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连忙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压住了刺鼻的酒气。
无言也饿了,也是自顾自的吃喝了起来,寒英则是更加的好奇了。
看来这夜王认识愈心兰,看起来还很怕愈心兰。
夜王小心翼翼的问愈心兰道:“愈姑娘,我已经彻底的改过自新,再也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了,这次回到黑风山也只是想建立一个安身之所而已,不如青宫和姑娘放过我夜某,夜某定不会不忘了姑娘的恩德”
愈心兰放下筷子,俏脸笑靥如花,看着夜王揶揄的道:“这好像不行,我也是奉命行事,自己做不了主,咱们互相谅解一下,你跟我回青宫,我也完成任务,好不好?”
夜王颓然道:“愈姑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夜某自信逃离青宫后一路隐姓埋名,来到这黑风山也是深居简出的,应该没人知道我在黑风山啊,难道……?”
说着扫了一眼大厅众山贼。
愈心兰笑道:“不用怀疑他们,他们都不知道你是青宫逃出来的,又怎么能给我们通风报信呢?”
夜王眼中迷茫之色更浓。
愈心兰脸上的坏笑更浓了。
“别说你跑到这黑风山躲起来,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只要你人还在,我就能找到你”
夜王:“………………”
愈心兰嘻嘻一笑,道“难道你就没觉得逃离青州的过程太过于轻松顺利吗?就没想过自己怎么可能真的能逃离青宫吗?”
夜王脸色瞬息数变,问道:“难不成我逃离青宫是你们故意安排的?”
愈心兰反问道:“你说呢?”
说完夹起了一块盐煮竹笋,沾了酱料,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夜王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为什么故意放自己逃走呢?
又怎么能这么准确的找到自己呢?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问,夜王道:“为什么?”
愈心兰脸上的坏笑变的有些意味深长,笑容变的更坏了,环视了一圈厅中的山贼,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整个赖州和周边的坏人都到齐了吧,嗯,真不错,这么多宗师,我坏人军团的实力又能得到大大的增强了”
夜王全身一震,听到这里,夜王再傻也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敢情青宫是故意让自己逃走,让自己把散落各地的山贼全部集中起来,好来个一网打尽。
愈心兰说的没错,几乎所有赖州和周边的山贼基本都在这大厅中了,自从赖州落入先璞的手中,赖州各处的山贼就基本上没了生路,哪个山贼敢跟拥有神起、郁布、云真等猛将的先璞对着干呢?
于是,有归降先璞的,有拿起锄头从良的,有去往别的州谋出路的,有蛰伏的,反正这十年赖州全境几乎找不到贼寇的身影,百姓也开始安居乐业。
而半年前,夜王的回归,让那些不甘寂寞的山贼纷纷投到黑风山,一传十,十传百,仅仅半年就把赖州和辜州及周边的盗贼全部聚拢在了一起,自从先璞接管了辜州后,辜州贼寇的日子也不好过。
厅中的山贼也大概听懂了愈心兰话里的意思,当即就有一个山贼拍案而起,怒声道:“大哥……!”
还没等那人把话说完就被夜王厉声打断道:“你给我住口!”
众山贼面面相觑,老大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懦弱?对方不就三人吗?每人一脚踩都踩死了。
众山贼不知青宫的可怕,夜王却知道,所以夜王丝毫不敢有反抗的心理,当即苦笑道:“青宫还真是好心机,夜某服了,不知愈姑娘具体要怎样?”
愈心兰难得的正色说道:“山寨有多少人?真气镜有多少?”
夜王苦笑一声,道:“真气镜共有九十八人,其中真气镜巅峰有二十七人,全在这大厅中,另外,整个山寨目前有将近一万的大小头目和喽啰”
愈心兰点了点头,说道:“所有真气境和战力强大的元力境全部编入罪人军团,”
接着小手一指寒英道:“其余的就交给这位寒将军处理,精壮者从军,老弱者归农,寒将军你觉得如何呀?”
最后一句是对寒英说的。
“我没意见!”
寒英说道。
寒英有些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当然也却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是天上掉馅饼啊!
自归附先璞以来一直没什么像样的军功,却位列五虎之位,寒英是憋着一股劲儿的,想要弄出一些成绩来,不曾想这天大的功劳来的却是这么轻松,这么魔幻。
夜王长叹一声,对着厅中众山贼抱拳一礼,语气愧疚的说道:“诸位,是我连累大家了,我对不起诸位”
众山贼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今晚之事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夜王是大宗师,还是那种战力爆表的大宗师,纵然比不上青国五虎级别的大宗师,但也是相差不是很大的存在,但就是这样在他们心中如神一般的存在,却全然没有反抗的意思。
夜王又对寒英说道:“阁下姓寒,莫非就是青国五虎的寒将军?”
没等夜王把话说完,寒英说道:“没错!”
众山贼吸了一口冷气。
青国五虎!
任谁一人都是站在大陆武道巅峰的人物,个个战力通天,仅神起和郁布二人,就把当年佣兵十万的皮强杀掉,还听说,至始至终神起都没出手。
但是有些山贼也在想,就算是寒英又如何,在场这么多人又怕了寒英一人不成?大不了杀了寒英大家化整为零,逃到别处再找安身之所继续逍遥快活不好吗?
夜王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看向愈心兰道:“愈姑娘,我知道我黑风寨无法对抗青宫,我也知道我不是姑娘你的对手,但是我好歹是一个大宗师,所以我希望姑娘能给我一个机会”
愈心兰好奇,问道:“一个机会?”
夜王点了点头,道:“今日有这么多愿意跟谁我的好兄弟受到了我的牵连,我实在是无颜再活与世,所以我希望愈姑娘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挑战你的机会,如果我侥幸胜了姑娘一招半式的,希望姑娘能放过厅中这些人”
愈心兰来了兴趣,说道:“那如果你输了呢?”
夜王决然道:“我输了无非一死而已,姑娘如何处置厅中这些人,已与我无关”
愈心兰春葱般的玉指轻敲桌面,说道:“这么做似乎对我没什么好处,赢不赢你我都是要收编他们的,嗯……这样如何,你要赌,咱们就赌大一点的”
夜王似乎也有了一些兴趣,问道:“怎么赌?”
愈心兰笑道:“就赌我十招之内击败你,嗯……包括第十招哦,你我不管谁出的招都算数,如我赢了,你们要无条件的加入罪人军团,不得反抗,还有,我要在你们身上种下心兰印”
心兰印?
夜王知道什么是心兰印,当下问道:“那如果我侥幸撑过了十招呢?”
愈心兰正色说道:“如果你撑过了十招未败,我拍屁股走人,顺带由我做主把黑风山方圆千里地划给给你们,作为你们的安身之所,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的了主的,怎么样?你们商量商量吧”
无言和寒英均感觉愈心兰在托大,这夜王一身大宗师气息凝练,浑厚,纵横匪界数十载,实战经验定也非同小可。
寒英觉得自己战胜夜王没什么问题,但那也是需要先消耗掉夜王一定的体力和精力后才能办到,寒英估计,这个过程少则三五十招,多则一百招往上也不是不可能。
设身处地的想,无言同样觉得十招之内击败夜王不太可能,这个夜王的实力就算是比狂刀也差不了太多,在不动用空间之力的前提下,无言自忖自己不太可能办到。
夜王也觉得愈心兰在托大,但是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于是和厅内的众山贼商议了起来,在夜王的解释下,山贼们认清了青宫的不可敌后一致同意接受愈心兰的赌约,虽是出于无奈,但是众山贼的信心还是很足,包括夜王在内。
夜王缓缓走到大厅正中央,对愈心兰抱拳道:“夜某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姑娘”
愈心兰也站起身走向大厅中央,说道:“有问题就快说吧,别到时候输了又不服”
夜王说道:“夜某绝不敢耍赖,我想问的是,姑娘会不会借助一些外力呢?”
这夜王可谓是谨慎到了极点,把各种可能出现的变数都想了一遍,觉得愈心兰想要十招击败自己是不可能的。
除非借助外力!
愈心兰双手一摊,笑道:“夜王放心就是,你看我手上连兵器都没有呢,如果我借助了外力,赢了也算输行了吧”
愈心兰越是如此淡定,夜王心里越发毛,心思飞快的在打转着。
这愈心兰到底凭借的是什么呢?
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细节呢?
头疼!
突然间,夜王福至心灵,想到了一种可能,连忙问愈心兰道:“请问姑娘您现在是什么境界?”
闻言,愈心兰嘎嘎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又自觉无趣,说道:“这个你也放心好了,我现在的境界就是真气镜,这一点一会动手你自然就可以看出来”
真气镜!
众山贼的认知又一次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一个真气镜要十招击败大宗师?
而且看起来大宗师好很没自信的样子。
夜王也感觉到自己有点太过小心了,有些丢人,想到此,夜王说道:“既如此,夜某就来领教姑娘的高招,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愈心兰笑道:“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啦,你可要全力以赴啊,不然可要后悔莫及了啊”
愈心兰的话刚一落,夜王便率先出手,愈心兰没有用武器,夜王也不好意思亮出自己的兵刃,好在对夜王来说用不用兵器差距不大。
瞬间,夜王的左手如鹰爪般的张开,袭向了愈心兰的右肩。
这要是被抓上,就算不把愈心兰的右肩卸下来,至少断筋碎骨是免不了的了。
当然,打死夜王也不敢对愈心兰下杀手,伤了愈心兰,夜王比谁都清楚青宫的可怕,夜王要的是愈心兰的躲闪或硬挡,可如果愈心兰一躲闪或硬挡,自己早就计划好的后招就会源源不断的跟上,夜王很有信心,至少在十招内愈心兰绝对不会有破解或反击的能力,这样的话,只要撑过了十招,自己就算是赢了,再说了,就算愈心兰有机会出招,自己也有信心接十招,甚至百招。
可如果愈心兰没能躲闪或硬挡掉,嗯,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先点到为止,赢得漂亮亮的,再说几句恰如其分的的场面话!
完美!
可这只是夜王瞬间产生的幻想!
现实中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夜王这蓄势待发,凝聚几十年功力与一身的一击确实非同小可,寒英和无言均不由的微微点头。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只从这一击就可以看出,夜王的实力非同一般,就算与五虎级别有所差距,但也是次一级中佼佼者的存在,与五虎级别的对战,坚持个一百回合应该问题不大,只少寒英觉得百招之内自己很难击败夜王。
无言在想,如果自己用剑的话,完全可以针对其破绽下手,迫使夜王收招,可如果手上无剑的话,无言也暂时想不出有什么妙法可以破解此招的同时还能进行反击。
难道愈心兰说大话了?
要完犊子了吗?
眼看自己的左手离愈心兰的右肩越来越接近,夜王心中也是升起了一股喜悦。
愈心兰似乎也被夜王的这一击给惊住了,发了有千分之一刹那的愣,等愈心兰反应过来的时候,夜王的左手都已经快触摸到愈心兰的右肩了,硬挡的时机已经错失,现在只剩下躲闪一途。
不出夜王所料,愈心兰身子一动,就要闪开夜王的这一击,而夜王等的就是这一瞬,这是夜王最希望看到的一幕,当下心中大喜,早已蓄势待发的右手就要出击。
而就在此时,夜王听到了一道如醍醐灌顶一般振聋发聩、直击心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