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林原如蒙大赦,行礼后快速退出房间,这里他是一点也不敢再待,刚才差点把他给吓尿了。
高太后与苏澈三人看到赵煦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是真的,齐齐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高太后对着苏澈三人挥挥手说道“三位丞相,今日这事不要外传,你们就先回去,另外通知朝臣,休沐三日。”
“是,太后。”
苏澈三人心头齐齐一松,躬身行礼后快速离开,就这么一两个时辰,他们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
待苏澈三人离开后,赵煦突然开口“祖母,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置?”
高太后想了想,皱眉沉声开口“若是她只针对本宫就罢了,就怕官家她也有算计,若官家身上的朱砂之毒是她所为,那么她定然不能留在宫中。”
“祖母,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赵煦面露一丝渴望,希望是哪里出错。
高太后肯定道“应该不会,后宫之事在你父亲即位后,本宫就让她辅助于本宫,后你即位,本宫就将后宫之事全部交由她打理,所以想要带个人进宫,而不被发现,只有她能轻易做到。”
“并且,她在本宫汤药之中投放朱砂,阻止本宫恢复,那么应该对朱砂的药性很了解,本宫怀疑,官家之前之所以会朱砂中毒,也是她所为。”
“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
赵煦不解,一脸的苦涩。
“本宫也不知。”
高太后摇头,不解道“她在本宫汤药中投放朱砂,应当是希望本宫早死,本宫死了她才能坐稳后宫之位。”
“但官家是她极力拥立之人,虽非官家亲母,但对官家爱戴有佳,她又为何要谋害官家?”
赵煦闻言沉默,其实在查出是谁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自己朱砂中毒,应该就是那人所为,毕竟他登位时才十岁,衣食住行,全是那人在负责,想要让他中朱砂之毒轻而易举。
只是,他的皇位是那人拥立,平日里对他也照顾有加,他不敢相信,那人会对他下毒害他。
高太后见赵煦没说话,也知道这件事确实让赵煦难以接受,毕竟那人不管怎么说,赵煦也得称一声母后。
她想了想后,说道“煦儿,这件事由本宫来处理,今日你也累坏了,就先回去休息。”
“嗯、祖母也早日休息。”
赵煦起身,行礼离开。
不过,刚走到门口,赵煦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躬身行礼道“还望祖母留她一条生路。”
高太后沉默许久,最后幽幽叹息道“官家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谢祖母,煦儿让祖母为难了。”
赵煦在行礼后,才转身离开。
“煦儿纯孝,你为何又如此作为。”
待赵煦离开后,房间中传出一声长长的惋惜之声。
————
翌日、凌晨。
别院前厅之中,王行之幽幽睁开双眼,眼里满是惊喜。
“这是什么丹药,效果居然这么好。”王行之暗自称奇,昨夜曹宇那一枚丹药,让他的伤势好了大半,连带着穴窍也突破了六个。
“妹夫,你既然醒了,我就去睡会。”
这时,曹宇哈气连天的走到王行之身旁,懒洋洋的开口。
昨晚,王行之吃了丹药之后,就一直在站桩消化丹药,搞得撒尿都不敢去,瞪着眼珠子在前厅守了一夜,现在累得要死。
“劳烦二舅哥了。”
王行之回过神来,赶忙躬身行礼,不说曹宇给了他那枚丹药,就是曹宇守了他一夜,就值得他这一礼。
“新科状元郎,王行之接旨。”
突然,刘成恩带着一队侍卫,拿着一封黄卷走进别院。
王行之两人不敢怠慢,赶紧走出前厅,齐齐跪倒在地。
“陛下诏曰,朕膺昊天之眷命,承圣祖之洪基,奄有四海,抚绥万民。今有新科状元王行之,乃国之良臣,才德兼备,忠孝两全,真定曹氏之女青禾,乃开国济阳郡王之太孙,温柔贤淑,端庄秀丽……”
刘成恩面容肃穆,展开皇卷宣读圣旨。
“这就赐婚了。”
圣旨念完,王行之有些懵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状元郎,接旨吧!”
刘成恩面露笑容,轻声提醒。
“妹夫,接旨谢恩。”
曹宇也在一旁,轻声提醒。
“臣王行之领旨谢恩。”
王行之回过神来,行礼后接过圣旨,而后起身。
曹宇也跟着起身,老实的站在王行之身旁。
“状元郎,臣提前恭喜你了。”刘成恩笑道。
“谢谢内侍。”王行之拱手后,好奇道“敢问内侍,陛下怎么这么快就直接赐婚了?”
“状元郎这就可问错人了,臣哪敢揣测官家心思。”刘成恩笑了笑,随后指了身后“不过状元郎,太后让臣将赐你的宅子地契,与其他赏赐一同带过来,还望状元郎接收一下。”
“那就多谢太后了。”
王行之抬眼望去,见侍卫最后面,果然堆放了两个大箱子和一些托盘礼盒,顿时心头一喜,这个院子已经被李青萝知晓,这新赐的宅子来得正好,况且,兴宁坊是由捧日驻扎,他现在是曹家女婿,在守卫上哪会没有特殊照顾。
“将东西抬进来吧!”刘成恩笑了笑,对着身后的侍卫命令道。
侍卫们听到命令,将高太后赐予的东西全部抬进别院。
东西抬完后,刘成恩嘱咐道“状元郎,太后让你尽快搬去新宅,那边安稳一些。”
“还望内侍告知太后,感谢太后对臣的厚爱,臣定当尽快搬过去。”
王行之拱拱手,就是高太后不说,他也会尽快搬过去,毕竟这边可没那边安全。
“那状元郎,臣还得回去复命,就先走了,你大婚之日,望能讨一杯水酒。”刘成恩笑道。
“在下大婚前,定当将请帖,亲手交由内侍,还望内侍赏光能来。”王行之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臣就先离开了。”刘成恩轻笑,脸上极为高兴,王行之有多受宠,他可是亲眼所见,自然也想与王行之打好关系。
“在下送送内侍。”王行之没挽留,躬身行礼。
“状元郎留步,你伤势未愈,应当多休养。”刘成恩阻止了王行之,带着一群人走出别院。
直到刘成恩离开,一直老老实实的曹宇才开口说道“我说妹夫,你这也太受宠了,官家下旨赐婚,太后赐宅子。”
“你这比三位丞相……”
“二舅哥慎言。”
王行之闻言一惊,赶忙打断曹宇继续说。
他现在只是五品官,苏澈三人还未被贬,在朝堂之上权势惊人。
他现在与曹家联姻,曹宇昨晚又看守了他一夜,已经算是一家人。
苏澈三人虽然忌惮高太后和赵煦,不敢动他,但要打压一下曹家还是能轻易做到,并且满朝文臣,还会跟着帮忙。
曹宇一听也反应过来,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看向他这边,长长的松了口气,讪讪道“妹夫,我刚才没注意。”
“二舅哥,我大宋以文御武,他们虽然不敢动我,但打压一下曹家还是能做到,所以以后说话注意一些。”王行之凑上前,低声开口。
“嗯,日后某家必当谨慎。”
曹宇慎重的点点头,他出身曹家,自然清楚,在朝堂之上,文官打压武将向来是芝芝不倦。
曹家虽然是顶级将门,但被文官逮到机会,不死也要脱层皮。
“二舅哥,你昨日一夜未睡,我先带你去客房,休息一阵。”王行之也没再在这件事上纠结,转移了一下话题。
毕竟,现在他整个别院都是禁军,这些人虽然都是捧日军,是曹评的麾下,但人心复杂,里面到底有多少鬼,只有那些人自己知道。
要是再继续聊下去,搞不好又出什么幺蛾子。
“那个妹夫,我刚才瞌睡都被吓醒了,就不去休息了。”曹宇讪讪道。
刚才听完王行之的分析,他早就被吓醒了,哪里还有什么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