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手术中没有私心没有杂念,他所拥有的只是对生命的尊重。
李逸风望着胡小天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奇和赞叹,这台在现代来说平淡无奇的手术带给李逸风的震撼和冲击是前所未有的,他从没有想到过有人可以采用这样的方法为人疗伤,刚才胡小天所做的一切,颠覆了他长久以来对医学的固有观念。他的心中有太多的话想问,可李逸风也明白现在并不是提问的时候。
京兆府和尚书府都来了很多人,两边加起来竟然有一百多人,连易元堂的大厅都已容纳不下,有不少人不得不站在易元堂门外的屋檐下。
连京兆尹洪佰齐都亲自赶到,胡小天为慕容飞烟在里面施行手术的时候,洪佰齐一直都在大厅内踱步,他的不安不仅仅是出于对下属的关心,也因为胡小天,如果这位尚书公子发生了不测,户部尚书胡不为肯定会追责到底,这小子还真是一个麻烦啊。
看到胡小天完好无恙地走了出来,洪佰齐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在他看来胡小天的性命比起慕容飞烟还要重要一些,后者只是一个得力的助手罢了,而前者却是朝廷重臣的独生子,两者的重要程度取决与他们对自己仕途的影响力。洪佰齐快步迎了上去,握住胡小天的手臂道:“贤侄,你有没有事?”
胡小天笑着反问道:“洪大人,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
洪佰齐摇了摇头。
胡小天道:“洪大人,慕容捕头为了救我而被贼人所伤,此时已经脱离了危险。”
洪佰齐哦了一声,虽然慕容飞烟受伤,好在性命没有大碍,这次也算得上是有惊无险。此时他方才考虑一个问题,究竟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胡小天。洪佰齐当然不会认为慕容飞烟是被刺杀的主角,胡小天已经说得够明白,她之所以受伤,完全是因为保护胡小天。
胡小天道:“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囚室的房门被人一脚跺开,飞贼有些惶恐地抬头望去,却见胡小天湿漉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胡小天衣袍的不少地方都沾染着血迹。
那飞贼充满不安道:“你……想干什么?”
胡小天一言不发,冲上前来照着他当胸就是一脚,将这名飞贼踹到在地上,然后抽出匕首,抵在这厮的心口之上,怒吼道:“混账东西,竟然敢设计害我!”
飞贼惨叫道:“我没骗你,我发誓,我拿我全家的身家性命发誓,我没骗你,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他的精神已经崩溃,竟然因为恐惧而尿了裤子。
胡小天望着他裤裆下湿漉漉的那一大片,心中暗骂这厮实在是个怂包,还没怎么吓他就已经尿裤子了,料想这厮不敢说谎。他缓缓收回了匕首。赵正豪、莫绍麟也许全都是对方布局的一部分,莫绍麟的名字是他们故意泄露出去的,其目的就是要给他们这条线索,让他们通过这条线所找到莫绍麟,从而再次落入对方的圈套,局中有局,背后策划这次事件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如果不是自己太过好奇,如果不是他非得要亲自前往,这场刺杀或许就不会发生,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仇人,为什么对方要杀自己而后快?既然昨晚在尚书府的那场窃案意在声东击西,他们真正的目的在于窃走丹书铁?弧?稍谒?堑哪康拇锏街?螅??裁椿挂?杓拼躺弊约海空馄渲幸欢?碛幸?椋?训朗且蛭?盖椎脑倒剩?p> 回到尚书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梁大壮引着那帮家丁,齐刷刷跪在胡小天的面前,这两天他们实在是被这位少爷给折腾怕了,他们倒不是害怕胡小天出事,真正担心的是这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帮家丁都要跟着倒霉,饭碗被砸了还是小事,搞不好皮都得让人给扒了。胡小天摆了摆手,他明白这帮人的意思,是想劝他少惹是非。可此时身心疲惫到了极点,连话都懒得说上一句。正准备返回自己院落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通报道:“老爷回来了!”
胡小天颇感诧异,想不到父亲居然这么快就从东都赶了回来,可算算这件事又不太可能,从京城往东都就算日夜不停的赶路,也需要花去整整一天的时间,胡安就算赶到了东都,父亲也只能是刚刚收到消息,即便是马上动身返程,也要到明天夜晚才能抵达。
虽然满心迷惑,可无论如何父亲回来了就好。胡小天并没有马上去迎接父亲,而是回房迅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前往父亲的房间去跟他会面。
胡不为并不在房间内,胡小天问过家仆方才知道,父亲回来之后马上赶往了集雅轩。
细雨??鳎??晃?雷哉驹诩?判?换鸱偕蘸蟮姆闲嬷?希?成?涞靡醭敛欢āk?哪抗庖彩?チ宋羧盏拇尤莸?ǎ?髀冻鲂┬淼牟话玻?淙凰?吡p谑巫约旱牟话玻?扇匀徊豢杀苊獾卦诹成媳硐至顺隼础?p> 胡小天缓步来到他的身后,恭敬道:“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胡不为似乎被人吓了一跳,因为他专注于眼前的一切,并没有留意到儿子的到来,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霍然转过身来。
胡小天还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般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沉,看来丹书铁?皇?灾?露愿盖椎拇蚧鞑恍。??蜕?溃骸暗???龅胶?擦耍俊?p> 胡不为的嘴唇抿了抿,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胡小天从父亲凝重的表情就已经知道,恐怕麻烦大了,就像胡安之前所说,弄丢了丹书铁券,那可是欺君大罪,搞不好是要砍头的。
父子两人回到房内,胡不为让胡小天将房门关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有没有见到胡安?”
一句话就把胡小天给问得愣在那里,满脸错愕道:“胡安不是去东都找您去了,集雅轩被焚,他说……”说到这里胡小天内心中产生了一个极度不祥的念头,难道说胡安根本没有前往东都,他跟自己所说的那些事到底有多少是真实可信?
“他说什么?”
胡小天低声道:“他说集雅轩被烧,我们家祖传的丹书铁券被窃贼盗走,所以我才让他即刻前往东都,当面向您禀报……只是我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您在中途遇到了他。”
胡不为长叹了一口气,一脸颓然之色:“丹书铁券乃是明宗皇帝御赐之物,你以为我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收藏在哪里告诉一个下人?”
胡小天暗叫糊涂,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透,胡不为既然将丹书铁券的下落瞒着自己和母亲,足见他对此物的重视程度,御赐免死金牌,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当然要妥善收藏,不可能将丹书铁券的下落随随便便告诉其他人。自己一时不察,居然被胡安那个老家伙给蒙了,胡小天气得牙根痒痒,低声道:“爹,您是说,那胡安是内奸?”
胡不为缓缓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走了几步,他没有回应胡小天的话,而是低声道:“咱们胡家的确有丹书铁券,那丹书铁券也的确被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