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亿,对财大气粗的慕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苏云溪来说算得上是天文数字。
苏家夫妇给她置办的房产店铺,都被收回去转给了苏映柳。
慕家给的彩礼,没过苏云溪的手,直接给到的苏家。
除却银行卡上存的一点钱,远不够偿还彩礼钱。
苏云溪干净柔软的脸上是无奈和坦诚,“我没钱还,如果你想要回彩礼钱,可以找苏家。”
慕时砚轻嗤,“第一次听人将没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彩礼钱是娶你的钱,是给你的,你给了苏家是你的事,账还是要记在你身上。”
苏云溪不可思议地盯了他半晌,评价道:“慕少不愧是商人。”
她本想耍无赖,可他多会算账,根本不打算放过她,说白了就还是心里有气,要为难她。
慕时砚眉梢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骂我?”
商人本性,奸诈阴险,唯利是图。
苏云溪,“没有。”
慕时砚没再说话,清醒时的女人,看似温柔,实则狡猾。
他突然想到苏云溪躺在床上高烧时柔弱撒娇的模样,隐隐觉得比她现在这样要可爱一点。
……
晚上被慕时砚提醒又喝了一次药,苏云溪夜里睡得很沉。
本就是小感冒,第二天基本上恢复正常。
苏云溪被许慧宁约到外面见面,园林式的餐厅,清幽静谧,感觉不到暑热。
许慧宁歉疚又疼惜地看她,“云溪,妈妈对不起你,昨天妈妈太生气了,所以才出手打你,妈妈跟你说对不起,你别怪妈妈。”
昨天和今天,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不得不让苏云溪怀疑她道歉的目的。
许慧宁不只是嘴上道歉,还准备了礼物,“香奈儿最新款的包包,白色的,很衬你,当是妈妈给你赔罪的礼物。”
打一巴掌给颗糖的招数,长辈主动给了台阶,她不下,是她没教养,不识礼数。
苏云溪轻笑,“您是长辈,教训我无可厚非,我不怪您,您不用特地买礼物安抚我。”
她从小就很聪明,不然不会在十五岁就考入京大念大学。
只是女孩子太过聪慧,又太有主意,不是好事。
许慧宁四十几岁的人,在苏云溪面前竟然有些露怯,看不出女儿的心思。
她有意缓和两人的关系,拉近两人的距离,握着苏云溪的手。
“云溪,这两年爸爸妈妈确实忽视了你,但是你就算不是我们亲生的,我们养了你二十年,也早把你当成亲生的。”
她说着说着,眼眶逐渐湿润,怜爱道:“俗话说得好,亲手养大的孩子,比血缘关系更加的重要。”
苏云溪不语,若不是上一世被苏明德吸血吸得太狠,她又怎么会如此坚决地要提前斩断关系。
许慧宁懊恼道:“都是我们不好,想着映柳吃了十几年的苦,想要弥补她,什么都顺着她,宠着她,从而忽略了你,让你心里堵着气。”
她认定了苏云溪是因为苏映柳抢了他们的关注和宠爱而生气,以及被逼着嫁给慕时砚而生气。
苏云溪不解释,只说:“妈,苏映柳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要弥补她,我可以理解,苏映柳心里怨恨我,早就想让我离开苏家,现在我嫁人了,正是离家的好时机,如此一来,苏映柳应该也会很开心。”
他们疼爱苏映柳,她自然而然地往苏映柳身上攀扯,让他们以苏映柳为重。
许慧宁哪里肯放过苏云溪,“映柳大度,她不会计较自己多个姐姐的,她每次见你,都很亲热地喊你姐姐呢!”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苏云溪脱离苏家,忽略苏映柳心怀恶意让她嫁给慕时砚,每次喊姐姐都是阴阳怪气地说一些暗藏刻薄的话。
许慧宁担心苏云溪不喜欢她提太多苏映柳的事,转移话题聊慕时砚。
“慕家不会放弃给慕时砚治疗,医学每天都在进步,会有治好慕时砚的一天。”
苏云溪不止一次被安慰慕时砚会好的,但谁知道慕时砚什么时候能好?会不会好?
她神色不变,玩笑似的问,“慕时砚要是好了,映柳会不会后悔选择了林栖然,而没有选择慕时砚?”
许慧宁本就是安慰的话,没真的觉得慕时砚会好,她笑笑,“你们都结婚了,她后悔也没用啊!”
苏云溪很轻地笑了下,重活一世,苏映柳不就后悔上辈子的选择吗?
倘若慕时砚恢复正常,保不齐苏映柳又会后悔没有坚持原本就属于她的婚姻。
人的心理常态,都想要选最好的。
同许慧宁吃完饭,苏云溪拧着包包回家,有点累,睡了一觉。
醒来后,弄了点下午茶,给慕时砚准备了一份,送去书房,却不见人影。
回卧室才见到人,苏云溪笑问,“今天没什么工作?”
她带回来的包包就摆在小桌上,黑色袋子白色logo,一朵白色山茶花,十分显眼。
“昨晚说没钱的人,今天就买了奢侈品包包?”慕时砚轻嘲。
“我妈送的,”苏云溪好气又好笑,“慕少可别随意冤枉人。”
慕时砚睨她,“苏夫人无缘无故送你包包,贿赂你?”
“我无权无势,贿赂我干什么?”苏云溪在他对面坐下,她都没拆开看过里面的包。
“海湾项目,苏明德可没有放弃,”慕时砚直击要害。
苏云溪看他,“项目的事,我没有决定权,他们讨好我没用。”
“不是让你求我?”慕时砚仿若一眼看穿真相,不留情面地揭穿。
苏云溪否认,“不是。”
许慧宁没提项目的事,但是讨好她,也是为了慕家这层关系。
慕时砚目光深静,盯了她约莫半分钟,再次出声,“海湾项目,我是不可能让苏氏参与,规模不够大,资金有缺口,后续会出问题。”
苏云溪诧异于慕时砚的解释,“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海湾项目,我也劝过我爸放弃它。”
慕时砚不知真假,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苏云溪送他回书房,再回卧室,将包包丢进衣帽间属于她的那一块位置。
晚饭后,苏云溪推慕时砚去外面散步,今天走远了一点,到了附近的锦鲤池。
慕时砚没说什么,好似在渐渐习惯扩大活动范围。
回小楼后,苏云溪洗漱完,窝在沙发上看一本悬疑小说,看到精彩处,整颗心都揪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得她丢了书缩到边角。
苏云溪抚着砰砰乱跳的心口,摸过手机接听,陌生男人的声音,“是苏云溪吗?我这里是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