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马卡姆,问:“我问你,你们瓦剌人战斗时,用手还是用刀?”
“自然是用刀。”
马卡姆皱眉。
“那刀是工具吗?”
“自然是。”
“那红衣大炮和火枪是工具吗?”
“自然是……嗯?你什么意思?”
“啧啧啧,看你还有些能耐,怎么脑子这么不开窍?
马卡姆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行了,懒得跟你啰嗦,把他带走,交给皇上发落!”
程轩留下这句话,不再理会马卡姆,高声下令:“龙骑军!全速追击!”
明军大营。
“报!敌首马卡姆被生擒,现已押送回营途中。”
樊钟刚进大营,便满脸喜色地报告。
朱棣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他对龙骑军寄予厚望,深知这支十万人马战斗力惊人,但没想到程轩这么快就能击溃马卡姆的十几万大军,甚至生擒了马卡姆。
这样的战力,让朱棣惊喜交加。
“好小子,竟然真的打败了敌人,好!非常好!”
此次北征,战事一直胶着,与敌在三峡口的决战更是举步维艰。
朱棣心中憋着一口气,如今这口气终于得以舒展,也算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结。
“传令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全力配合龙骑军,追击残敌,务必一役全胜!”
“遵命!”
樊钟、朱瞻基等大营将领皆拱手领命。
众人纷纷离帐而出,紧接着,整片明军营地开始沸腾起来。
一场旨在征服广袤草原的征途,就此拉开序幕。
在三峡口一役中,草原三部族联军,兵力逼近二十万,却在一夕间土崩瓦解,草原以北,再无天堑能够阻挡明军的铁蹄。
这场追逐之战,昼夜未歇。
程轩麾下的龙骑兵,在大明各路大军的协同下,几乎全歼草原骑兵,历时一天一夜。
遗憾的是,始终未能亲手擒获也鲜。
但程轩并不介怀,三峡口大捷,草原联盟几近崩溃,北疆之上,已无任何力量能阻碍大明的扩张之路。
至于也鲜,程轩根本不屑一顾。
程轩满身风尘地回到营地时,朱棣的营帐内正上演着一幕重头戏。
朱棣的营中,马卡姆已被五花大绑,一脸颓丧地跪在朱棣面前。
面对这位给自己带来巨大麻烦的敌首,朱棣冷笑道:“马卡姆,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倒是有心,潜伏在我大明军中十年,学得一身战法,结果呢?终究敌不过我大明的军威。”
马卡姆冷冷回视,不屑道:“大明天子,不必在此嘲讽于我。胜者为王败者寇,要杀便杀,何必多费唇舌!”
朱棣眼神一沉,吩咐樊钟:“去,请汉王和赵王过来!”
“遵命!”
樊钟退下后,朱棣目光冰寒地盯着马卡姆:“杀你易如反掌,但在此之前,我要弄清楚一件事——是谁泄露了龙骑兵攻打三峡口的消息给你?”
马卡姆愣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们大明人真是有意思,竟然主动联系我们来对付自己人。哈哈,真是滑稽!”
面对放肆大笑的马卡姆,朱棣面色一沉,怒意升腾:“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马卡姆狂笑不止:“区区一死,我为何要告诉你?或者,你把那两个儿子都解决了?哈哈!”
朱棣怒火更甚,眼中杀气毕露。
此时,营帐帘幕掀开,朱高煦与朱高燧并肩步入。
朱高煦进门便不悦地喊道:“父皇,又有什么事找我们兄弟俩?”
失去兵权,他心中自然不快。
朱高燧则恭顺地道:“儿臣参见父皇。”
朱棣瞥了他们一眼,并未理会,而是对马卡姆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说出来,可免你一死;若不说,大明的刑法你还没领教过,到时候想死都难!”
马卡姆望向朱棣,忽而笑道:“你真那么想知道?”
朱棣冷哼:“我必须知道!我的子孙可以内斗,可以争权夺利,甚至不择手段,但绝不能有通敌叛国之人!”
此言一出,朱高煦与朱高燧心中皆是一凛,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马卡姆目光闪烁,带着一丝戏谑,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朱高煦和朱高燧:“他们两人都与我有过接触。”
“什么?一派胡言!我何时与你有过接触?”
朱高煦暴怒,欲对马卡姆动手。
朱高燧连忙拉住他,面向朱棣,悲痛地说:“父皇,您怀疑我们兄弟通敌叛国?
呵呵,我们兄弟当年随您出生入死,毫不夸张地说,您能坐上这皇位,我们也有份。
背叛国家,岂不是背叛自己?”
“如今大明稳定,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哥俩没用了,所以找个借口除掉我们?”
“若真要杀我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要让一个敌酋来诬陷我们?
“对!父皇,想让我们死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只要您一句话,我们现在就自我了断在您面前!”
朱高煦满脸悲愤。
望着两个儿子的神情,朱棣心中一阵酸楚。
多年风风雨雨,父子三人共同走过,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忽然间,朱棣感到一阵意兴阑珊。
他知道,与瓦剌勾结的人就在这两个儿子之中,或许两人皆有参与,但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样?
真的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两个儿子?
朱棣做不到。他虽能对任何人冷酷无情,却无法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举起屠刀。
一股悲哀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