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侯府的马车疯狂地跑了起来,好在林子里的那些人并没有冲着苏家来。
直到进城后,大家狂跳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
这路上遇到的事情不简单,赵敬德直接去了刑部,苏氏带着众人回家。
总算是回到了侯府,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之感。
就连一向聒噪的苏琪,都没什么话说了。
“都先回去歇歇,晚膳都来怡祥院吃。”
苏氏命人将苏卿和苏琪送回各自的院子,然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怡祥院。
苏卿等人一回到雪兰居,望梅便对拒霜道:“快去把安神香点上。”
拒霜见望梅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又听见她说要点安神香,忍不住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莫不是被三姑娘给气着了?拒霜心里微叹。
每次提到接三姑娘回府,或者去道观里看她,似乎都要出点什么事情。
“你先把安神香点上,回头再跟你说。”望梅摇了摇头,“我这会儿做事也做不好。”
拒霜听见这话,赶紧带着小丫鬟忙活去了。
除了安神香,还让人煮了静心安神的药膳,甚至还叮嘱厨房第二天莫忘了炖个猪心给苏卿吃。
忙妥了这一切,望梅也缓了些,于是将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拒霜。
“怎会如此,那三姑娘还能回来吗?”拒霜小声道。
望梅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大姑娘一直不信三姑娘命不好,会克家人的说法,可每次都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这一次还见了血。
想到双喜那个模样,望梅的身子都不由得抖了抖,她往后怕是做不了重活儿了。
苏氏和青嬷嬷也在说着苏黛的事儿。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爷和老太太怕是更不会让接回黛儿了。”苏氏叹了口气。
“夫人,暂时别想这么多了,歇会儿吧。”青嬷嬷心疼地说。
“是了,你也受了惊,咱们都歇歇。”苏氏虽这样说,但眉头却依旧紧锁着。
“老奴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受不受惊的。”青嬷嬷一边指挥着小丫鬟铺床,一边说道,“您若真的想接三姑娘回府,老爷和老太太也奈何不得,您何必多思多虑,伤了自己的身子。”
苏氏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此时,城郊的一栋大宅子里,定北公萧慎正在听着下属的回复。
“两拨人?”萧慎抬了抬眉,“这下就有意思了。”
“公爷,这两拨人都是和苏家有关?”元序摸了摸下巴,“这苏家有什么?”
苏家在京都中最有名的,就是招了个赘婿。
“苏夫人足不出户,下一辈也没长成,都惹不得什么事。”萧慎看向朱律,“去查查赵敬德。”
“公爷,您莫不是怀疑赵敬德靠着在鸿胪寺……”元序欲言又止,但这意思,都懂。
“你这脑子啊,还是不够灵光,回头从我书房里拿一本书去。”萧慎说道。
“又看书啊。”元序苦着脸嘟囔着。
公爷这是什么毛病啊,一个不小心就要让人看书。
那是看吗?看了还要背,背了还要默写,默写了还要写感想。
元序都觉得再过两年,自己也能去考个科举,不定能中个同进士回来。
“鸿胪寺虽是与别国打交道,但赵敬德能知道些什么?”
“再者,便是他国想要发展奸细,也不会冲着咱们的鸿胪寺去。”
大梁的鸿胪寺是最不被永兴帝看重的,国之要事从不与鸿胪寺商议,也就有他国来使的时候,鸿胪寺会出面安置。
“那,公爷您让咱们去查赵敬德?”元序听萧慎的话音就觉得这是无功而返的事儿。
“有的时候越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越有猫腻。”萧慎瞥了元序一眼,“再多读一本书。”
“啊……”元序的五官整个儿耷拉了下来。
朱律瞟了元序一眼,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元序没错过朱律的神情。
“你又要进步了,我替你高兴。”朱律恢复到了之前的面无表情。
“公爷,小的看朱律也想要进步呢。”元序大声道。
“公爷,小的不想!”朱律飞快地回道。
“看书,不好么?”萧慎一脸无奈地看着二人。
二人默默地别开目光,各自看向一边。
“我怎么收了你们这两个……罢了,赵敬德去刑部说了什么?”萧慎又问。
“回公爷,赵大人去刑部也就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元序立即回道。
只是回得再快,看书还是不可免的,毕竟这是好事。
赵敬德拖着沉重的步子刚回南靖侯府,便有人过来,说夫人有请。
赵敬德在书案前坐着没动,直到长栋轻声提醒:“老爷,夫人请您过去。”
“知道了……”
闭了闭眼睛,赵敬德这才撑起了身子。
到了怡和院,赵敬德的脸上又浮起了温和的笑意。
“夫人……”
赵敬德刚一开口,苏氏便迎了上来,“刑部那边可找到人了,可有说法?”
“夫人莫急!”赵敬德将苏氏扶到椅子上,“这不是小事,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案,好在咱们家没有损失。”
“如何没有损失?双喜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苏氏想到双喜缓缓倒在车旁的样子,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夫人心善!”赵敬德笑着握住苏氏的手道,“为夫会时常去刑部查问的。”
“嗯,也只能如此了。”苏氏点了点头。
“只不过,你看接黛儿回府这件事情……”赵敬德话说半句,然后看着苏氏。
苏氏张了张嘴,最后没再多说,她还是想接苏黛回来,但赵敬德的话音,似乎是不愿,于是便没再说出来。
至少,要等到能够为苏黛改命格的人。
私底下,苏氏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去寻得道高僧。
没想到,第二天赵老太太便带着幺女赵敬柔上门了。
苏氏知道赵老太太这回过来,怕是又想赖下来了。
“夫人,您可想好对策了?”青嬷嬷一边帮苏氏梳头,一边问道。
“这快过年了,她若存心想留下来,也不好赶她走,年后再说吧。”苏氏说道。
苏氏想起昨天玄衣人的话,心里对赵敬德还是有些心疼,他想过年一家子团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