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阁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一个俊美张狂、意气风发;另一个俊美儒雅、稳重内敛。
单单是这么一瞧,都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奇美画卷。
然……
“临溟川,老子的宝贝……儿子呢?!”子书旻咬着牙,张口便是一句坏了气氛的“老子”。
这臭小子那日大开杀戒后便抱着卿儿一连消失了好几日,那朝政也丢到一旁不理睬。
回宫一字不提,雷厉风行拔除朝堂毒瘤倒也罢了。如今事情已过,他怎么着都得给他这个岳父如实交代!
“阿卿如今很是安全,岳父不必担忧。”临溟川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递给子书旻。
子书旻没好气地哼了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卿儿如今在何处?”
临溟川将手收回,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眉头轻挑,“阿卿是小婿心爱之人,小婿定然不会将她置于危险之地,岳父您且放心便是了。时机到了,小婿自会将她接回来。”
子书旻闻言,气笑了,直接捏爆了手上的茶杯,“临溟川,我既已恢复,便不会让卿儿回皇宫当你这什么劳什子贵妃!”
临溟川一点都不怵子书旻的威势,依旧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的茶,茶快见了底儿才缓缓开口,“可小婿早已与阿卿有了肌肤之亲。”
顿了顿,唇角炫耀似的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阿卿也并非对小婿无意。”
子书旻那个懊悔啊,若是他当初习蛊术勤快些,何至于中了那北堂婠的奸计。
生生将他的宝贝女儿推入皇宫这个万丈深渊之地!
后宫尽是勾心斗角,他的卿儿这般纯良天真之人若是无人照拂,可还安有命在?!
“小婿知晓岳父心中忧虑,小婿已下旨遣散后宫,日后小婿身边便仅有阿卿一人。小婿会立她为后。”临溟川神情认真,眸子里的深情如洪水溃堤之势席卷而来。
子书旻方才气狠了,一时间竟是让临溟川钻了空子,“临溟川,谁是你岳父?!八字还没一撇呢!!”
气死他了!
想觊觎他家宝贝女儿,一边儿凉快去!
贵妃,皇后,统统不稀罕!
子书旻气愤地磨着后槽牙,真真儿想给这小子的俊脸揍成猪头,看他还如何神气。
临溟川眸底掠过一丝浅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金黄色的绸布。
子书旻右眼不住地跳了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子书殿主,这是父皇予您的信。”临溟川好心好意地提了一嘴。
子书旻嘴角抽了抽,十分抗拒这块绸布,那狐狸定是又想坑骗他,这次怎么说他也不能妥协。
“你念与本座听。”子书旻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临溟川打开绸布,款款念来。
不等他念完,子书旻已知晓其中意思,臭着一张俊脸。
哼!这狐狸什么意思!想要将错就错?!没门儿!
“子书殿主,阿卿的事您大可放心。如今您最该做的事应是查查那日掉落在蛇窟之内的令牌才是。您以为如何?”临溟川拢了拢袖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带怒色的人。
提及令牌,子书旻眸色凝重几分,凡是入了玉清天顶殿的弟子皆有一块独属于自己的令牌。
而那日在蛇窟中发现的那块儿,他若是没记错,该是他的大弟子肖城的。
肖城年少时调皮捣蛋,将那令牌磕了一角,后边也没将它补上,尽是把缺口打磨圆润。那令牌也是独此一份。
想要造假亦是不能够的,小小令牌可是暗藏玄机。
令牌里的毒药已经没了,那也就意味着肖城曾去过那个地方,甚至很有可能已经……
子书旻手指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忽地深吸了一口气,“本座也该回玉清天顶殿瞧瞧了。”
————
三日后
“走水了!寿和宫走水了!”
“走水了!”
“快来人啊!!”
直到拂晓,寿和宫的火势才逐渐退去。
经历过一场大火的寿和宫也不复往日的辉煌大气,到处是残垣断壁,凄凉一片。
侍卫们扒拉出两具已不成人形的焦Shi,随即退到一旁。
临溟川勾唇冷笑,睨了一眼地上的那两具黑漆漆的东西,懒懒地挥挥手。
“来人,去查查这寿和宫是否有地道。”
“遵命,陛下!”
临溟川可看透了他的这位母后,就算是这天下人都死绝了,她也断然做不出这等自戕之事,她比所有人都要惜命。
此刻八成带着那人找靠山去了。
他这自以为是的母后啊,终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约摸一刻钟,侍卫们快步而回,“陛下,有地道,看着像是通往城外的。”
临溟川意料之中地点点头,环视一周厉声吩咐着,“今日之事不可走漏风声,若有违者,杀!”
“臣等(奴等)谨遵陛下之命!”哗啦便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