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换上了一身月白色骑服,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阳光正好,笑容明媚,“怀洲,你教我骑马啊。”
凌怀洲走过去,语气冷淡,“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打架?”
祈年的笑容逐渐消失,“我为什么要阻止?有危险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动物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
“那你可以去找孤,为什么要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打架?”
祈年眼神十分平静,“狼群里这种打架很正常,又不会死。”
“你是人!”凌怀洲一字一顿道,“你已经脱离了狼群生活,你该像正常人一样融入这个社会。”
“你…说我不是正常人是吗?”祈年心情瞬间跌入谷底,眼泛泪花,“对啊,我就不是正常人,我是从小被人抛弃,是野兽把我养大的狼,我不该在你这个正常人身边,我不配!”
凌怀洲呼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祈年,孤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祈年哭的梨花带雨,推开他跑了出去,背影好不凄惨,只要他嘴角没有上翘,那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凌怀洲被成功套路了,陷入深深的自责…
不远处,一道紫色身影面无表情的看完了他们的对话,缓缓退了出去。
寝殿内,凌怀仁疼的呲牙咧嘴,虽然梅一打的一点也不重,可堂堂世子怎受过这样的罪。
恪亲王面色凝重,边给他上药边教训道,“知道疼了?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他可比我惨多了,这伤挺值。”凌怀仁傻乐。
恪亲王妃端来药碗,难掩心疼,“这是皇后娘娘给的药,趁热喝。”
凌怀仁直起身,端过药碗咕咚咕咚喝下去,“母妃,儿子要温习功课,今年秋围我一定要考上。”
恪亲王问道,“怎么这么勤奋?”
“怀霖被禁足,他一定赶不上秋围,我要是考不上,他指定嘲笑我,我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所有人都记住恪亲王府有多厉害。”
恪亲王揉了揉他的头,欣慰道,“儿子真是长大了。”
“父王,你也不差啊,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凌怀仁眼里闪过一丝崇拜之色。
恪亲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房间。
凌怀仁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母妃,你不觉得父王有心事吗?”
“我大概猜到了。”王妃看了一眼手里空了的药碗,又收回了视线。
“猜到什么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我17了!不是小孩子!”
恪亲王离开房间后,便径直朝着万民殿走去。一路上他步伐稳健,但心中却思绪万千。
不多时,他来到万民殿前,整理好衣冠,迈步进入殿内。
“臣弟参见陛下。”恪亲王恭敬地行礼,声音低沉而有力。
“二弟不必多礼,快来看看朕的这幅画如何?能否赶得上你的五成?”皇帝微笑着示意恪亲王过来。
恪亲王缓缓走上前去,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拘谨。
“皇兄说笑了,臣弟怎敢与皇兄相提并论。”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和敬畏。
“呵呵,二弟不必如此谦虚。”皇帝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可是大才子啊!尤其是你的丹青之术,可谓是兄弟们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日后还需多多作画才是啊!”
恪亲王听后,连忙拱手福了一礼,“多谢皇兄抬爱。”
皇帝摆了摆手,笑道:“兄弟之间,何必言谢,看你最近也收了心,去内阁上任吧。怀仁这孩子不错,以后能有大作为。”
言外之意,你这个做爹的怎么可能闲着,抓紧去工作,给你儿子铺路去。
恪亲王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再次深深鞠躬道:“谢陛下隆恩。”
“都说了不必行礼。好了,我们一同欣赏画作吧。”皇帝笑着拍了拍恪亲王的肩膀,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共同凝视着眼前的画作。
………
凌怀洲回到自己的寝殿,坐立难安,一会儿叫一声梅一添水,一会儿让他去催厨房的糕点,简直把“我很不安”写在了脸上。
梅一看了一眼顶满的茶壶,还要让他再去续,干脆大着胆子说道,“殿下,您可是有烦心事?”
“很明显?”
梅一点了点头,“从未见您这样过,是朝廷出了什么大事?”
这得是多大的事情才能让殿下如此不安啊,恭亲王掀桌子了?北狄联合周边国家骚扰大楚了?
“孤把祈年训哭了,他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梅一:“………”信念崩塌的声音…不行,绝对不行!
“殿下,他有可能是狼王,您觉得狼王会这么脆弱?很明显他是装的啊。”
凌怀洲的心沉了下来,“可孤确实说了过分的话。”
“您说了什么?”
“孤说他不是正常人。”
梅一脱口而出,“他本来就不是啊。”
凌怀洲眸子倏地变冷,“不许这么说他。”
而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梅一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殿下,你确定自己真的把他当成朋友吗?你现在整个一护妻狂魔啊!
那我为你坑了二皇子又算什么?!!!
什么叫里外不是人,什么叫吃力不讨好,什么叫罪孽深重…
说的就是梅一!
此时的祈年正侧躺在一棵树上啃烧鸡,树欲静而风不止,刚刚微微泛黄的树叶因这一场风,提前落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锋利无比的飞镖犹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直直地冲向祈年的面门,那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然而,面对如此惊险的局面,祈年却表现得异常淡定,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抬起手中那只香气四溢的烧鸡,正准备狠狠地咬上一口。说时迟那时快,那支飞镖竟然精准无误地射中了烧鸡的胸膛,瞬间将其贯穿。
祈年轻蔑地勾了勾唇角,脸上露出一副故作害怕的表情,随后毫不犹豫地将烧鸡扔到一旁。紧接着,他一个敏捷的翻身动作,整个人如流星般迅速掉落下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地面都为之震动起来。伴随着这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十几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神秘人如同鬼魅一般同时朝着祈年飞奔而去。
令人惊讶的是,祈年并没有像常人那样直立着身子奔跑,而是四肢着地,宛如一只凶猛的野兽,以惊人的速度在茂密的林间飞速穿梭。他的身姿矫健而灵活,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爆发力。那些黑衣人见状不禁大吃一惊,他们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能够用这种奇怪的姿势跑得如此之快。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眼见祈年即将逃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猛地挥动手中的长剑,向着祈年狠狠刺去。祈年反应极其灵敏,后腿用力一蹬,身体顿时腾空而起,在空中停留了短短几息时间,巧妙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剑。与此同时,他在半空中顺势来了两个漂亮的翻滚动作,成功改变了自己的奔跑方向,并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救命啊!救命!”祈年一边奔跑,一边得意洋洋地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救命啊!有刺客!”原来是负责巡逻的禁军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朝着这个方向快速赶来。
那群黑衣人见势不妙,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果断决定放弃追击,迅速消失在了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