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这分明是一片戈壁荒漠。”
骆明翻了个白眼，对着一旁的齐玖没好气地吐槽道。
“不是啊，我真的看是处处汪洋，清水碧波，十分美丽。”齐玖小声反驳，皱眉四顾。
许莺轻轻点头：“我与齐玖所见景色一致。”
自从纪文珏一行人进入这龙形秘境第二层空间后，凡轩门弟子便互相争辩起来。
争辩的内容，自然是这二层的真实空间，究竟是何模样。
每个人上来看见的，都是自己认为的，景色也各不一样。
就像骆明说的戈壁荒漠、齐玖以为的汪洋大海、闫新月看到的火山岩浆、纪文珏所见的生机勃勃。
看到的景色好似都与自己本身所修大道贴近。
纪轩也说，黑色雷霆冲入云霄，电闪雷鸣，风起云涌，感受这道法神力好似在经络中奔涌，万分舒畅。
若说是幻境，纪文珏和纪轩也该能勘破，可这感觉过于真实，神力、道法在其中都更加流转顺畅，不似虚幻。
并且，之前紫雷门和青澜门弟子进入的痕迹和气息，也是不见丝毫。
纪文珏觉得古怪，用生机秘法共感，也只能延伸到无限的生机之中，什么也看不见，想如之前在一层那般沿用此法迅速寻到入口通道，怕是不行。
众人正在疑惑之际，晨露微弱的声音传来。
“?虚之地。”
这个名字纪文珏略感陌生，转头看向纪轩。
纪轩本就有所疑惑，听闻晨露所言，对如今情况也就了然于胸，抬起眼睑，为纪文珏等人解释：“?虚之地，是虚混沌的另一种叫法，混沌可生三千大道，但普通修者却难以承载混沌之力。天道有仁，而后天动地裂，大道衍变，逐渐生出一种虚妄之地，能承载混沌，亦可将混沌分解为万千之道，供人使用，是为虚混沌。”
“那我们现在看见的不同景色，也是因为这混沌之力所致？”
纪轩点头道：“没错，因每个人对大道理解不同，周围也自会聚集适合自己的能量，会因不同大道，为其凝聚最为合适的地形环境，非真非假，故而被称之虚混沌，又因承载混沌之物，似山非山，又名?虚之地。”
“这么说，这还是个了不得的好地方？”
纪文珏见纪轩眼里并无兴奋之意，故而以此发问。不过，因为周围环境是最适合自己的，也因此会被其蒙蔽，反而发挥不出自己的能力。
“是也不是，福祸相依，?虚虽好，但有?兽守护，我们眼中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不知?兽何在，极易被其攻击。那?兽也是因混沌所化，形貌万千，在这虚混沌中更是如鱼得水，来去自在，难以对付。”
若是冥龙在此，?兽自然不是什么威胁，但是此刻混沌冥龙仍在休眠之时，还得另外再想办法。
纪文珏看向晨露问道：“晨露师姐，既然知道，想必以前定是遇到过这?虚之地，可是如何应对？”
也不知这秘境二层是否全是这?虚之地，若真是如此，他们又要如何应对，那入口通道又要如何寻找？
纪轩不知想到了什么，悄悄给纪文珏传音道：想起来这虚混沌中，有个好东西，若是能遇见，你的天宸灵宝又能更上一层。
纪文珏眼中一亮，回问：可是和天宸石有关？
纪轩好奇反问：你怎么知道？
纪文珏解释：你刚刚说那承载之物，能分解混沌，我就不由得想到了天宸石。
纪轩感叹：真有你的，不过却也不是天宸石，而是比其更厉害的天虚石。
纪文珏挑眉，天虚石他可是知道的，混沌钟的神藏之中自有记载。
天虚石可是难得的炼器宝材，混沌钟所言，大部分的神器，都可用天虚石炼制，而且可以替换大部分的炼器材料。
但是天虚石十分难得，神藏之中却未曾说明这天虚石出自何处，没想到竟在这里碰见。
纪文珏又问：那轩宝可知那天虚石在何处？
纪轩却也不知：不清楚，神宫对?虚的记载也不如何清楚。我也是曾听娘亲说过，但却不知天虚石具体所在，所以就只能看我们运气如何了。
纪轩和纪文珏两人聊天之际，许莺也在鼓舞晨露，说出之前的经历。
晨露虽神色恍惚，但也没有耽搁，取出一枚玉符，用神魂将自己对?虚之地的了解，全都刻画在这玉符之中。
凡轩门众人一一将这玉符读取，那晨露曾经的记忆，也就这样展现在众人脑海之中。
因为是以晨露视角观看，虽不得见晨露曾经模样，但却见与雪融和夜之间的相处配合。
晨露的道侣夜，好一个绝代风华，如灵似梦的美男子。
若非他们知道这人是晨露道侣，定会以为这是灵物所化。
“夜，你是如何知道这是?虚之地？”
雪融站在夜的身旁，曾经的雪融还不似如今那般冷若冰霜，沉默寡言，即便是寒冰道法，对着夜，也是眼中有无限温柔，言语如清风细雨，当真判若两人。
夜面色平静，缓声道：“我也不清楚，但生来似乎就有这记忆。”
晨露几人听见夜如此说道，也并不追问，只是问：“那你可知如何离开此处？”
“?虚之地生有?兽，?兽有雌雄，但却生而不在一处。雌兽虽凶恶强大，却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他人，而雄兽若不在雌兽身旁，便会发狂失去理智，若能帮雌兽寻到雄兽，雄兽会恢复理智，帮我们走出这?虚之地。”
“如此说来，我们还必须要去寻那?兽才行。”
晨露兴奋踏出一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这就动身，寻找那?兽去。”
夜听见晨露这充满活力的言语，眼角微弯：“嗯，?兽奇异，却独爱叶蔷薇之香，我们只需要以叶蔷薇引出，将雄兽制服交与雌兽，就能走出这里。”
“嘻嘻，没想到进了这?虚之地，竟能听见夜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就算这次拿不到名次，走不出这?虚之地，也值了！”
晨露心中欣喜，说出的话也带着雀跃之情，虽是调笑之语，却是发自肺腑。
雪融听到后，也煞有其事的点头，十分认可晨露这句话。
倒是夜，好似有些窘迫的抿嘴：“阿晨，雪融，你们莫要取笑我了。”
“好啦，我不说了，我们快去找?兽吧。”
夜虽然面上颜色不变，但眼神却随着晨露的动作温柔许多。
处于晨露视角观看的几人，更能感受到夜眼神中的缱绻爱意。
其余几人对夜也很是信任，丝毫不去质疑，一路上十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一声浑厚的吼声传来。
这吼声低沉浑厚有力，虽在远处，也能感受到神魂受到的激荡。
晨露十人，围成一圈，警惕四方。这样，即便看不到?兽从何处来，只要配合得当，也能防止?兽的攻击。
这也是对彼此的信任和肯定。
那?兽在晨露眼里，凶残可怖，吊起三角巨目，张开血盆大口，头上有峥嵘，巨掌踏出波浪。
不过晨露等人运气极好，这率先而来的凶恶巨兽竟是雌?兽。
因此才会现出身形。
站在众人头顶上，雌?兽口吐人言：“尔等误入此地，又特意引我前来，可为何事？”
“我们想走出这?虚之地，还望你能相助！”晨露丝毫不惧，抬头朝着?兽大喊道。
?兽喷出一股热气，晨露下意识屏住呼吸，随后却发现这热气竟让人觉得全身暖洋洋，也没有异味。
“若你们能帮我引来雄兽，助我制服雄兽，我就帮你们走出虚混沌。”
雌雄?兽实力相仿，但是因雄兽失去理智，若雌兽尽全力攻击，恐会伤到雄?兽，因此雌兽才开口寻求帮助。
就是在这样的配合下，晨露等人终是帮助雌兽找回了雄兽，最后在雌雄?兽的帮助下，走出了这?虚之地。
再说雌雄?兽在一起了之后，在晨露眼中，之前凶恶无比的?兽竟然变成了不过丈长，如狮似虎的模样，虽是猛兽模样，但却没了凶残之感。
离开之际，夜还将手上的叶蔷薇赠予?兽，?兽欣喜，吐出一块黑灰色的石块，送给夜。
夜虽不知这石块是何物，但也郑重收下。
看完了晨露关于这?虚之地的回忆，纪文珏只叹好生神奇。
纪轩眼里光芒升起，对纪文珏传音道：最后那黑灰色的石块，正是我们想寻找的天虚石。
他们果真是气运极佳。
其余几人相继睁开眼睛，许莺轻皱眉头：“可我们并没有这叶蔷薇啊。”
叶蔷薇，是神宫中的一种珍稀花朵，叶艳如花，花藏叶中，颜色形状均是无比好看。神宫中人常将其作为洞府的摆饰，为居所增添颜色。
虽不能入药，但却有特殊的香气，有人不喜也有人十分喜爱，故而也有修者将其花瓣化为粉末，撒在身上，可时时闻到那扑鼻香气。
但登天塔内，这叶蔷薇十分稀少，夜喜花，才会有，他们这群人又有谁时刻带着叶蔷薇呢？
晨露声若蚊虫：“我有......”
夜生平所有喜爱之物，她都有......
纪文珏心思百转，问了句：“晨露，外面是否看不清这?虚之地发生的事？”
晨露轻轻点头，眼中还闪烁着疑惑光芒。
纪轩替对方问出：“你是怎么发现的？”
纪文珏轻笑道：“?虚之地如此奇特，我查看以往龙形会记录，却没什么特别描述，所以才有此猜测。”
当然还是因为天虚石和夜都十分特殊，这些弟子认不出天虚石，外面的神王会认不出？
要么就是夜实力强横掩盖了天虚石，要么就是外面的神王根本就不知道当初那块天虚石的存在。
若外面之人看不见，那这?虚之地能做的可就多了，纪文珏和纪轩相视一笑，心中不约而同都有了相似的想法。
“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将?兽引来吧。”
之后凡轩门众人欣喜的展开寻找?兽的行动，而在九星碑外面的人，此刻却都是一头雾水，神色带有几分急躁。
说起来也有凡轩门一份功劳。
因为凡轩门和青澜门在那附近斗法，引起其他宗门关注，各大门派前来查探，也就循着踪迹，找到了去往二层的通道。
一层的宗门弟子陆陆续续进入了秘境二层之中，外面的九星碑上的画面也渐渐都不甚清晰。
?虚之地在不同人眼中，景色各异，因此在外观看的修者们，也只得见九星碑内的众人在一片白茫茫的浮云之中，走来走去，若隐若现，具体发生了什么，也都并不知晓。
也不知是不是这九星碑故意为之，总之，在外面一群人的眼里，九星碑内的景色，并不清晰，看不真切，也听不分明。
上面的八大神王，微微叹气，幻神王颇为遗憾道：“没想到这次竟会出现虚混沌，这其中的精彩，却是无法窥见了。”
?虚之地在龙形会中，属于十分稀少的场景了，一是外面之人难以窥见其中景象，惹得人抓心挠肺；二是虚混沌之中也有难得宝物，若是能得到宝物，这争夺战的门派百年资源，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几个神王对此也兴趣十足，可他们却入不得九星碑，只能等候这争夺战结束，再一问究竟。
五行神王回忆以往龙形会情景：“上一次虚混沌出现，还是千年前，可惜没人带出好东西，这次可是有不少神君进入，说不定，会有惊喜发生呢。”
幻神王嘴角轻扬：“这次由我幻神殿主持龙形会，我就先谢过各位了。”
幻神王此番话语，仿佛对那宝物已然志在必得。
“哼，能不能拿出来还在两说。何况，若人家不愿意给你，难不成幻神王还要强取不成？”
炼神王一声嗤笑，出言嘲讽幻神王。
“呵，你炼神殿是好啊，从不强迫他人。只是不知上次‘自愿‘加入你炼神殿，那天生神魂强横的弟子，如今可好安好？”幻神王不甘示弱，回怼了过去。
虽未明示，但其他神王心中了然，强炼神魂的后果，自然是魂飞魄散，消散于神宫之中。
炼神王脸色一变，轻哼一声：“那就不劳烦幻神王关心了。”
且不提上面的神王如何针锋相对。
底下的雪融和曲阳，对这情景也有几分感慨，与纪文珏等人一样，雪融也想起了曾经的经历。
因为有晨露跟着一起，雪融对此也并不担忧。
只是无声叹了一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