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自己会被景临深舍弃,但鹿海蓝还是尽职尽责,该做的工作一项都不落下。
她手上除了亿大的案子,还有其他好几个项目资料要审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叶洁仪那边也是出奇的安静。
她一反之前鼻孔朝天的傲慢,反而主动帮同事买咖啡取外卖,甚至还帮着收拾办公室。
鹿海蓝看着她借由收拾桌面,在其他同事桌上翻看资料,甚至偷看电脑里的文件,没有拆穿她。
甚至,她还假装不小心忘记电脑锁屏,成功让叶洁仪拍到了她电脑里关于亿大案子的信息。
之前开会时,有些关键信息鹿海蓝只做了口头解释,并没有印发资料,这也是她特意留的后手。
果然,叶洁仪设法来偷资料了!
看到叶洁仪心满意足地离开,鹿海蓝这才从茶水间出来,不疾不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叶洁仪如此迫不及待,想来景远卓那边已经是等不及了。
这么看来,她离开景氏集团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下班后,鹿海蓝去景奶奶喜欢的点心铺子,买她喜欢吃的桃花酥。
她刚回到临时停车位,就看到一名交警正在给没有停在车位上的车子贴罚单。
男人身材身材高大挺拔,一身宽松的交警服穿在身上,非但不臃肿,反而更显得气场强大。
哪怕是贴发单的动作,也显得贵气优雅。
只是一眼,鹿海蓝便认出了历慎行。
似乎是感受到了鹿海蓝的目光,厉慎行直起身,回头看向鹿海蓝站着的方向。
两人之间隔了十来米的距离。
目光却精准地锁定彼此。
鹿海蓝想要上前,可是看到厉慎行穿着制服,迟疑两秒,还是只冲着他晃了晃手机,打开车门,弯腰上了车。
她给厉慎行发了条信息,约他在上次去过的云霁茶馆见面。
或许是正在执勤的原因,厉慎行没有回他的信息。
鹿海蓝也不着急,边喝茶边等他。
上一次,厉慎行说不见不散,等了她几个小时。
这一次,换她等他,也算是还了他上一次的用心良苦。
茶壶里的茶叶,随着开水上下沉浮,茶香四溢。
厉慎行那边终于打来电话:“抱歉,中环那边出了一场重大车祸,我刚接到通知,要赶过去增援。”
鹿海蓝连忙道:“工作为重,我们下次再约。”
厉慎行又道了声歉,匆匆挂了电话。
看着挂断的电话,鹿海蓝迟疑着,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上次她约厉慎行见面,路上就遇到碰瓷的。
这次,她约厉慎行见面,厉慎行又因为重大车祸而离开。
上次碰瓷是景临深安排的,这次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鹿海蓝就立刻否定了猜测。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这是鹿海蓝一贯的思维方式。
只是,一旦遇到景临深,似乎总是受到偏见影响,不自觉把所有不好的事,都往他身上假设。
大概是因为,她对景临深的认知偏见,已经深入心底了吧。
鹿海蓝刚走出茶馆,就看到景临深靠在她的车旁,手里端着一杯冒着氤氲热气的茶,正优雅地品着。
清冷的月光,如点点碎钻洒落在他黑色大衣上,把他本就高贵矜雅的气质衬到了极致。
鹿海蓝看到他时,明显怔愣住。
她的心头顿时涌出不安,皱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景临深仰头,又喝了口茶,随手将茶杯往车顶一放。
“我的地方,自然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过来!”
这里,竟然是景临深的地方?
自从知道景临深自己在京市收购了那家酒店,鹿海蓝就怀疑,景临深还在暗中有别的投资。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江云城最大的茶馆,居然是他的。
难怪她两次来云霁茶馆,景临深都能知道。
之前,她还以为是景临深派人跟踪她的缘故。
“景总的地方,想来自然能来。”鹿海蓝深吸口气,径自往景临深的方向走去。
她抬手轻轻一按,车子发出两声鸣响。
车大灯亮起,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明知鹿海蓝是朝着她的车子走来,可是,景临深心口还是轻轻一颤,强忍着才没有迎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鹿海蓝徐步地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景临深,声音清冷:“景总,您挡着我的车了,麻烦让让!”
景临深却一动不动,挑眉看着她:“我若是不让呢?”
鹿海蓝见他耍赖,不想和他起争执,索性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里虽然离市区偏远,却也不见得打不到车。
可是,鹿海蓝刚转身,景临深便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鹿海蓝被拽着,脚步不得不顿下来。
缓缓转身,她看着景临深的目光,已经多了几分冷意。
“景总,难道所有来你茶馆的人,都有来无回吗?”
冷淡的眼神,漠然的眼神,像一把剑似的直扎景临深心口。
抓着鹿海蓝的手指收紧,景临深扬眉:“是厉慎行爽了你的约,你冲我撒什么气?”
鹿海蓝气笑了,一把甩开景临深:“景临深,你敢说,中环发生的重大车祸,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话刚说出口,鹿海蓝就这些后悔了。
明明再三告诫过自己,不再带着偏见去看他的。
可是刚才被他的无赖之举气到,这句话还是脱口而出。
倒是景临深,听到她的话,薄唇上扬,笑得一脸满不在乎。
“有关系又怎样?要不,你去向厉慎行告密,让他抓我立功,帮他重新回到刑界?”
所以,还真是他,为了不让厉慎行来见她,安排制造了一起重大车祸?
他平时惹祸闹事就算,如今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做出这种事。
“景临深,”鹿海蓝气急,联名带凶地叫他,“我要见什么人,和什么人交往,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她的语气犀利,看向景临深的眼神更是冷漠如冰。
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景临深的笑容瞬间收敛,原本水光潋滟的桃花眸,顷刻间如覆上了一层冰,寒意渗人。
“我是你合法配偶,哪怕强行要求你履行夫妻义务,也不算犯法。”景临深抬起下颚,漠然地轻嗤道,“你这么有正义感,我做一件不违法的事,你是不是要替我叫好?”
话音刚落,他便迈步朝鹿海蓝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