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哥哥。”
源稚女仍旧看着琉璃,他微微垂下的眼睫像蝴蝶震颤的翅膀,唇边还带着温柔的笑容。
“就像哥哥有政宗先生一样,我也有琉璃小姐呀,琉璃小姐会带上我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纤长的手臂缠上的望月琉璃的胳膊,像一条有温度的蛇爬上了喜爱的树梢。
琉璃不自觉扭过头看他,只觉得牙酸。
见鬼了,为什么要把她和橘政宗放在一起对比,她的道德水平倒也没有低到这种地步好吗?
穿越者罪不至此啊!
再说,琉璃不动声色打量源稚女的表情。
他还在笑,却已经不像之前那个纯粹的山中少年了,更像是深海中会引人迷失的妖异女妖。
在原着里,源稚女没有成为风间琉璃的时候,有这么好看吗?
源稚生僵硬着脖子,只觉得大脑混乱的像一团浆糊,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初次见面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一直以来多愁善感的孪生弟弟,还有许久没出现的政宗先生……
一种不和谐的音律始终在他耳边环绕,他像只抓不住毛线球的猫,无端烦躁又抓不住源头。
“我不会和政宗先生一起去东京的,他是黑道成员,哪怕他要带我们去国外,也是我们两个一起去……”
源稚生的瞳孔倒映出沉思着的望月琉璃和攀附着她的弟弟,他从未见过稚女这样的表情,少年的脸异常绯红,眼中带着炽热的痴迷。
还有蔓生而出的期待……
稚女,你在期待什么?
源稚女没有回答哥哥的话,他对他的话已不再完全信服。
这对源稚女来说几乎是头一遭,从见到望月琉璃的那一刻起,一种奇异的变化就已经在他身上悄悄燃起……
也许,这种变化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种子,他身边的少女则是催化剂。
更准确的来说,少女应该是手拿火柴的那个人,从她来这里的第一刻,他就已经被点燃了。
深海中的女妖,地狱里的魔鬼,被囚禁了一千年的撒旦正潜伏在他的身体里,那疯狂冷酷又眉目含情的妖魔长着和他一样,却更为美艳的面容。
“等等,那个政宗先生还是个黑道成员?”
望月琉璃插入了话题,她完全没关注这兄弟俩现在诡异的氛围,弄死橘政宗才是当务之急。
话又说回来,要是有手机的话,一个电话打给五条悟不就好了吗?
一发苍下去,干净利落。
而且五条悟都不会问她为什么。
哪里需要现在在这里旁敲侧击的演戏。
这样想着,琉璃心中忽然一惊,不自觉抿了抿嘴唇。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真的下意识依赖起五条悟了,遇见问题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自己解决,而是想借助他的力量。
这种程度的依赖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再不开防沉迷就要彻底陷进去了啊!
琉璃暗自惊心,打起精神听源稚生的回答。
源稚生心里带上了犹豫,明明之前拒绝橘政宗的时候,他那样愤怒那样义正言辞,打定了主意正义的朋友就该和邪恶的黑道势不两立。
但一种莫名的情绪又从他心底冒出来为橘政宗开脱。
“政宗先生虽然是黑道成员,但为人很和善,他并不是什么坏人。”
完了,你被糖爹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
琉璃在心里赞叹橘政宗的训狗能力,别的不说,这方面他确实值得学习。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琉璃点点头赞同他的话,“虽然我不了解这个人,但如果稚生你这么认可他,那证明他一定是个不错的人。”
这话说完,她像才反应过来一样,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可以叫你稚生吗?”
源稚生的表情先是一松,听到她的询问耳后根顿时烧红起来,不自在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他停顿了两秒,又画蛇添足地补充道,“你也是这么叫稚女的,当然可以这么叫我。”
“别人也是这么叫的。”
这人完全忘记了从小到大,他的同学们大多称源稚女为稚女,却只敢称呼他为源同学。
源稚女听到自己身体里的妖魔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却终究没有说话。
望月琉璃看着源稚生的反应微笑起来。
挑拨离间的第一步,成功了。
她自有一套个人理论,是从她某个在带嘤做常任秘书长的前任男友身上总结出来的。
要想离间两个人,尤其是离间两个双方联系比和你的联系更紧密的人,绝对不能靠简单的说坏话来进行。
第一步,表示自己不认识也不了解那个人,但愿意相信朋友的眼光,所以认可他,赞扬他。
第二步,找出他的某种特质,并且给予更高度的认可和赞扬,达到一粉顶十黑的效果。
“我过去曾经听说做黑道成员又忙碌又危险,经常要做一些走私,火并,甚至军火交易,恐怖劫持这样的事情,还以为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听稚生你的描述,那位橘先生就完全不是这样的人。”
“他愿意带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你们去东京,甚至去国外,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心人,这样的热心肠,在黑道里一定生活的很艰难。”
倒也没有。
源稚生的心里不自觉回复道,按照养父的说法,政宗先生在黑道里还是个有级别的干部。
能做到干部级别的话,那些走私,火并,政宗先生应该都参与过……
或者说,他会命令手下去做那些事情吧。
按照正常的情况,源稚生应该继续认同琉璃的话,继续和她说些政宗先生的优点,来证实这个好心人的定论。
但不知道为什么,源稚生鬼使神差地说,“倒也不是毫无关系,按政宗先生的说法,我和稚女的父亲是岛国黑道的大人物。”
这对他来说几乎难以启齿的身世自然而然地被说了出来,源稚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也更顺畅了。
“政宗先生说,正是他把我和稚女寄养在这里的,我们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他有责任照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