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这一阵的沈清歌,又寻了个高高的枝丫,斜靠在上面。
她拿出装满灵泉水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个一干二净,先前的疲惫也随之一扫而空。
深夜的凉风拂过,额间渗出的薄汗被吹干,整个人凉凉爽爽的,好不惬意。
不知怎的,她突然生出了调皮的心思,整个人平躺在不算粗壮的枝丫之上,双手枕于脑后,微微一使劲,树枝连人,就这样摇晃了起来。
随着树枝的摇曳,她将头倒挂着来回摇晃,时不时还能看到街市上灯火通明和喧闹的景象。
水麒麟也跟着钻了出来,像条小狗一样,在主人的身上跳来跳去,然后又跑到主人的得脖颈处蹭来蹭去。
蹭得沈清歌麻酥酥的,连敲了它好几个脑袋瓜。
这时,水麒麟开口道:
“明日的计划,您可是想好了?需不需要我来帮忙。经过这么多时日的休养,我的伤也好了七八成了。”
边说着,水麒麟边缓缓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前爪扒开了脖子下方的毛发,将那块狰狞可怖的伤疤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如今已然愈合,只留下了一道手指粗细的长长疤痕,看上去依旧清晰可辨、触目惊心。
沈清歌望着那道伤疤,心中不由得一紧。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那道伤痕。
就在指尖触碰伤疤的一刹那,水麒麟的整个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吓得沈清歌连忙缩回了手。
“看来,还是很疼的吧?”沈清歌满含自责地说道。
自从那次意外伤到水麒麟的命门之后,这件事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直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要知道,若水麒麟不是拥有强大灵力的上古神兽,若没有玉佩空间中的充裕灵气日夜滋养,恐怕它早就性命难保了。
然而,水麒麟却故作若无其事地摇晃了几下身上的龙鳞,宽慰道:
“主人,别担心啦,其实已经没那么疼了!至于之前那件事情嘛,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那样的情况。
当时那场激烈的混战,本来就是生死一线,您若不尽全力一搏,说不定最后您就被我吃掉了呢!
所以呀,主人,您真的不必为此太过介怀了,我如今真的已经没事了,您都已经自责这么长时间啦!”
沈清歌听闻此言后,便没有再继续多言,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默默地立下誓言,将来必定会给予水麒麟加倍的关怀与爱护。
紧接着,她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水麒麟的脑袋,同时轻声细语地说道:
“既然你都说没事了,那我可就当真不再管啦!不过关于明日的事情嘛,确实不需要劳烦你亲自出马。
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儿,我一个人绝对能够轻松搞定。”
听到这番话,水麒麟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它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开口回应道:
“行吧,主人,那我就在空间里面静候佳音了。话说回来,灵泉旁边的地窖里,你储存的那些山珍海味怪好吃的呢!
我这段时间天天享用这些美味佳肴,感觉自己都长胖喽!”
沈清歌听了之后,忍不住笑骂起来:
“水麒麟呀水麒麟,你可得清楚自己身为上古神兽的尊贵身份啊!
怎么可以如此贪吃无度呢?难道就不能有点儿气节吗?”
哪知水麒麟故作一脸茫然地反问道:“气节?那是什么东西?能像那些美食一样好吃吗?”
说完这话,它还调皮地冲沈清歌吐了吐舌头,惹得沈清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一时间,一人一兽之间充满了欢声笑语,全然不管树底下的街上已闹翻了天。
翌日。
饱睡了一夜的差头王贵,舒心惬意地从客房的床上醒来。
接着,他便命令下属去催促流犯们快些起来收拾行囊。
而他自己呢,贼眉鼠眼地悄悄地溜到了五皇子萧衡的屋外不远之处。
他躲在走廊的转角,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屋内的动静,心里暗自盘算着萧衡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过了一会儿,萧衡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头戴玉冠,依旧端坐在他的木轮椅上,从屋内慢慢地出来了。
看到萧衡出现,他立刻满脸堆笑,谄媚地快步走上前去,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
“王爷,您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呀?小的担心那张郡守大人等候太久会心生不满呢!”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萧衡的神色变化。
萧衡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回答。
他身旁的云翼,立刻走到王贵的面前,神情严肃,厉声呵斥道:
“大胆奴才,你还催促起王爷来了?还不赶快给我退下!”
云翼训完话之后,还不忘朝着四周的暗处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在告诉苍宇等人准备启程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王贵,笑容僵在脸上,心中一阵恼怒,但又不敢当面发作。
只好悻悻然地退后几步,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哼,不就是个王爷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个病秧也活不了两天了。”
然后没好气儿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阁楼。
他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同时加快步伐,准备去守沈家人,以免他们耍什么花招。
……
鞍山郡府之外,只见乌压压的一群人在门口站立着,原来是以郡丞赵保为首的一众官吏们。
他们一个个神色焦急,天还未亮便急匆匆地聚集在了郡府的门前。
他们满心想着要将自家府邸昨夜遭盗的惨状,一五一十地向张郡守倾诉一番,好让郡守大人为他们做主。
然而,当这群官吏们一路疾行至郡府门口时,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原本高悬于郡府门口的御赐烫金匾额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门口那威风凛凛的一对石狮,以及屋顶上精致的青铜吻兽也都不翼而飞,只留下空荡荡的基座和屋脊,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