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一脸冷漠的看着御台之下，心中戾气横生。
【阿澜……】蓝霄有些不安。
【嗯，我无事。】
云澜收敛了气息，轻轻摩挲着手腕，压下心中的杀念。
大殿中一众大臣噤若寒蝉，在这冬月竟然都被冷汗浸湿了衣衫。
皇帝下令退朝，云澜则被召去了御书房。
姜怿恒坐在龙案前看着云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先前你那套不可娶亲的说辞是不是骗朕的？”
“是也不是，不可娶亲是假的，但儿臣也确实寿命不长。”
他往后只剩三十多年的寿元，肯定会比他爹先挂的。
皇帝：“……”
“你不想娶亲是为了陆星辞？”
“是儿臣喜欢他，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父皇不要迁怒阿辞。”
皇帝：“……”
姜怿恒叹了口气，“罢了，你若真喜欢人家，朕也不会反对。”
云澜决定的事很难改变想法，皇帝心知，他反对也没用，鬼知道这小子又会想出什么馊主意。
“可人家陆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让朕如何跟陆雩霖交代？”
“要不父皇给陆大将军封个异姓王怎么样？”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咋不说让朕把江山拿去给你做聘礼呢？”
云澜小声嘀咕道，“儿臣倒是想，这不是怕父皇生气嘛！”
皇帝：“……”你是真敢想啊。
姜怿恒心情复杂，一脸无语，这难道就是上辈子他对不起陆家的报应？
皇帝瞥了他一眼，“打住，你小子先别高兴的太早，如今边关未靖，这事儿至少也得等你及冠之后再议。”
姜怿恒打定主意，到时候直接把皇位传给云澜，只要他不把家业败光，这小子他爱干啥干啥去吧。
“儿臣谢父皇恩典！”云澜三跪九叩，难得的行了大礼。
“行了行了，起来吧，今日那些诋毁陆家的人，朕会将他们降职外放出京，你就不用管了。”
皇帝打发了云澜回去，随后回了寝宫和皇后一起用膳。
凤仪宫还在重建，那场大火之后，皇后一直住在紫宸宫的偏殿。
“陛下怎么了？是有心事？”
见皇帝吃饭时心不在焉，皇后出声问了一句。
“阿玥，朕和你说件事，你听后先别生气……”
皇帝有些犹豫，但想到外面已经传成那样了，皇后早晚也得知道。
“陛下若想纳妃，自己做主就是了，吾不会干涉的。”方如玥声音平静。
“不是朕要纳妃，是澜儿他……”
皇后眉心微蹙，“澜儿他怎么了？”
“他心悦陆家那小子……”
皇后有些吃惊，“陛下也知道了？”
“也？阿玥早就知晓了？”
皇后默默点了点头。
皇帝：“……”
“阿玥没有生气？”
皇后轻叹一声，“陛下，我曾做过一个梦，梦到自己还未诞下我们的皇儿便难产而死，那梦真实到让我觉得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我一直觉得，澜儿能来到我们身边已是上天恩赐，何况这孩子如此优秀，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方如玥微笑着看向皇帝，“只要他幸福快乐就好。”
姜怿恒愣了一下，莫非阿玥她也是……
“陛下有没有觉得，这孩子有些时候异于常人呢？”皇后的目光投向里间寝殿的凤榻。
皇帝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里间。
当初皇后生辰云澜送她的那张拔步床，在经历了那样一场大火后，依然完好如初。
皇帝想起当初在玉虚观得到的锦囊，他叹息一声。
“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们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陛下所言极是。”皇后言笑吟吟，“今日下雪了，午后我们一起去明月池煮酒观雪吧？”
皇帝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
塞外边关，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
镇北军大营。
陆星辞刚与父亲切磋完。
“好小子，身手又有长进！你之前说有些招式是你和太子殿下学的？”
陆星辞点了点头，“是，殿下时常会陪孩儿切磋武艺。”
云澜时常会与他切磋，给他喂招，凡是他想学的，云澜都倾囊相授。
“这有些招式都堪比一些门派绝学了，看来太子殿下确实很信任你。”
想到云澜，陆星辞心中温暖。
看着漫天飞雪，他忽然特别特别的想念云澜，殿下他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啾~”
一只小青鸟落在了陆星辞的肩头。
陆雩霖对此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知晓儿子经常会与太子殿下传信，不过，这寒冬腊月的，这鸟儿可真抗冻啊……
陆星辞取下信筒，将卷起的信纸展开。
云澜在信中说，圣上和皇后娘娘都已经知晓了他俩的事，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还说他已经开始准备聘礼了，下次见面时他还会再亲口问一次。
读完了信件，陆星辞脸颊绯红。
陛下和娘娘竟然都知晓了！殿下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冷着了？”陆雩霖看向儿子关切的问道。
今年这边关确实比往年要冷的多，据探子回报，柔然那边也是连日下雪。
“父亲，孩儿无事……”陆星辞还不太敢将这事透露给父亲。
陆雩霖正要让他回去歇息，一个副将匆匆跑来二人跟前。
“将军，少将军，斥候来报，说北狄军队开始大规模集结，似乎准备南下攻城了！”
闻言，陆大将军神情严肃，“辞儿，你回去把你那什么望远镜带上，等下随为父上城墙。”
“是，父亲！”陆星辞收回思绪，匆匆向营帐跑去。
——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柔然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灾，让柔然本就难过的冬季更加难熬。
郁祁知晓宁城存有大量的粮食，他决意集结兵力南下攻城略地。
可他终究是没能活过这个冬天，带兵攻打宁城时死在了路上。
新仇加旧恨，郁苒悲痛万分，她决意要继承哥哥遗志，继续去攻打宁城。
她知道哥哥为何不愿让她动用圣女的力量，可如今她已经没什么好顾忌和留恋了。
就算便宜了皇后母子，她也势必要让陆家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