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养灵今日似乎也是累极了,看着入了马车的楚离忧在沈湘君耳边留下一句“这小子心眼子倒是怪多。”
说完后,便陷入了沉寂中。
沈湘君靠坐在马车的一角,闭着眼睛没有看入马车的楚离忧,也没有回供养灵的话,似乎也陷入了沉睡。
楚离忧点燃了灯,看着面色有些泛红的沈湘君,便知道她可能是醉酒了。
方才急着出马车,楚离忧没有注意,如今进来后便闻到了马车内的酒香,是从沈湘君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路上跟着镖局风餐露宿的,她似乎一点也没瘦,反而还圆润了些。与半个多月前暗卫传给楚离忧的小像有些差别。
楚离忧说有公文要处理并不是诓骗沈湘君,是真的有,却也不是那么着急,非得处理。
如今人入了马车,便处理了。
来的路上,楚离忧心中着急,信函来的多,他心不在此,便处理的少,如今人见到了,心也便落下了,是时候该把堆积的事情都处理了。
马车内沈湘君陷入沉睡,传来缓慢均匀的呼吸声,楚离忧剪了灯芯,使得火光照的更亮,见沈湘君眉头轻皱,拿出一块毛毯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一片复杂。
马车内只余烛火的滋滋声,与楚离忧处理信涵的细碎声响。
镖局的车队再次出发,只是这一次沈湘君没有坐在车的无绷马车上,而是坐在了楚离忧的能遮阳挡雨的马车内。
楚离忧则是沉着脸与侍卫坐在了一起。
马车内,供养灵一遍遍的数着银票,笑着道“小子,够意思!这么多银子能买多少好吃的了!”
楚离忧没有回答,脸色阴沉的靠在马车外闭目养神。
侍卫凑近楚离忧小声的问道“寻荷花的令还发吗?”
“发!”楚离忧的声音显然带着怒意!
今日,楚离忧正靠在马车内睡着,突然感觉有视线盯着他,在睁开眼的一瞬间,便看见沈湘君那张脸凑自己极近!楚离忧还来不及为沈湘君亲近自己而感到高兴,便对上那双兴奋又闪亮的眸子!心中顿时一盆凉水给浇了下来!
供养灵笑眯眯的道“不高兴看见我?”
楚离忧沉着脸,推开了那熟悉的身体,往马车外而去。
供养灵继续道“给你便宜你不占,到时候你想占便宜可是占不到了。”
楚离忧瞬间黑了脸,呵斥道“别用她的身体做如此轻浮的举动!”
身体里的沈湘君也是冷声道“离他远点!”
供养灵笑着道“在意啊?”
此话一出,楚离忧便知道那供养灵不是在问他,是在问沈湘君。
楚离忧掀着帘子的手微顿,转眸看向那熟悉的脸,不言语。
沈湘君低声道“我与他并不亲近,别靠太近,他会误会。”
供养灵对上楚离忧的视线,笑着“小子可是觉得我比她更得你心?”
楚离忧收回视线沉声道“马上入城镇了,你别消失。”
供养灵疑惑的看着楚离忧,眼神中带着不解。
沈湘君声音在供养灵心底响起“他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可能要带你去看大夫。”
供养灵笑意不变,收回了视线,“小子,骂人要直接,要不然就骂的不爽了。”
对于供养灵颇有经验的话,楚离忧没有理会,与侍卫一左一右的往下一个城镇赶去。
供养灵见到了楚离忧,便可以与镖局分道扬镳,但供养灵似乎极其喜欢热闹,不想就这么离开,便让楚离忧跟在了镖局的车队后面。
一路上,供养灵絮叨的对象换成了楚离忧,身体内的沈湘君也乐的个清净。
楚离忧不堪受扰,对着一旁的侍卫道“我去与镖局一道,你在此处照顾好她。”
说完,便跳下马车离开了。
供养灵对着沈湘君道“他怎生的如此没有耐心,这样可不好。”
沈湘君轻叹了一声,“能与姑娘为伴的,定然是个性子极好的人。”
供养灵笑着道“非也。我并非那小子的心中人,所以他只想让我安静些,但凡是他心上的人与他相谈,他定然是笑容满面回的殷勤。”
沈湘君再次没了声音,就这么任何着供养灵继续说着。
到下一个城镇,一行人耗时两天,楚离忧除了在确定马车内的是沈湘君本人时会回来,其他时候都是与那群镖局的师傅在一起。
“你们这趟镖要先去王城,再入西城。你们行走路线,本该从荒城过西城应该是最近的,如今绕远路不仅耗时还耗人力财力,我建议你们直接往荒城而过。”楚离忧对着那镖局领头的汉子道
镖师叹息了一声道“公子可能不知道,荒城民风彪悍,我曾带人走过荒城,不过才刚入城,镖就全被百姓抢了!那一趟损失惨重几乎赔的倾家荡产!如今哪怕绕路走耗些时间,也好过被荒城百姓抢劫的好。”
楚离忧沉默了半晌后,他虽在王城,但也是荒城的父母官,荒城之中若是一直都只有自己人,无外人进城,只怕难以富裕起来。若是能够带动这些走镖行路的从荒城而过,哪怕只是喝碗茶,住一晚,也能有收入。
楚离忧不急不慢的缓缓道“师傅可能不知道,荒城如今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治安已经改善,百姓也都已经从良了。江城最大的灯笼坊也去荒城开了作坊,收了手艺人做活。若是师傅此行往荒城而过,能节省不少人力与财力,赚的也更多。”
领头的镖师听的有些心动,却也不敢贸然下决定,毕竟有前车之鉴。
“公子与荒城那边是何关系?”镖师好奇的问道
楚离忧谦逊的应道“在荒城任微末小官,大人不信我所说?”
荒城一直有官员去任职,但是从来没有能留下来的,眼下少年看着年纪轻轻,能在荒城任职?莫不是在诓骗他?
“也并非不信,只是不敢拿弟兄们的收入开玩笑,走完这一趟镖,所得的工钱能养活家人三个月,若是走错路,这些人全家跟着遭罪,我身为领头的自然要为他们考虑。”
主要还是荒城太穷,那些百姓见了这些东西两眼冒绿光!他赌不起!
楚离忧知镖师不信,也没有多解释。只要荒城安定,这些人早晚会往荒城而过,只是谁是第一个走,去撕下荒城野蛮印象,这个尤为重要。
“荒城如今无衙役,都是昌平侯府的侍卫在那守着。这个月末,王城衙门内有一队约五十人的狱卒要前往荒城押犯人,你若是愿意,可以随他们一起前往荒城以保证安全。”楚离忧言语中没有煽动之意,一切都说的极为平静。
至于王城有衙役要去荒城押犯人也是事实,此消息是王城衙门的县太爷与楚离忧通过信后确定下来的日子。
该说的楚离忧已经说了,至于镖师能不能去做,他不知道,但是楚离忧脑子也灵活了,准备多去寻几个镖局道明此意。他并未自报家门,因为知道,他若是说是荒城的县太爷,此人定是不会去,还会当他是骗子。
毕竟哪有县太爷不坐镇衙门,到处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