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有她林钰算计坑害沈昭月的份,她林钰几时受过沈昭月的威胁?
林钰眼珠子转着,看看站在一旁的刘玄铁,镇定道:“沈昭月,你想对我做什么?你敢吗?刘玄铁就在这儿,还有这么多护卫看着,他们一定会告诉铭哥哥的!”
沈昭月一手撑着腰,挑着平坦干净的地方走,走进了恭房后面的空地里:“没事,我不怕他们告诉王爷,只要别现在把王爷叫过来就行了,他要是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是一定会阻止我的。”
林钰心里慌了起来,她对沈昭月做过的那些事……若被沈昭月抓到报复的机会,她肯定完了!
“刘玄铁,沈昭月要害我!你快去把铭哥哥叫来!”林钰道。
那边沈昭月蹲在地上挑起了地上的石头,拿起一块比男子拳头还大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似是满意的样子。
刘玄铁没动作,一脸抱歉道:“对不住,左夫人,我家王爷正在打马球呢,此时赛况激烈,若突然被左夫人有难的消息打断,恐怕我家王爷会分神受伤。”
什么有难?她这还没出事呢!这就咒上她了!林钰又道:“那你去把左俊峰叫过来!或者,或者你把我穴解了,或者你拦住沈昭月,别让她做傻事!”
刘玄铁眼里的歉意更重了,对林钰拱手道:“刘某乃凌王府护卫首领,只听王爷和王妃的号令,恕刘某不能从命。”
林钰着急了:“王妃?我不就是王妃吗?刘玄铁,我也曾是你的主子,你知道我对铭哥哥有多重要,你敢纵着沈昭月来害我?我要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个好歹,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沈昭月道:“你要是敢把我们供出去呢,刘首领反正也会将你勾结锦衣卫想掳走我的事告诉齐铭,你对他固然重要,难道我和我腹中的孩儿对王爷就是一文不值?”
林钰愣了一愣,她无法否认,沈昭月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她怎么甘心落下风,张开嘴就是泼脏水:“你怎知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王爷的?你失踪了一段时间,谁知道你是在哪儿怀来的野种?”
沈昭月没料到她会这么不讲道理,甚至于有些茫然:“啊?你说我肚子里的是野种,那你觉着我是怀了谁的野种呢?”
管他是谁的,她只是要让沈昭月难受而已:“你肚子的野种爹是谁当然只有你自己知道,我行得正坐得端,和你这样的人说一句话我都嫌脏,我管你的野种爹是谁干什……啊!”
林钰话没说完,忽然被人踹了一脚,从缓坡上滚了下去,正好横在离沈昭月不远的地方。
“谁?谁敢踹我……刘玄铁……你反了你!”林钰摔了个七荤八素,躺在泥地上呻吟。
刘玄铁双手抱臂,目光冷冷地瞥向身旁一个护卫。
这护卫正是刚才擦着刀呛声锦衣卫的那一个,他讨好地笑道:“就算是虞将军的女儿,也不能张嘴就给王爷戴绿帽子啊,虞将军要是还在,也一定会教训她的,我看老大也是忍她很久了。”
护卫见刘玄铁仍是冷着一张脸,收敛了笑容,跪在地上:“属下不该以下犯上冒犯左夫人,属下愿领罪,请老大责罚!”
他以为刘玄铁重罚他,却没想到听见一句:“起来吧,你们在这儿守着,我过去帮帮忙。”
护卫起身,心里觉得好没意思,两个女人干架,男人掺和什么呢?老大怎么这样,就非得帮那个黑心肝的前王妃吗?
刘玄铁并不知他手下护卫的想法,走到林钰身边蹲下,从怀里掏出块布巾,塞进了林钰的嘴里。
林钰难以置信:“唔!唔唔唔!”
沈昭月也惊讶地看着刘玄铁,刘玄铁道:“属下不能左右娘娘行事,但终归与王府名声有关,还是遮掩一二,别让外人知道了。”
沈昭月什么都没说,感激地看着刘玄铁。
刘玄铁起身走开,刚才那护卫满眼钦佩地看着他,刘玄铁回到方才的位置,低声道:“这件事,如若王爷没问起,就都别说了,影响王妃和侧妃之间的感情。”
“是!”众护卫齐声道。
林钰躺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嘴也被堵上了出不了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昭月将她的右手放在一块平整的地方,然后举起那块石头来。
“林钰,我和王爷说过,我不会再试图杀你。”沈昭月平静道,“不过这个机会是你送给我的,你若听王爷的,潜心礼佛改错向善,不再想着法子害我,今日便不会失去这双手。”
沈昭月用力将石头砸下,林钰右手指骨断裂,血肉模糊,她睁大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淌出,不知是悔还是恨。
“当初你折断我十指,毒哑我喉咙,今日都一并还你。”
沈昭月将她另一只手也如法炮制,林钰泪如雨下,想求饶,想认错,却都办不到了。
沈昭月又拔下头上一支簪子,手指细细摸索在林钰皮肤细腻的脖颈上。
她割断了林钰的声带。
沈昭月将染血的簪子在林钰身上擦了干净,起身,俯视了一会儿地上面目狰狞如恶鬼的林钰,转身离去。
护卫们没想过沈昭月也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一面,一时都有些发愣,都安静站着,等着沈昭月的下一步吩咐。
沈昭月依然是那副柔弱样子,声音平静问道:“刘首领,此事你会禀报王爷吗?”
刘玄铁道:“这种小事,没必要拿去烦王爷,本来也是左夫人先设埋伏要害娘娘性命,她有此下场,是她应得。”
沈昭月却摇了摇头:“你如实禀报王爷就行,只要是有人伤害林钰,对王爷来说,就是大事,我不怕王爷生气,我腹中还有孩子,他不会伤我,别到时候让你们成了欺瞒主子的下属,失去王爷对你们的信任。其实我知道王爷心里有我,但林钰偏偏是一个这样的人,王爷被仁义所缚,情义难两全,他有他的苦,别让他再发现手下对他不忠。”
“可是……”刘玄铁眉头拧了起来,“若是王爷知道的话,必定又会让王爷和娘娘之间生出隔阂的。”
“隔阂已经存在了,不在乎再加深一些,你不说,我也会说,倒不如你先说,回吧。”
沈昭月一手扶着腰,有些疲惫地走回了球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