的那牛肉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炫泓脸色沉了下来,说道:“接着发生什么事?继续说”宁嫔顿了顿,继续说道:“晚膳时候,臣妾便和程妹妹喝了几杯桂花清酒,臣妾自认酒量还是不错的,自小跟随父亲在西北边陲,也有跟着父亲喝酒的习惯,入宫后也很多时候嘴馋,都会喝上个一两壶。那天夜里也不知道怎么的,才没喝多少臣妾便醉倒了,完全没有知觉了,这样的事情,臣妾从来没有尝试过。”
炫泓奇怪的问道:“宁嫔,你是说那天晚上你醉了?喝了多少?”宁嫔回想了一下,说道:“臣妾和程妹妹加起来不超过一壶酒。”
炫泓点点头,说道:“问题就在这里了,接着呢?发生什么事。”宁嫔咬了咬牙说道:“接着发生什么事情,臣妾已经不知道了,臣妾清醒的时候五爷凌王已经在臣妾的床上了,都是衣衫不整,剩下的事情臣妾就不敢去想了。”说罢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炫泓听了,异常的恼怒,狠狠地道:“来人,给朕立即宣凌王来这里。”此时炫泓恼怒的不是凌王和宁嫔的奸情,因为一个理智的君王也会知道,一个是他重用的将才王爷,一直以来与宁将军携手镇守西北边陲战功累累,一个是温婉忠诚、无欲无求的宁嫔,两人是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恼怒的只是这样两个聪明的人,居然这么轻易地被人算计了,可恨啊!想到这,炫泓不禁灵光一动,不对啊,宁嫔是镇西将军宁致远的女儿,五哥凌王是多年来与宁致远一起镇守边陲的将王爷,程勇华是自己新调任到西北军中的都统,难道是?此时的炫泓内心便如明镜一般的清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