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府当年留存的证人越来越近,宜修亦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
她的唇边勾起冷笑亦,迈着沉稳的步伐,用手撑着胤禛的腿,缓缓回到那象征着后宫权力巅峰的皇后宝座。
面对胤禛不加掩饰的厌恶目光,宜修将自己最后一颗泪流下,嘴上头的口齿已经有些模糊。
仍然端着皇后的架子,直视着下面的妃嫔。
到了佟佳.蕴蓉处,故意停顿了许久。
\"皇上,臣妾与你多年夫妻情谊,你竟然轻易信了别人的话。
臣妾问心无愧,臣妾绝对没有残害姐姐,这件事情臣妾可以担保。\"
话虽如此说,努力保持平静的内容下,却是有一颗跳动剧烈的心脏。
宜修手上已经冒出了微汗,握住座椅上的把手,感受着由精雕细琢的紫檀木打造出的宝座。
背微微的靠着,已经显出了几分的颓势。
椅背之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使宜修的背有些生疼。
两个老嬷嬷,年纪已经60有余,被小厦子成功接到了殿中。
\"李嬷嬷,还有这位是……乌雅嬷嬷。”
前一位还好,后一位胤禛记得最为清楚,她是皇额娘拨下来用来接产的婆子。
和刘华宫中的那位日夜照顾胧月公主的,是同一批有名望的接生嬷嬷。
宜修听到了翻动东西的声音,原先这些声音是很轻的,现在却格外的大。
安陵容觉得现如今有些麻烦,家世出众的好处,今天格外的明显。
佟国维死了,隆科多也死了。但他们都没有接下罪过,皆是荣葬厚葬。
岳兴阿已经30有余,他的门生故旧肯定不少。
况且他本来就在宫中当侍卫统领,想查到雍亲王府与宫中的人员往来,相较于其他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谁叫皇家最喜欢的就是记录,胤禛每天吃过什么菜,喝的什么药,都要一一详细记录,
更何况是有哪些人出宫,而且是给当初的雍亲王福晋接生的人。
\"奴婢,罪妇……拜见皇上与诸位娘娘。\"
\"乌雅嬷嬷,朕许久都没有见你了,为何一上来就说罪妇。
朕的几个兄弟都是在你手上接生的,不用怕,有什么便说什么。
皇家仁慈,朕更是仁慈。\"
底下的乌雅嬷嬷闻言非常激动,全身都在颤抖,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宜修。
见大概若当年的那位侧福晋,心中慌乱,只能将所见的事实说出:
\"当初的侧福晋在嫡福晋怀孕期间,使用了桃仁、芭蕉等寒性中药,导致福晋生下了死胎。
胎儿一生下来便面色发紫,全身发绿,这就是原因。并不是因为福晋是第一胎经验不足。\"
胤禛汇聚其左手,当场要扇掉宜修脸上扇,宜修带着护甲的手握住他的手腕,隔着一个苍老的手掌跟胤禛目光接视。
\"毒妇,你放肆!\"
宜修面上满是不屑,再要出言,小厦子收的一个儿子,慌忙的拿出了一大叠的银票。
\"皇上,这里有许多的银票,大概有八百两。\"
胤禛揉了揉眉心,宜修将自己的手缓缓向上,十指相握。
没有刚才用了浑身的力气,仅剩下在床底第上温柔的爱抚。
正如胤禛现在年初一四十五的面子,都不曾给自己。
让自己独守了几年空房,自己只能将手放在另一侧枕头上慢慢抚摸时使用的力度一样。
温柔却又缠绵,带着佛香的手紧紧的付贴住胤禛的每一根手指。
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慢慢盘绕在刚出生的幼树上,或者是已经垂垂老矣的藤蔓上。
\"皇上,臣妾说过臣妾没有做过,臣妾也是你的妻子。
臣妾会和你一起生同乐,死同穴!\"
胤禛全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凉意,触碰到宜修手指的那个手掌,甚至伸出了细小的疙瘩,连忙将他的手甩开。
\"朕百年以后,只会和纯元睡到一起。你大可以跟谦贵妃做个伴。\"
宜修有些舒爽着望着下面的安陵容,出生微末之家,父亲得了她的势,才当上一个县令。
却没有想到她才是宫中最大胆的那个,这么多年了,在皇上眼里,没有任何破绽,也是难为她。
\"这些银票是怎么回事?朕没有耐心再耗下去,快说!\"
其实乌雅嬷嬷还没有来的时候,胤禛就已经确信了,就是宜修动的手。
他们两个一开始便相识,宜修见证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在太子手下卑躬屈膝,随后又脱离他的阵营,自己独成一脉。
跟老八斗得你死你活,抢赢了是老14,然后再成功上位的。
早年间的朝夕相处,登基以后的相互试探。
宜修是什么样的人,胤禛再清楚不过。
纯元之死肯定是出自他这个好妹妹之手,至于自己的皇额娘恐怕也是知晓。
她恐怕只是对宜修的行为不满,但为了家族的荣耀,还是选择了沉默。
小厦子听着往日修身养性的胤禛,现在爆发出疾风骤雨般的语句,立刻跪下并禀报道:
\"这是从皇后娘娘的首领太监江福海那里搜进来的,以他的俸禄不可能攒的这么多银钱。
皇上可以看一看,奴才还没有清点到底是多少?不过都是些50两银子的面额。\"
胤禛把银票夺过去,这八百两银子都够他给一个二品官发俸禄了。
现在却轻而易举地落在一个太监手中,果断是好笑。
这后宫之中的妃嫔不愧是娘家的倚丈,处处都是大手笔。
目光落在这银票的样式,却有一瞬间的停顿。
隆科多……
这个名字如雨后春笋般呼之而出,胤禛心中不满。
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佟佳氏,本来瞧着秦聪明的,结果却能犯这低级错误。
倘若江福海还不招那又如何?乌雅嬷嬷都已经来了,宜修肯定是跑不脱的。
\"皇上,臣妾没有记错的话,这些银子你要好好问一问昌嫔了。
臣妾在宫中例行节俭以补贴前朝之用,倒是不知昌嫔竟然这么大的手笔,一次便是八百两。\"
\"乌雅嬷嬷的话当着真,皇后你跑不掉,况且这银票上又没有写我佟佳氏的名字。
参股的也不止阿玛一个,我阿玛早就已经去了,该撤股的已经撤股,怎么可能是我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