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赵郎中。”赵叔伯立即挥着手,喊了一声。
随后,站在最后面的几个孩童前后跟随着几个跑得快的男人冲了出去。
赵三娘见到赵金菊倒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开了赵明月和李彩云的手,直接扑到了赵金菊的身边,声音中带着做作的悲切;“我说姑娘啊,你何必这么傻呢?有里正和保长在,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她就说她家姑娘根本不愁嫁,尤其是在这种大事上也是最有成算的,虽然刚刚那刘晚霞一个劲儿的辩解,可终究逃不过她姑娘的这个苦肉计。
这样一来,那赵满贵和刘晚霞在有理有据,也不能逃过村里人的议论了,只要他们想要在这村子里继续生活下去,就必须终止邻居之间的这些指指点点。
而终止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她姑娘进门。
赵三娘心里正得意着,却听见周围那一声一声十分不屑的声音。
“呦,这还真是赖上了,说法被人家晚霞给一一推翻了,卖惨也不管用,现在又开始用上苦肉计了。”
“别说,这赵金菊也是够拼的,为了能进门,这都开始求死了。”
“哎,可不是吗,这一下,就晚霞那心软的,说不定,还真同意赵金菊进门了。”
这些声音像是一盆盆冷水,无情地浇在了赵三娘的心上。
“哎呦,我说姑娘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被人家玷污了,却没想到人家是个八面玲珑心的,让咱们有理都说不出啊。”赵无赖也跟着蹲在地上,和赵三娘一起哭喊着。
“姐姐,我可怜的大姐啊~”
“这家人真是害人啊,做了亏心事,这都打上门来了,还不肯认下啊,老天啊,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啊?”
赵金花和赵金兰也跟着跪在地上叫喊着。
赵金凤当然也跟着跪了下去,只不过她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滴流转着。
“姐,你也太可怜了,你不是说当时被人捆绑着还蒙着眼,哪还记得什么白天黑夜的,你怎么就不能说清楚呢?你当时不是说,当时眼罩歪了一角,正好看见满贵哥后腰上的疤痕了吗?这些都是证据啊,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此言一出,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赵金花为了表现,立刻开始接话;“你还说过满贵哥当时还跟你说那刘晚霞看着虽然好看,但也只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没有滋味,他就喜欢你这样泼辣豪爽的性格最吸引他。”
“是啊,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是满贵哥啊?你当然是听到看到了啊。”
姐妹俩开始奇思妙想,试图将整个罪行做实。
周围那些婶子一听见这下连满贵身上的伤疤都十分清楚,当下内心的想法微微动摇。
说实话,如果不是月双双上次为了感谢送去的东西,这些人估计早就信了对方的话了。
“赵满贵?你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我没滋味?”月双双横着眉,怒看着身边的男人。
赵满贵眼睛瞪的像铜铃。
这赵无赖家的几个女儿的确是随了赵无赖的性子,竟然连这话都能说得出口?
“晚霞,我没有啊。”赵满贵连连摆手。
赵金花站了起来;“刘晚霞,你没想到吧?赵满贵就是这样道貌岸然的男人,他还跟我姐说,你整天就跟死了一样,床上功夫不行,还夸我姐处处比你都强。”
“对对对。”赵金兰的嘴也跟上,“他还跟我姐说,若不是你之前摔坏了脑子,好拿捏,才不会娶你回家呢,他现在都后悔了,想娶我姐了。”
她们现在为了帮赵金菊成就这门亲事,所谓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们现在不光要在事件本身上下足了功夫,更要开始挑拨二人之间的关系。
只要两人有了一丝不和,那么后面就可以在找机会一击即破。
总之,虽然这么好的亲事,落在了赵金菊的头上让二人十分不甘,可毕竟万事开头难,如果这件事碰赢了,那么他们两人自己的婚事也就可以直接效仿。
“赵满贵,呦,你这花花肠子可真是不少啊。”月双双嘴上这么说着,可明显是在和赵满贵打趣。
赵金凤察觉出了月双双态度上的不同。
那并不是什么女人应该有的着急生气嫉妒,而是分明像说着玩笑话一样的模样。
想到这,赵金凤当即打断赵金花和赵金兰的话;“姐姐们,你们别说了,还是看看大姐要紧。”说着她向外张望一下,低喃着,“赵郎中怎么还不来?”
“我还没说完呢。”赵金花白了赵金凤一眼。
这个小妹素来是个蔫坏的,这下不让自己继续往下说,指不定暗地里想耍什么坏,想自己出头了。
于是赵金花并没有在意,就要继续说;“晚霞啊,你也别在意,那赵富贵本来就是…”
“二姐,你带帕子了吗?”赵金花的话再次被赵金凤打断,“大姐头上流了不少的血。”
就在这时,赵郎中终于来了。
他本不喜欢看别人家的热闹,毕竟自己常在村子里走动,基本上家家户户宅子里的不少事,他都是知道的。
看烦了也看倦了。
只想安安心心的给人看病,其他事一概不问。
他被请过来的时候,正好在院子里纳凉,睡意才刚上来,就直接被人拽了出来。
此刻,赵郎中走进来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有一些凌乱,就连衣服上都有一些褶皱。
“都让让,都让让。”
赵郎中被人连推带拉的拽进了屋子,看见躺在地上的赵金菊,他皱了皱眉。
“就是头部遭受重创导致的短暂昏厥,躺下片刻,在她口中含块姜片就可以了,其他无碍。”赵郎中经过一番问诊,众人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正当赵郎中想要尽快离开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赵满贵拦了上来。
他从钱袋里翻出一张方子,递给了赵郎中;“赵郎中,这个您过目。”
赵郎中虽然是医者,并且在村子里当了几十年的郎中了,其实他的知晓的病症乃至见过的医案并不多,大抵不过都是田间劳务之间相关的病种,而且就连方子也都是祖辈传下,在他这辈也并未有过创新。
可赵满贵给他的方子,上面写了几十种药材,大部分都是他听过并未使用过的,所以当下对其有些不解。
“满贵,这方子?”
赵满贵微微一笑,将药方呈给里正和保长。
“其实有些事,我也不怕说出来丢脸了,毕竟今日之事已经闹的风言风语了,为了保住我赵家的名声,我也只能将此事公之于众,只是这事实在对不住晚霞。”赵满贵一边说着,一边满脸柔情,“晚霞,让你受委屈了。”
月双双蹙眉。
这赵满贵要搞什么?
还没等她多想,就听见赵满贵继续道;“这药方是镇上万草堂的徐郎中开的,而且服药之间,是不可以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