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烂醉如泥的无言被阿萨如提小鸡一般抱起放到首领帐篷里,任其呼呼大睡,
耶利莎目光鄙夷的看了一眼那还在时不时嘿嘿傻笑的无言。
酒量太差!
从来没见过酒量如此差的男人!
这还是男人吗!
中看不中用!
走出帐外,耶利萨等人继续吃喝玩乐起来。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也已临近天际,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骏马奔跑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正在吃喝唱跳的部落众人都停了下来。
片刻,约莫一百多人马出现在部落众人眼前,清一色黑色紧身衣,黑色披风,黑布蒙面,腰胯一长一短双刀,长刀不长,大概半米多长的样子,短刀更短,如一把匕首,双刀皆是弧度有些夸张的弯刀,胯下骑着汗血马。
响马!
这一百多人来到部落众人不远处停下来,为首走出一人来,与其他人不同,并未蒙面,环顾了一圈部落众人道:“阿鲁山在不在,出来答话!”
显然是有备而来!
阿鲁山的部落人口不到一万,在茫茫草原,众多部落中,实在算不上是大部落。
充其量也就是中等部落了。
若不是阿鲁山的勇武在众部落中小有名气,阿鲁山的部落更不会有人知道。
草原上的众部落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以中心部落为尊。
阿鲁山并没有理睬,萨依谷站了出来,对那看似首领的响马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部落要做什么?”
那响马说道:“我们是马帮的人,我叫浑江旺,马帮的三当家,我马帮最近迁徙至此,缺少一些应用之物,老大让我来给阿鲁山传个话,让他献上马一百匹,一千只羊,羊皮千张,年轻女子五十,若不然的话,我马帮将会对你部落展开行动,杀一个鸡犬不留!”
马帮!
大草原众多响马势力中最强大,也是最残忍的团伙,凡是马帮走过的地方无不伴随着血腥的杀戮与无情的掠夺。
部落众人哗然,顿时群情激动起来。
萨依谷道:“对不起,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自己享用还嫌不够,怎么会给你们?至于年轻女子,我的部落绝对不会把自家的女人献出去换取马帮的手下留情!”
语气铿锵有力,正气凛然,与他那贼眉鼠眼的猥琐形象格格不入。
“说的好”阿鲁山走了出来,对浑江旺说道:“该说的萨依谷已经替我说完,你们回去吧!我的部落绝不妥协!”
浑江旺阴恻恻笑道:“阿鲁山,你可想到过拒绝我们马帮的后果?”
阿鲁山眉头皱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一个马帮或许还灭不了阿鲁山的部落,但是,这些响马如果专门去针对那些放牧的人以及老弱妇孺下手的话,部落还真没什么好的办法应对。
见阿鲁山沉默,浑江旺得意一笑,道:“只要你献出我刚说的那些东西,我马帮便不会针对你的部落,怎么样?我亲爱的阿鲁山首领?”
阿鲁山沉吟片刻,似下了什么决定,对浑江旺说道:“今日我部落妥协,答应你们的要求,明日你们还会提出更多的要求,你们的贪婪与残暴是无底线的,别废话了!要战,我部落接着就是!”
浑江旺阴鸷的三角眼闪过一抹凶残的光芒,道:“早就听说你阿鲁山武艺高强,今日我浑江旺想领教一下,敢不敢和我一战?”
阿鲁山道:“有何不敢!马战还是步战?”
浑江旺邪笑一声,道:“步战吧。”
说完跳下马,抽出双刀,径直朝阿鲁山走了过来。
见状,耶利莎赶忙把放在矮桌上的腰刀给阿鲁山递了过来。
阿鲁山的腰刀!
重达二十八斤!
阿鲁山接过了腰刀,加上刀柄近一米长的的腰刀落在阿鲁山的手里,就像是一把匕首一样娇小。
浑江旺瞟了一眼耶利莎,邪笑道:“小妞不错,送给老大定会喜欢!”
阿鲁山听的勃然大怒,抽刀便向浑江旺杀了过去。
浑江旺也不躲闪,举起双刀中的长刀就要硬挡!
“呛~~~”
浑江旺手里的弯刀一看就是以速度与技巧取胜的兵器,此刻却选择硬挡,明显是要来一个下马威。
二人平分秋色,谁也没占到便宜!
不妙!
以阿鲁山的力量用一百斤的兵器绰绰有余,之所以用只有二十八斤重的腰刀,是为了要把力量与速度二者兼顾。
而在力量的比拼上阿鲁山并没有占到便宜。
一击无果,阿鲁山微愣,自己灌注真气,含怒而发的全力一击竟然没占到什么便宜,被硬挡了下来!
浑江旺身高不到一米七,且身体消瘦,三个浑江旺体重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一个阿鲁山重。
浑江旺趁阿鲁山微愣之际,立即展开的急风骤雨般的攻击。
快!
极致的快!
不管是长刀还是短刀,都突出了一个字。
快!
相比长刀的快,短刀更是诡异难防!
瞬间,阿鲁山就陷入了绝对的下风。
只能被动防御抵挡,而没有了任何还手的能力,最要命的是抵挡起来越来越困难。
如果阿鲁山的力量能胜过浑江旺的话完全可以来个一力破万法,可关键是,浑江旺的力量一点都不输阿鲁山,而速度上超过阿鲁山太多。
完全被克制!
部落众人心中无比焦急,阿鲁山是部落第一强者,连阿鲁山都不敌的话其他人就更不行了,而这浑江旺看起来还不是马帮最强的人。
事实上也是,浑江旺的身手在马帮,也只是第三,是马帮的第三号人物。
在马帮一切都用实力说话,你最强你就是老大,你最弱你就是老末,就这么简单。
一开始阿鲁山就轻敌了,如果一开始阿鲁山认真对待,摆好架势,以硬碰硬的方式阻止浑江旺近身的话,不会有现在这么狼狈,甚至胜负还不可知。
浑江旺的目的也明确。
震慑!
斩杀阿鲁山,震慑部落众人!
现在基本达到目的了。
就差阿鲁山人头落地了!
围殴?
没人敢想!
在一对一单挑的情况下选择围殴是很可耻的一件事。
至少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是这样认为的。
阿鲁山也绝不会答应,宁死也不会答应!
更何况,浑江旺身后还有一百多号响马在虎视眈眈,真的混战起来部落这边不一定能占到上风,死伤惨重是一定的。
这也是草原游牧民族为何如此敬重强者的原因,一位强者真的可以做很多很多事。
一般人做不到的事。
场中,激斗中的浑江旺面露凝笑,道:“该结束了!”
突然一刀毫无征兆的砍向了阿鲁山的腰部,这要被砍中,身体绝对会被砍成两截!
“呛~~~”
阿鲁山腰刀下劈,挡住了这必杀一刀,与此同时,浑江旺的短刀割向阿鲁山的咽喉,这一刀阿鲁山再也躲不开了。
耶利莎花容失色,部落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却为时已晚!
在那一瞬间,阿鲁山心中涌起一股苦涩,与浓浓的不甘与恐惧。
恐惧的不是自己即将面对的死亡,是部落众人的命运。
会很惨!
就在此时,一道闪电射向浑江旺,直接撞向了那把短刀,在电光火石间,那道闪电撞飞了浑江旺的短刀,浑江旺抽身一退,已跳出战圈,三角眼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的一人,道:“什么人?”
部落众人这才发现场中多出了一人。
无言!
是无言!
开玩笑!有无言在阿鲁山想死都难!
此刻的无言哪还有半点醉意,星辰宝石般的眼眸明亮且深邃。
萨依谷连忙走到无言身旁,狐疑道:“无言,你醒了?”
不久前还醉的像死猪一样的无言此刻却半点醉意也没有的站在面前,难怪萨依谷狐疑。
无言的灿烂一笑,对萨依谷说道:“醒了”
刚才的一切无言全看在眼里,对萨依谷的表现无言很惊讶!这贼眉鼠眼的猥琐男竟也有如此刚的一面,虽然不知说的什么,但从各人的表情也看出了个大概。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萨依谷在无言心中的形象变的高大起来,就连那怎么看都猥琐不堪的八字胡也变的顺眼起来。
说话间无言来到了阿鲁山的身旁。
浑江旺三角眼死盯着无言,道:“你是什么人”
无言不理浑江旺,对阿鲁山说道:“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阿鲁山看向萨依谷,萨依谷连忙翻译,阿鲁山知道无言的意思,沉吟片刻,道:“我的部落惹不起马帮,就让他们走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如果能的话阿鲁山也想为部落杜绝掉这个后患,但也不想让无言卷入这与他无关的纷争,毕竟在阿鲁山心中觉得无言再强也强不过整个马帮。
还没等萨依谷翻译,浑江旺冷笑道:“走?就凭他一人?”
浑江旺觉得刚才无言那一下确实很强,但也无需害怕,自己未必就输给他,何况身后还有一百多号人呢,这一百多人哪一个不是狠角色?
无言看向萨依谷,萨依谷坏笑着翻译,道:“他说,凭你一人还做不到让他们罢手”
突然间身影一闪,无言消失不见,众人反应过来时无言已经站在浑江旺的面前,一柄剑抵在了浑江旺的咽喉。
浑江旺身体僵硬了起来,瞪大的三角眼满是不可思议。
无言盯着浑江旺道:“这个部落我罩了,不服我可以亲自去一趟你们的老巢!”
无言说完,转头看向萨依谷,萨依谷眉开眼笑,恢复了猥琐的本面目,兴高采烈的翻译了。
浑江旺盯着无言看了许久,并没有说话,转身上马,率众离开。
草原上,欢呼声响彻黑夜,部落众人无比兴奋,本以为首领必死无疑,却又逢凶化吉,响马也退走,这一切都是因为无言啊!
顿时,不管老的少的,还是男的女的都围在了无言身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挚的笑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猜到必是感谢一类的话。
这少年真厉害!
连首领都不敌的浑江旺一招就被制服!
太厉害了!
这是所有牧民此刻心中的想法。
阿萨觉得很惭愧,也有点小得意。
之前可是把无言摔的像摔孙子一样!
耶利莎泪眼婆娑,那是感激的眼泪,端起一个大碗走到无言面前,又唱了起来。
无言吓了一跳!
这尼玛这是要干嘛?
我救你父亲一命,你却想要我命!
这是什么碗?
怎么这么大?
快赶上小号洗脸盆了,关键碗里装着满满的酒!
这不得有个五斤啊!
这时,那个在帐篷里给无言喝过沙漆黍克的妇女来到耶利莎身旁,轻轻对耶利莎说着什么,语气很是责备!
不过,耶利莎很是表情坚决,举着碗看着无言继续轻声唱着,神情很是真诚,又充满期待。
无言心一软。
没办法!
这可是自己单方面的初恋啊!
觉得如果能跟耶利莎一辈子在草原放羊也很不错!
实在狠不下心拒绝这碗酒!
“咕嘟!咕嘟!”
看到无言干完,耶利莎双眼放光芒,接过空碗也做了干杯的动作,嫣然一笑,神采飞扬的走开,无言看的心花怒放。
转身一瞬间,耶利莎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奸计得逞的的笑容。
似乎是在说:“小样!喝不死你!”
这一大碗酒确实是草原民族向谁表示最崇高敬意时用来敬酒的。耶利莎对无言的感激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多多少少带了点捉弄的意味。
没办法!
无言不会喝酒的样子太可爱了!
周围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那妇人却是抱歉一笑,对无言比划着什么,嘴里说着什么,身边太嘈杂,听不清说什么,就算听清了也听不懂。
后来萨依谷告诉无言,无言才知道自己被耶利莎耍了。
原来那碗酒被敬的人可以喝剩,剩下的酒由敬酒的人喝完,以表示感激和永结同心共进退。
夜越来越深,众人激动的心也开始冷却了下来,纷纷回到各自的住处休息去了,无言还是被安排在阿鲁山的帐篷里,有两张床,本来是夫妻二人一张床,耶利莎一张床。
而现在耶利莎的那张床已被无言占据,母女二人睡大床,阿鲁山就只能睡地铺了,好在游牧民族有的是羊皮垫子,睡在地上也无大碍。
看着又一次被自己灌醉的无言,耶利莎一脸坏笑的盯着看,越看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