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姑娘一直都聪明着,她能把侯府那几家不成气候的铺面起死回生就知道手段了得。
“只不过是往日念在你是她未婚夫的份上,估计也是有几分感情在,所以才不计较那点得失。
“现在你一番操作之下,苏姑娘自然是对你死心了,看清了你花心的本质,干脆就直接对楚家就下狠手了。”
“哥,你是说苏若离死心不喜欢我了?这不可能。
“往日只要有我出现的地方,她就像条狗一样跟在我身后,赶都赶不走。”
“她为何现在不喜欢你了,这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事我们楚家吃了大亏。
“你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苏文兴换嫁的提议,这事我们楚家默默当作不知情就好了,现在倒是彻底与苏若离撕破了脸面。”
楚泽钰对此却不甚在意,撇了撇嘴,嗤笑道:“撕破脸就撕破脸呗,她不过是一小商女,我们楚家难道还要看她脸色?”
楚兆荣冷哼了一声,“谁说她只是个小商女的?承恩侯再没落也是侯府,她在侯府再不得宠也是侯府的嫡亲小姐。
“你没看见今日率先去添妆的林祭酒、右蓠先生以及顾状元,这几人分别代表的是文坛的泰斗、隐士高人、政坛新生,你觉得普通的小商女能号召得了这几人?
“更别说皇上还亲自给她送了添妆,又下了婚后不用三从四德的旨意,试看天下有哪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能耐?
“你还想不想在国子监顺利毕业?有眼色的学子早就一窝蜂的去苏府前添妆了,卖人情了。
“苏若离本来是我们楚家的媳妇,这样的人脉资源本来也是我们楚家的,就是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好好的资源都被你败光了。”
楚泽瑞也没想到苏若离竟然想到这样的法子,早知道他就劝父亲老老实实的把苏若离单子上的事情都办完,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此刻却成了楚家的尴尬。
更尴尬的是他娘亲送到苏府的那十抬嫁妆,若没有展礼单这事,这送了就送了,但此刻却是如此赤裸裸的告知了众人他们楚家小气,送的赔偿礼都如此不见得人。
随即又想起此刻苏府门外络绎不绝前来添妆的人,楚泽瑞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苏若离可不仅有人脉,敛财手段还了得,若娶了苏若离,我们楚家何愁没有财源。”
楚兆荣又何尝不知他们楚家因此失去了一个敛财的能手,心中更是后悔纵容小儿子的此番胡作非为。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叹息一声,吩咐道:
“苏若离那单子上的事都去安排吧,另外让人重新选二十抬添妆送过去,别再丢人了。
“此外,安排下去,以后我们楚家的产业,多与苏若离打交道,这女娃能办事,跟着她行商能赚钱。”
楚泽钰听着他爹的这番安排,顾不得脸疼,疑惑道:
“不是说她已经与楚家撕破脸了?怎么还要与苏若离打交道?”
楚兆荣看了看楚泽钰,没有解释,迟疑了片刻后,才继续安排道:
“我们楚家的产业,钰儿以后就不要参与了,今年的国子监大考是你最后的机会。”
这话顿时把楚泽钰给惊住了,就因为他不娶苏若离,他爹这是要放弃他了么?
毕竟楚家从文有大哥,从武有二哥,他从小不能文不能武,只能走营商这条路。
若他不能接触楚家的产业,他以后就是被楚家抛弃的废人,向来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不允许自己陷入到这样的处境。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斗志,他不相信苏若离会轻易就放弃他。
他们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他是最了解她的,只要给她几分关怀与体贴,她就会再次像狗一样靠过来,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此前,他就是算准了苏若离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才会答应苏文兴换嫁的提议。
以他对苏若离的了解,最近的变故不过是赌气成分居多。
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只要让苏若离重新对他死心塌地,他就不怕爹不让他管理楚家的产业。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赵熙霆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苏家人果然都是短视的小人,从没有人敢利用他的恩泽去敛财,简直岂有此理。
若非要留着苏若离羞辱秦时越,他立即就要给苏若离大不敬的罪名。
不过,想到方才收到的消息,赵熙霆立即就安排人把顾学源、林宗晟找来。
他倒想问问,他的新科状元、国子监祭酒怎么就去助长苏家的气焰,竟然跟风去送了添妆,协助苏家这帮贪得无厌的小人为非作歹。
顾学源和林宗晟很快就被传唤来到了御书房,看着皇上脸色铁青的模样,顿时面面相觑。
林宗晟倒是没有想如此多的弯弯九九,作为教书授业的国子监最高主管,自然有着自己一套的道德标准和行事原则。
更重要的是,他这位置可是从先皇、先先皇就留存下来的,所以一点都不怂赵熙霆。
至于为何送添妆礼,自然是人家苏家姑娘值得。
当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他的莫逆之交右蓠早早就去送礼了,他自然是不甘人后。
面对皇上的疑问,他几乎不假思索就拱手就回道:
“苏家姑娘大义,得到皇上的恩泽不但公之于众,让百姓知晓皇恩浩荡,还承诺把添妆的财产用于善举,惠及百姓,这是大义,老臣以为值得称赞。”
赵熙霆看着眼前这老顽固,怎么想的和他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确实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思路。
但只要想到他的赏赐竟然要与一班蚁民的名字摆放在一起,他就觉得膈应。
他停顿了片刻,迟疑道:“那老师不觉得这事大逆不道?朕的尊严可会因此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