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话剧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的事儿也能忘?一觉睡到十二点半?我看你昨天不会喝大了吧?”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子昨天喝大了?我睡眠质量超好我喜欢睡觉不可以吗?”
“你这么说得话意思是承认你昨天确实喝酒了?”
“我喝没喝、喝多少跟你有个屁关系?你怎么不说你撇下其他三个人不管自己去迪吧里快活?”
“我去哪里快活很重要吗?而且就算我不在,你这不是也喝的挺好的嘛,跟谁喝的?那个法学小女孩?还是某个我见过但没印象的姑娘?还是我连见都没见过的美女?”
“你怎么这么八卦?”
“哦,不会是和祁子翼和楚奕晨吧?哈哈哈哈罗汉局!”
“……”
云潇然踹了他一脚,但是秦依川完全没受影响,也没有停止嘲笑声。所以云潇然只能默默地堵上了耳朵。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哈哈哈!”秦依川捧着腹部狂笑不止。
“笑笑笑,笑毛啊……”云潇然很不爽,然后一扭头看到了另一张更不爽的脸,“姐……那个那个我没有忘记今天排练,我只是吃坏肚子了才磨蹭到现在……”
陈青霞冷笑着看他,一眼就识破了云潇然的谎言,“吃坏肚子了?那你手上拿的冰激凌是什么东西?狗狗的新款磨牙棒?”
云潇然大惊,连忙把还剩一半的冰激凌塞进秦依川的嘴里,狡辩道:“呵呵呵没错社长您明察秋毫!这就是我给秦依川买的磨牙冰激凌!”说完还托着冰激凌的脆皮在秦依川嘴里转动了两圈以示真实。
秦依川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喉咙里发出根本听辩不出来的莫名音节,面部十分滑稽,只有那双桃花眼可以来回转动。
陈青霞被他俩成功地逗笑了,摇了摇头没好气地笑骂道:“赶紧滚进去!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们俩!”
“好的社长大人!”云潇然假模假样地敬了一个礼,然后拽着秦依川的袖子就往演播厅里冲。
“喂唔嗯嗯哼!”秦依川失去平衡一边被云潇然使劲得扯着,另外一只手托着甜筒脆皮不让它从嘴里掉下来。
“他嘟囔什么呢?”陈青霞摸着后颈忍俊不禁道。
“谁知道他又说什么废话呢,本来就没人听他说话,这下好了,想听他说话都听不清。”云潇然大声说到,靠着走廊两侧的红色墙壁留下回声解释给社长听。
红色墙壁装修风格很有个性,如砖砌一般排布着层层墙洞。一个个不大的方形墙洞里透出午后阳光来,金色丝绸一样地在空气中飘荡。
然而一束特立独行的光明显有自己的想法,直直地咬在云潇然屁股的位置,这会的阳光不仅明亮而且温热,照烫在男大学生屁股上看上去就很像一只火燎腚,和此刻风风火火的云潇然兄弟俩还挺搭。
“抢劫!在辞海中的意思是通过暴力手段夺得他人财物并据为己有,抢劫罪是所有侵犯财产案当中最重的罪,持枪抢劫银行在皇家合众国的量刑是无期徒刑、死缓或死刑,这些都是抢劫的定义……但这也只是你们的定义,我请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周围的世界,是不是到处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抢劫……”云潇然扮演Sonne挥舞着道具手枪,面向观众席的方向缓缓说到,“有拿着公款四处吃喝、各地豪赌的,有强迫员工加班还不给员工发薪水的,还有不顾散户死活、任意操盘逼人跳楼的,还有那个什么什么交通强制保险费……”
“燃油附加费,”秦依川饰演的另一名劫匪补充到。
“过桥费,过路费,电话座机费…”
“长途漫游费,咨询费,选号费,医院挂号费,挂专家号费!”
“餐饮一次性餐具费,自带酒水开瓶费,我告诉你tom,我今天就是被当场击毙了我还得去交那什么弹头费火化费,是你来帮我交吗?”
饰演tom的演员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说到:“……好……”
“啊?”云潇然大喝一声。
“啊啊啊不好不好!”tom被手枪指着吓破了胆。
云潇然接着说到:“所以这些都不是抢劫,只不过因为他们都穿了一层名字叫法律的华丽外衣,让抢劫看上去那么的合情合理,那么的浑然天成!”
舞台上话剧表演正在按照剧本充满哲辩思考的画风地进行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排练和对角色的揣摩,每一个演员的表演都表现出了符合角色的鲜明色彩。秦依川这个“话剧社新人”当然也包括在内。
“你觉得怎么样?”陈青霞在台下侧着头问《你好,打劫》组的导演佳姐。
“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佳姐感叹到。她的专业正好是滇大编导系,要论专业性来说,佳姐在话剧社里可谓是大拿。她看着台上小朋友们的表演缓缓说道:“其实一开始你要选这两个“你好系列”的作品作为大戏剧本的时候我迟疑过,毕竟对于我们这样一个为爱发电的社团而非专业演员来说,难度一点也不小。”
佳姐转头看着社长陈青霞,“虽然我们寒假的时候组织过集训,但是毕竟上学期因为种种原因没能申请下来举办活动的许可,集训期间虽然卓有成效但也过去很久了……老实说,我没有小看大家的能力,但委实没抱太大希望。”
陈青霞平静地听着她的话,说到:“但直到今天,所有人的表演有些出人意料地好,对不对?”
佳姐歪着头看台上的人,云潇然正坐在椅子上说着他所扮演的那个迷人且有独立思考的劫匪的台词,玩世不恭侃侃而谈。她重重地点头,“大家都完成得很棒很棒,尽管从我的视角里还是能挑出不少的问题,但是完成到这个样子我其实真的很欣慰。无论是一开始我最看好的云潇然……还是刚刚加入这个剧组顶替原来演员的秦依川。”
“所以我蛮佩服你的,社长。”佳姐笑了,眼睛里流动着和台上演员一样的热烈的光芒,“你给了我们大家当然也包括你自己在内一个展示自己、充实自己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