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至死还保持着双眼怒睁，神色惊恐，死不安宁的表情。
难怪他们从刚才就闻见那么重的血腥味。
死了这么多人，鲜血都把瓷砖地面浸得满目血红。虽然那血已经变得暗沉凝固，但不妨碍他联想到鲜血喷洒的那一幕。
相云双脚微微颤抖，慢慢走了过去，弯下腰，手指缓缓捡起血泊中一张全家福。
看到全家福的背景，就是花城的某个很有名的建筑，他手指捏紧一角。
“他们都是来自外面的人，”他抿起了唇，过了会儿，他蹲下身，在捡到照片的那人身上摸索了几下。
还找到了一个各种证件，上面清楚写着面容模糊的人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丧尸袭击的？”
他的目光环顾四周，除了死人，并没有发现有丧尸的痕迹。
如果是丧尸袭击，按理说这些人也会变成丧尸才是，可他们却死了。
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顾悦离得有些远，眉眼清冷淡漠，眼神落在某具尸体上：“一击毙命，是行凶。”
相云转过头，忽然伸手将面前的男人推翻个身，仔细看他的伤口，丧尸所咬过得伤口，并不可能如此光滑匀称。
他脸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倒像是刀具所造成的的。
他又翻开几具身体看，伤口位置都不同，但宽度都相差无几，可以判断是利器所为。
“他们都是被人杀的！”相云满脸错愕，怎么会这样，好几百人，这分明就是惨无人道的屠杀。
相云表情凝重，如果真是被人杀的，还不清楚到底是外面的人，还是副本里的人。二者都有可能。
但无论是哪边的人，他都可能二次犯案，还不知道下一次遭殃的哪个保护所。
“顾姐，你能看出他们死亡大概有多久了吗？”
顾悦敛眸，语气平淡：“两天。”
“两天前，”相云蹙了蹙眉，“也就是玩家离开游戏那天。”
“难道会是玩家干得？”相云喃喃猜到，刚说出口，就连忙摇头否认，“不可能啊，他们都是普通人，玩家杀他们做什么。”
相云深呼一口气，缓缓朝顾悦看去：“顾姐，你等一下我，我要做一件事。”
顾悦偏过头，眸光看向他。只见他开始翻找尸体，从他们身上拿出各种能代表死者，或者是其他的遗物，然后放在系统背包里。
“做什么？”顾悦声音挺淡的。
相云低着头，继续翻着遗物：“我把他们的东西带出去，说不定能交还给他们的亲人朋友。”
顾悦没再继续说，背靠着铁栏杆，锋利的眉眼，耷着，有些无聊的意味。
过了十多分钟，相云突然跑到顾悦面前，有些紧张又窘迫地问：“顾姐，我的系统背包用完了，可以用你的来装一点吗？”
顾悦慢吞吞的回眸，余光瞟了眼，他抱在怀里脏兮兮的东西
眉头蹙了蹙，没说话，相云还以为她要拒绝，下一秒，她扔了一个戒指出来，骨碌碌的滚到他脚边。
他愣了愣，低头去看戒指，绿色的戒面，一看就价值不菲。
“拿去。”顾悦转身，似乎是嫌弃他身上的味儿还有血，并不想他靠得太近。
相云弯腰捡起戒指，有些迷糊地看看戒指，又看看不远处的顾悦，咬了下唇，心底正想着，顾姐拿戒指给他做什么。
手指刚拿起来，就感觉到一股温凉的触觉包裹住他的食指，再仔细一看，戒指已经自发套在他手指上。
他一惊，想也不想就跳了两步，喉咙发出细微的叫声：“啊戒指怎么自己戴上了。”
“装东西，”顾悦眉梢似有三分不耐，唇角直抿。
“哦，”相云这才老实地耷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慢吞吞的抬起手指，看了两眼。
心底还在嘀咕着怎么装东西之类的话。
戒面不经意的碰上了怀里的东西，“叮”的一声脆响，再一眨眼，怀里的物品竟然全部消失了。
他眼睛倏地直愣愣的，嘴巴大大的张着，惊得完全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后，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双眼一亮，这戒指竟然是一个储物空间。
顾姐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他使用。
“快点，”顾悦瞥见他呆怔在原地，傻乎乎的一直笑，催了他一声。
相云回魂，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好，我马上就去。”
有了储物空间，他收遗物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不到半小时，他就擦着汗站了起来。
这时，他发现，这里仅仅是地下一层，相云站在电梯口，看着二层的情况，缓缓吐出一口气，本以为这里已经是全部人了，没想到下二层还有那么多人。
他几乎可以断定不会是玩家干得，毕竟如此穷凶极恶的人，即便是监狱里的死刑犯，也干不出。
“顾姐，我到下面去看看。”相云扭头，似乎已经习惯了场面，没有一开始那激烈的反应。
顾悦还站在检票口那里，距离他也有一两百米的距离。
他的声音并不大，不过他知道，顾悦听得见。
他刚准备下楼，耳边隐约传来什么声音，他循声望去，赫然在下二层的深处，也就是那一端的电梯口，出现一道黑色人影，瘫坐在那里。
一抹幽幽又如同鬼魅般的哭声，在耳边断断续续的响起。
相云深吸口气，他确定刚才并没有这道影子更没有声音，突然间就出现了。
他们之间还相隔一条很长的走廊，周围太安静，所以它的声音才会如此清晰的传到这边。
相云紧张得吞咽口水，握着匕首缓缓下楼，悄声躲在柱子后面，探出头。
人影突然动了起来，它边哭着边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细长的手臂垂着两侧，畸形的三分之一长度，双腿向前弯曲，像动物的后肢，走路并不稳当，左右摇摆。
它走路的姿势又慢又诡异，不过当她走近，他才看清，他认为是长度畸形的手臂，并不完全是手臂。
下面其实是它拿着两把利器，因为沾了血，血液又凝固发黑，所以远远看去，就是黑色的，与它手臂同化。
——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有没有小伙伴玩过求生之路，一款丧尸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