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撞开一个大洞,木屑飞溅一地,齐铭盯着沈昭月。
沈昭月一手抚着微凸的孕肚,警惕地后退:“我还有孕在身,请王爷注意分寸!”
齐铭不听,朝沈昭月逼近:“本王知晓,四个月的身孕,注意分寸,可以同房。”
沈昭月直视齐铭,道:“可我不愿,王爷可是要用强?”
齐铭静了一瞬,问:“为何不愿?”
“王爷答应过我,若能找出证据让您相信,就定林钰的罪。”沈昭月眼眶渐渐红了,向来让人觉得柔弱可欺的脸上现出倔强神情,“可王爷分明已经知晓林钰一路加之我身的谋害,却一手将真相压住,要有罪之人逍遥法外,有苦之人咽下委屈。”
齐铭眼神一闪,手中握紧。
她真的知道了……
齐铭一边忍受着体内催情香发作带来的难受滋味,一边向沈昭月道:“昭月,我知道你委屈,我会补偿你。”
沈昭月嘴角一抿,是个冷淡的弧度:“冤有头债有主,害人的是林钰,我便只找她,不要你的补偿。”
齐铭:“林钰的父母皆为保护大陈百姓而死,因他们夫妇二人而生还的百姓不计其数,却在生前身后都没有得到一丝功名,大陈欠他们的,我乃大陈皇室,理应向他们留下的唯一血脉报答偿还。”
沈昭月:“虞世南救了大陈百姓,是英雄,所以你要照顾她的女儿,那我在漳州救下罗星儿免去战火,算不算英雄?林钰最初的想法是要我生下世子给她养,以她现如今的行事作风,想必等我生产之后也不会让我活着,王爷既喜欢在英雄逝世之后照顾其孩子,那也一定会在我死后,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无论这个孩子将来是杀人还是放火,王爷都会好好照顾,掩盖其罪行,任其无视律法,轻视人命,自在安康地活着,是吗?”
齐铭终于忍无可忍,怒道:“放肆!沈昭月!本王着实惯得你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沈昭月迎着齐铭的怒火,眼里并无畏惧:“王爷要怪,还是得怪王妃,毕竟是她将我算计进府中,我才能够向王爷施展魅惑手段,令王爷对我宠溺有加,纵得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向屡次加害于我的罪人进行报复!”
齐铭沉默了,他有满肚子火气,却不知该如何发作。因为他知道这件事,错的是他,可难道他要任由沈昭月杀了林钰吗?师父师娘为国捐躯,只留下这唯一的血脉!可林钰竟半分也没有随着她爹娘,竟长成一副墨黑心肠。
他又能如何?他又何尝不是在两头为难。
“王爷早些歇息吧,我去厢房睡。”沈昭月见齐铭久久没有言语,忍住心痛,行了一礼,朝门走去。
齐铭这一霎那间,忽生恐慌之感,仿佛这一刻不留住沈昭月,她便要永远地离开了。
“昭月。”在沈昭月经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抓住了她手腕,将人拽进怀里搂住。
“是我的错。”齐铭道,“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受了委屈……你别走,你走了,让我上哪儿找人去解这催情香?我只有你一个女人……难道你要将我扔给别人?”
齐铭言语轻柔,吻着沈昭月的耳廓和侧脸。
先把人哄住,女人最好哄了。
“我已经物色好人选了,明日让他们俩相看一眼,若是中意,我便一纸和离书,择日让林钰完婚,你再也不用看见她……”
沈昭月却声音冰冷:“第一,她不会中意别人,整个大陈,她只看得上王爷,只中意王爷,第二,恕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杀人凶手还能好好地改嫁成婚,第三,令林钰改嫁实则不算是对她最好的安排,依我看,王爷不如将我放出府去另嫁他人,如此,林钰才会高兴,王爷才算真正对得起虞将军夫妇,我虽有身孕,已无清白之身,王爷也不必担心我觅不到夫婿……唔!”
齐铭一个字也不想再听,堵住了沈昭月的嘴。
竟敢说什么放她出府再嫁?不必担心她觅不到夫君?
软的不吃,就别怪他来硬的!
齐铭将人按在门上吻得喘不过气来,再打横抱起,直冲床榻而去。
“王爷!放我下去!我不愿,我不愿!”沈昭月通红着脸,用力捶打齐铭的胸口。
齐铭将沈昭月放上床,沈昭月立马要爬下去。
齐铭大手铁钳似的扣住沈昭月穿着纯白绸袜的脚踝,阴沉着脸:“你是本王的妾,林钰的事对错是非我们可以再论,但此事,由不得你不愿,床榻之间侍奉主君,是你本分。”
自从齐铭疯病痊愈之后,沈昭月还从没听他对自己说过如此伤人的话语。
失望,委屈,夹杂在一起,沈昭月咬着唇,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又变成了那个惹人怜爱心疼的小姑娘。
齐铭心里也疼,所以他解开沈昭月的腰带蒙住了自己双眼,不去看她这副样子。
“你肚子大了不方便躺着,自己坐上来吧。”
齐铭褪去沈昭月的衣裳,沈昭月避开,想逃,齐铭淡淡道:“你应该知道,不听话,惹主君生厌的妾,都会被如何处置。”
沈昭月浑身一震,齐铭之前对她太宠,言行之间从未有把她当做妾的表现,此时经过提醒,她才想起来,妾室和正妻之间究竟有着多大的差别。
有的宠妾看起来光鲜,但若有不得宠的一日,实则只是个身份高一些的奴婢。
也就是说,之前齐铭虽然让她称呼他为夫君,但实际上,齐铭并不算她的夫君,夫君是对林钰而言的,而齐铭对沈昭月来说,其实是她的主人。
这就是妾。无论多得宠,即便外头说凌王府宠妾灭妻,她的地位高低,也只在齐铭一句话,甚至连林钰都可以随便把她发卖了。
沈昭月闭眼,任眼泪在脸上流淌,伸出手去。
齐铭忽感一双柔软的手放在他腰间,解起腰带来。
又听那隐忍绝望的声音道:“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