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嫔妾)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千秋万寿。\"
刘华示意她们坐下,不必去拘礼。
令刘华没有想到的是,沈眉庄率先发难。
她之所以急言令色,全因听闻了贞元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论。
两天前,沈眉庄去寿康宫的时候,就听到了翊坤宫新入门的小太监边剪莲花边说。
“我们家小主说那甄嬛双生子指不定真有问题呢。
您瞧着,下下个月双生子过两岁生辰,指不定她连抱都不敢抱一下。\"
\"你们家小主的胆子也太大了,连熹贵妃都敢消遣。\"
\"那算什么,我倒觉得我们家小主说的对。她去圆明园,哪是什么带病休养,依我们家小主看,保准是被皇上发现了奸情,这才被处罚了。”
沈眉庄当即就想发怒,还未等叫采星将两个小太监叫过来。
贞元不知道从那条路走过来的,简直是自投罗网,脸上露出得意又轻蔑的笑容:
“哼,你们两个倒是有聪明劲的。我看也是,她甄嬛啊,别看现在风光,指不定背后多少腌臜事呢。
还不快点给本小主摘,我好做莲花羹给皇上吃。”
沈眉庄听到了这些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她深知,若这些谣言在后宫传开,嬛儿和她的孩子们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眉庄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冷静了下来。
贞元宫女立刻提醒自家主子,\"惠嫔娘娘在后头。\"
贞元才知道沈眉庄来了,但见沈眉庄没什么表示。
心就放回了肚子里面去,想着宫中皆说惠嫔好性儿,想来自己刚才的话亦没什么。
沈眉庄面沉如水,但念及乌雅.成璧那边,才没有当场翻脸。
暂时将自己的怒气吞下,心里早就想到了对策。
一直等到今天,也就是每个月十五给刘华请安的日子。
才冷声道:“贞常在,你好大的胆子,前几天竟敢胡言乱语,诋毁熹贵妃。”
贞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沈眉庄,心中虽有些慌张,但仍强装镇定:
“惠嫔娘娘,您这是何意?嫔妾连熹贵妃的面都没有见过,哪里污蔑熹贵妃了?”
沈眉庄端坐一口茶,目光如炬地盯着贞元:
“闲聊?你对熹贵妃的恶意揣测,句句不堪,这岂是闲聊?
本宫上次去找太后的时候,听的一耳朵。你可知,这些话若传出去,对熹贵妃和她的孩子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皇上三番五次的告诫后宫熹,熹贵妃的皇嗣是皇上的亲子,亏得皇上如此喜欢你,你竟敢违背皇恩。”
贞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惠嫔娘娘,您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你从哪里听到是我宫里的太监说的?那怕真有人说了,不过是些猜测,又没人会当真。
再说了,这后宫里,谁不知道谁呀。熹贵妃娘娘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
沈眉庄气得微微颤抖,指着贞元道:“贞常在,你目无尊卑,今日我便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不如说这个,就单论你抢了我给太后准备的补药一事,你作何解释?”
贞元一脸委屈,急忙辩解道:“惠嫔娘娘,我真不是故意的。
昨天熬莲花羹的时候,由于御膳房的那些奴才们粗心大意。
不过是不小心喝了,再者我不是陪你一莲花羹了吗?
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补药,您何必揪着这件事不放呢?您往日里也挺温和的,今儿个怎么就……”
沈眉庄冷哼一声:“不小心?那可是我精心为太后准备的补药,你一句不小心就能了事?你分明就是目中无人,肆意妄为。”
夏冬春像兔子似的竖起来了耳朵,听闻这个好消息,立即眼睛闪了闪。
她本就对贞元抢了自己侍寝一事怀恨在心,此刻更是趁机发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自己这里根本行不通。
“哼,贞常在,你今日又端着汤去养心殿,不会就是拿的给太后的那补药吧?
昨日还因为那汤,霸占了我的侍寝,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贞元急得满脸通红,她虽不怕事,可亦怕惹事。
贞元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应付两面夹击。
连忙摆手:“夏贵人,您可别乱说。那汤是我自己特意为皇上熬的,与太后的补药无关。
昨日之事,也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我哪敢霸占您的侍寝啊。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可不会违背皇上。”
夏冬春不屑地冷笑:“哟,还敢狡辩。你真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们都不知道?”
贞元心中暗暗叫苦,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倒霉透顶,怎么就被这两人抓住了把柄。
她心中又恼又恨,觉得肯定是刘华在背后指使,故意让自己难堪。
自己上次明明没有得罪她,她却偏袒采苹那个贱人。
肯定是怕自己夺走了皇上的宠爱,毕竟入宫这么久,没有见过皇贵妃一次侍寝。
没有女人能忍受深爱的丈夫,天天宠幸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贞元索性不再解释,只是敷衍地行了个礼,说道:
“好好好,是嫔妾不对,嫔妾给二位赔礼道歉行了吧。”
夏冬春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不依不饶地说:“就这么简单?不是喜欢端茶倒水,你得亲自给我端茶赔罪,否则这事没完。”
贞元一听,顿时火了:“夏贵人,您这是欺人太甚!别以为有皇贵妃给你们撑腰,就可以肆意欺负我。”
夏冬春气得跺脚:“你说什么?你还敢倒打一耙,明明是你自己行事不端,还怪起皇贵妃来了。”
刘华看着剑拔弩张的众人,心中已然明白几分,却佯装不知,兴致勃勃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如此热闹。贞常在,你说本宫包庇她们,倒是给本宫个解释。
你应该知道,这可不是像端茶那么简单的事。”
贞元心中虽害怕,但此时已骑虎难下,索性一咬牙,说道:“皇贵妃,您还不清楚吗?还不是因为您表妹林荠荷的缘故。
您推举给皇上的人,都不得脸。前面一个嗓子毁了,模样也不怎么好看,所以才换了另外一个,可那另外一个却蠢笨得很,根本不讨皇上喜欢。”
刘华一听,顿时明白贞元说的是安陵容,气得脸色铁青。
她怒视着贞元,心中暗忖:“这贞元,还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我好歹也是皇贵妃,就这么人善被人欺。”
刘华强忍着怒火,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厉声道:“贞元,你好大的胆子!前面你欺负孙答应,如今又恶意抢夺别人的恩宠,甚至还糟蹋了惠嫔的心意。
如此行径,实在是有违宫规。本宫今日定要让你好好学一学规矩。来人,去把储秀宫的两个嬷嬷叫来,让她们亲自教导贞常在。
还有,贞常在,你现在就给夏贵人奉茶赔罪。”
贞元心中满是屈辱,果然皇贵妃就是看不惯自己。
却又不敢违抗刘华的命令。她咬着牙,极不情愿地说道:“夏贵人,请喝茶。”
夏冬春见贞元态度不诚恳,这茶都喝了一半。
眉头一皱,头一偏,选择了无视。
刘华示意悠然与采菊上前。两人心领神会,一左一右走上前,合力将贞元按跪在地上。
贞元心中屈辱至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在这后宫之中,她深知自己人微言轻,只能低头。
该死的刘华与安陵容,前一个不就是下不出蛋的老母鸡,后一个鬼见了都绕道跑。
贞元颤抖着双手,端起茶杯,递给夏冬春。
夏冬春看着跪在地上的贞元,本还想再嘲讽她两句,却瞥见灵风投来适可而止的目光,便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贞元跪在地上,心中恨意翻涌,她恨沈眉庄和夏冬春的咄咄逼人,更恨刘华的偏袒。
沈眉庄则一脸严肃,心中想着一定要借此机会,好好打压一下贞元,让她不敢再肆意诋毁嬛儿。
夏冬春心中暗喜,觉得今日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而刘华,心中虽愤怒未消,可是亦知要适可而止。
刘华看着跪在地上的贞元,缓缓说道:“贞常在,本宫今日罚你,是为了让你明白,这后宫之中,规矩森严,容不得你肆意妄为。
若你日后再敢做出此等行径,本宫定不轻饶。”
贞元咬着嘴唇,低声说道:“是,娘娘,嫔妾明白了。”
刘华微微点头,又看向沈眉庄和夏冬春,说道:“你们二人也莫要再争执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各自回去吧。”
沈眉庄福身行礼道:“是,娘娘。”夏冬春也赶忙行礼:“多谢娘娘。”
待众人散去,刘华斜坐在榻上,心中思绪万千。
安陵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姐姐,刚刚是为了阿容出气。真的是太霸道了,我好喜欢。”
安陵容搂着刘华的肩膀,往她的耳朵里吹气。
“少贫嘴,以我家阿容的手段,足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我只是不明白,她是如何的得罪这么多人的。
简直在得罪人上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