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那张黝黑的脸庞此刻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红彤彤的一片,甚至连耳根子都泛起了红晕。他的心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疯狂地撞击着胸腔,那跳动的节奏快得惊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样。只见他双手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却因紧张而不住地颤抖着,那碗药也随之晃动起来,最终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祁念的面前。
祁念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王二,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与好奇,还挺纯情,就让我这个猥琐老阿姨来调戏你一下,“二郎,你心慌了。”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碗药终究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直直地坠落在地上,瞬间摔得四分五裂,药水溅得到处都是。王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红耳赤,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呆立当场,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祁念见状,连忙装作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顺势紧紧握住王二的手,还不忘趁机轻轻摩挲了两下。她娇嗔道:“二郎,你这是怎么啦?连药都拿不稳了呢!”说完,便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哈哈哈,真是太可爱了!王二心里暗暗感叹道。
然而,当王二感受到祁念那柔若无骨、温暖细腻的小手时,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他的手竟也变得酥酥麻麻起来。再看看祁念的手,白皙娇嫩,宛如羊脂玉般温润光滑,显然是一双从未沾染过农活的纤纤玉手。像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女子,真的甘愿跟随自己在这穷乡僻壤的李家屯受苦受累吗?还有她的家人,又是否会同意这门亲事呢?想到这里,王二心中刚刚燃起的那团火焰瞬间熄灭了大半。
于是,他咬咬牙,猛地将手抽回,一脸严肃地对祁念说道:“念念,经过深思熟虑,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成婚了……”
祁念刚刚上云端的心立刻跌入谷底,“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若是担心你名节受损,我们可以结拜,等你病好了就送你回家。”
祁念一看他这样子说的就不是真心话,难不成是我刚刚的举动太过孟浪,觉得我是一个不安于室的潘金莲?
怪我太心急了,应该矜持一点的。
色欲熏心了!
“王二哥,我觉得这样不妥,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要是不要我,姑娘家又损了名节,我只有一死了之,结拜固然很好,可是我们始终没有血缘,从你家出去,我怕是会被人指指点点了。”
三哥啊,你还是我亲人的,见怪莫怪啊,舍不得三哥套不着老公啊。
王二一听,还是个孤女,和我情况倒是很像,这么个弱女子没了名节出去可不就是死路一条,那也要和她说清楚才好,“念念,我家里的条件一般,父母走得早,大哥身体不好,去年也没了,大嫂改嫁到了隔壁村,留下了一个11岁的孩子由我来养。”
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我没什么文化,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孩子呢?怎么没看到。”
王二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孩子的事情,村里没有一户人家愿意把姑娘嫁过来,念念还真是单纯,越是这样越是让她看清楚,“他在隔壁屋子学习呢,我原本是不打算成婚的,攒钱也是为了让他上学堂娶媳妇,我没什么文化就想着让他也上学,可你若是嫁过来,我没有多余的钱养你,甚至还要你下地干活。”
这样,她就不会留下来了。
走了也好,都是为了她好。
我可不能回去落入东宫或者侯府手里,“好啊,我会读书写字可以教孩子念书,就当是抵扣自己的饭钱,我还会刺绣换钱,本事多的很。”
就别让我下地干活了吧。
王二羞得脸色通红,自己媳妇是要宠着的,怎么舍得让你下地干活,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你以后后悔啊,她好厉害,又会写字还会刺绣,怎么看都像一个大家闺秀,不像是个流落街头的孤女啊。
他默默转身拿回簸箕和扫把开始扫地,“那,那就留下吧,不用下地干活,先不成婚了吧,要是你哪天后悔了,可以离开。”
祁念挑了一下眉,原来是故意那么说的啊,这人看着糙,心还挺细,她一偏头看到了门口怯生生的小孩,“是大侄子吗?”
王生走了进来,皮肤很白,衣服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家里没有女人,这个二叔既当爹又当妈,老实又可靠,这在现代可是抢手货。
“你听到了,你要做我二婶。”王生忽闪着大眼睛,天真的说道。
这个孩子和他二叔长得一点都不像,王二要不是有这身材和肤色,这个长相应该更偏魏晋风,男身女相,五官精致,气质一点都不像庄稼汉。
可这孩子,大眼睛,塌鼻梁,颧骨高,长得不丑就很普通,有一种凤凰落进鸡窝的感觉。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这孩子长得像母亲呢,我这当二婶的怎么能说人一家子是鸡窝呢。
“对,我就是你二婶。”
东宫
凌祁坐在上首仔细的翻看着那本小说,章节已经不再更新,可是他们还是无法说出脱离这本书以外的事情。
而那个小可怜明明能回侯府,但是却赖在东宫吃烧鸡,小屁孩,心眼子多着呢。
梅一自从弄明白怎么回事以后,就离自家主子远得很,生怕这本邪书的威力把他小命嘎了。
左岭走了进来,高大的阴影笼罩又下移,他半跪在地上,恭敬道,“太孙,祁念的踪迹到了京畿附近就没了,北镇府司办事不利,请太孙责罚。”
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黄毛丫头耍成这样,锦衣卫还不如去洗恭桶去了。
凌祁放下书,神色淡然,“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被一个15岁的小丫头耍成这样,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懈怠了。”
“北镇府司上下接受任何惩罚。”
“夜梵即将回京,这件事交给南镇府司,父王即将登基,一应安保也很重要,你同禁军做好对接,别出岔子。”
左岭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要是夜梵真的找到了祁念,那北镇府司的脸真的就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太孙,请再给北镇府司一个机会,一定会找到祁念。”
凌祁知道左岭的想法,南北镇府司不睦多年明里暗里较劲,近半年来北镇府司破获江南大案,风头压得南镇府司喘不上气,与此同时北镇府司也飘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该敲打敲打,“去办。”
短短两个字,让左岭背后直冒冷汗,北镇府司失势了。
不过也只是暂时的,夜梵,你休想得逞!
左岭走后,梅二走了过去,说道,“太孙,千机阁传回消息,有汉文世子的消息了。”
凌祁的手微微颤抖一下,淡然的眸子里多出几许期待,“快说。”
“凤梧找到了十年前拐走汉文世子人,那老汉被割了舌头,断了腿,眼睛也瞎了,交出了他这一辈子拐卖儿童的名册,每一批孩子都按照百家姓加上数字来编号,汉文世子是他干这买卖的第三年,所以姓孙,那一批一共18个孩子,千机阁已经分批出动去找这18个孩子,相信不了多久就能有进一步消息。”
“这件事要保密,先不要让母妃知道。”
万一人没有找到,岂不是徒增烦恼。
“诺。”梅二退出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