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稍等一下~”他红着脸跟我道歉。
“快去接吧!”我红着脸回应。
陈淮安浅浅一笑,从我身上下来,动作利落地拿起手机接听。
我竖起龙耳听,电话那头是陈景奕的声音。
“淮安,若安病危,他想见你,你方便来一下吗?...”
上次听陈景奕提起过陈若安有病的事,只是这突然的病危,着实让人意外。
“嗯,我知道了。”他回答得简短而冷淡,随即便挂断电话。
“宋宋,我有点急事,你先睡好吗?”他转过身来哄我,俯身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我强压下自己早已点燃的欲望,乖巧点头道,“嗯。”
他换上衣服,打了一辆的士,按照陈景奕给的地址匆忙赶去。
好奇害死龙,我隐了身形,坐在后座上,与夫君同去。
当我们到达那家私人医院时,已经有人等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跟着陈淮安进到门诊楼里,随即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我强忍着才没咳出声,不然可是要暴露了。
层层消毒防护后,我跟着近一个无菌病房,看到了陈淮安的父亲——陈景奕。
他戴着口罩,坐在病房外的沙发上,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隔着玻璃,可以看见病房里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也戴着口罩,身上还多了一层蓝色隔离衣。
她默默地抽泣着,十分悲伤,看上去应是陈景奕的现任妻子。
我远远地端详着病床上那个面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嘴唇毫无血色的小男孩。
他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那双眉眼却生得俊秀,看上去顶多也就七八岁的年纪。
在本该天真无邪、调皮捣蛋的美好童年里,他却只能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座沉默的石像,一动不动。
好可怜...
陈景奕见大儿子来了,忙起身指了指玻璃里面,声音沙哑地介绍起来,“淮安,那就是若安。”
虽然是同父异母,可哥哥弟弟从未见过面吗?好奇怪。
陈淮安早已隔离防护到位,一旁的护士开了门,我跟着他溜进去。
那位少妇也忙起身,轻唤一声“淮安”后,给他让开了位置,踱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很静,只剩下一对素未谋面的兄弟。
哦,对了,还有一条偷听的小白龙。
陈淮安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向自己陌生的弟弟,喉结动了动,却好似不知该说什么。
血浓于水,他对一只受伤的小猫咪尚且心生怜悯,此刻心里也一定很难过吧!
不料陈淮安却咧嘴笑着,抬起拳头放在半空,挑眉冲陈若安喊道,“你小子行不行?”
陈若安抬手跟陈淮安碰拳,回以一个苍白的笑意,眸光中闪烁着惊喜,“哥?真没想到你会来!”
陈淮安会心一笑,“看你这样,至少还能活个十年八年,怎么就病危了?你小子不是在骗我吧?”
“不骗一下,你就不来了。”陈若安很会撒娇。
陈淮安勾了勾嘴角,声音略微带着一丝低哑,“你小子不在国外好好看病,怎么突然回国了?”
陈若安淡然一笑,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苦涩,“国外的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回来试试中医。”
“哥,你呢?”陈若安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你长得这么帅气,学习又好,肯定有不少女孩子追吧?”
陈淮安凝眉干笑,“胡说,这都谁告诉你的?”
“姜梨姐姐啊!”
“姜梨?她经常来看你么?”
他们之间的对话简单而直接,仿佛不需要太多的铺垫就能理解彼此的心情。
兄弟俩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完全看不出来是初次见面。
陈淮安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不停地问东问西。
而陈若安则显得沉稳许多,或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让他过早地成熟起来。
我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他们,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嘴,“姜梨姜梨,又是姜梨...”
我无聊地向窗外随意一瞥,却惊讶地发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了医院。
那辆车是……是姜梨父亲的,我记得车牌号。
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辆车出现在这里,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对了,上次在陈淮安家的小区里,就是这辆车里的一双眼睛,一直在偷偷注视着我。
龙的第七感告诉我,姜梨她爹绝非什么好人。
正当我瞎想时,陈淮安起身准备离开了。
陈淮安站在床边,再次伸出拳头,展颜笑道,“你小子别死,等你好了,哥教你打球!”
陈若安用尽全身力气与哥哥击掌,颇为无奈地笑着自嘲道,“我尽量吧...”
“就当你答应了!”陈淮安宠溺地摸了摸陈若安的头,转身走出病房。
我忙跟着他出来,楼道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再次迎面扑来。
“啊切~”我没忍住。
陈若安他妈以为是儿子打的喷嚏,忙进屋照料。
陈景奕见儿子出来,忙跟上他,明显是有话跟他讲,“淮安,谢谢你能来...”
陈淮安双唇紧闭,丝毫没有降低速度,继续往外走。
“淮安!”
陈景奕大声叫他时,姜则成正巧走进大厅,他扬手堆笑,想和陈淮安打个招呼。
陈淮安连看都没看他,而是迈动长腿,径直走出了大厅。
出租车正静静等在外面,陈淮安上了车。
“师傅,走。”
“好嘞!”
哎哎,等等!我还没上车呢!
唉,又得自己飞回去了...
我正要升空,却又灵机一转,变了念头。
我跑进医院大厅,偷听那两位父亲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