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张逸回头温柔地问向千珑。
尽管张逸的动作大开大合,但在他战斗时,千珑始终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包裹着自己,犹如神明的爱怜,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我很好。”
张逸放下心来,转身看向陆庞,吓得这位老蛊医一时间差点窒息。
此时,原本被打倒的两名蛊卫,身上发出“嘎吱嘎吱”的骨骼交错声,重伤的身体恢复原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寻常武者,受重创后会经脉闭合,武功尽失。
但蛊卫的身体受过蛊虫改造,经脉闭合后,里面的蛊虫就会发挥作用,抑制疼痛,强行疏通经脉,使人恢复战斗力。
代价是,经过蛊虫改造后,修为上限会压低。
按理说,两位蛊卫也算江湖中的二流高手了,遇见捕门指挥级的强者,亦有一战之力。
但陆庞给将门三人治完伤,就知道萧麦的武功之高,根本难以想象。这种级别的高手,照理说就不该在江湖上瞎转悠,常人遇见了只能像躲洪灾一样离得远远的。
果不其然,跟萧麦搭伙的人,武功自然也不低,一出手就击败了两名蛊卫。
可蛊卫生来坚韧,初败之后,以为是一时不慎,着了张逸的偷袭,爬起来后立即试图再战。
直到萧麦上前一步,站在了张逸跟前。
两个江湖准一流高手站在这里,有胆量的话就试一试。
果然,蛊卫严阵以待,却没再上前。
陆庞咽了口口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张逸怒道:“这次动手,是为展示实力,我把千珑姑娘留给你医治。出一点差错,我发誓,就算你贵为神医大长老,就算你把这辈子认识的所有杂鱼全部拉过来当保镖,我也会要你的命。”
萧麦见状补充道:“还有。一旦阿逸动手,那为以绝后患,我会把蛊教上下灭门,再按照族谱一个个杀过去。哪怕身上只有你们的一丝血缘,我也不留活口。”
陆庞心中恼火,暗道我堂堂神医大长老,朝堂江湖谁不敬仰,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和威胁?
更别说,威胁自己的还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于是一怒之下,陆庞便怒了一下,拱手细语道:“二位大侠放心,老夫对天发誓,一定竭尽全力帮姑娘恢复健康。对了,赵老爷哦不,姓赵的刚刚害死了一个美人,尸体还没凉透。运气好的话,老夫可将尸体的四肢截下,安在姑娘身上。”
萧麦、张逸甚至张逸背上的千珑,闻言都愣了一下。
紧接着,萧麦便不由在心中暗骂:“这个老混蛋果然有一手,难怪能活到这么久!”
张逸则道:“那就赶紧吧,越快越好!”
他解下身上的布单,把千珑交给陆庞。
萧麦多长了个心眼,他深知器官移植都要看血型,更何况是续接四肢?
为防止陆庞发现办不成,就另外害人去交差,找到尸体后,萧麦让张逸念了段超度经文,然后在臂、腿上各留了一个记号。
之后,二人纵身向东,往都督府的方向追去。
张逸的轻功很高,疾跑时的每一步都像原地起跳,每次原地起跳又好比炮弹发射,在空中一连滑行数十丈方会落地。
那动作总让萧麦觉得,张逸的轻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抛向前方,跟之前见过的沈红梅、燕小七的轻功都迥然不同。
但不论张逸还是沈红梅,如今都是跑不过红鬃马的。
两人跑了一阵,萧麦索性招呼张逸上马:“还是省点力气,共骑好了。”
“两个人骑一匹马,受得住吗?”
核动力马是开玩笑的?主要是马背不够长,否则驮一百个人也是小意思。
萧麦一笑,说道:“赵太平逃跑,肯定会选最强壮、跑得最快的将马,轻功也未必追得上。”
“也是。”
张逸不再坚持,加速后纵身一跃,坐在了萧麦背后。
红鬃马背上陡增一个人的重压,却无丝毫的卡滞,继续一往无前地冲锋。
因不必再迁就张逸的速度,它越跑越快,奋扬起的四个蹄子,一路风驰电掣。
张逸不得不缩紧斗篷,不然都要被风给吹走了。
不多时,他站起身,直接立在马背上,望着前方说道:“找到了,就在前面。”
紧接着几个呼吸的工夫,红鬃马就追上了赵太平一干人。
然后在官道上演一个“铁蹄漂移”,扬起高高的尘沙,在地上留下四道深深的划痕,挡在了众人前面。
萧麦还好,张逸没坐稳,从马背上甩了下去,好在他功力深厚,双腿岔开,一个泰山压顶势,稳稳地落在地上。
此刻黄沙漫天,赵太平等身骑将马的众人面前,是身形渺小却势如泰山的张逸,张逸后面是横握长枪人马合一的萧麦。
赵太平的额头上,霎时渗出了涔涔的冷汗。
他强颜欢笑,拨马上前一步:“萧少侠,张少侠,是下人照顾不周吗,怎么不在客舍休息?”
萧麦道:“赵太平,你的罪行已经暴露,想活命的话只有一个机会,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张逸此刻杀意滔天:“小麦跟这种人废什么话,杀了便是!”
见伙伴要动手,萧麦连道:“且慢,容我先问清楚,除了花圃和枯井之外,可还有其他的埋骨之地?”
赵太平笑容僵硬:“萧少侠说得哪里话,赵某实在听不懂。”
“赵太平,我再重申一遍,你今日决计活不成了。愿意老实交代,我给你机会;胆敢再耍赖皮,你就带着你的秘密,一起下地狱。”
见萧麦丝毫不松口,赵太平终于绷不住。
他的笑脸变成了诅咒,身子向后一仰,鼻孔冲着萧麦,咒骂两句后道:“我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打杀的也是自己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找我麻烦!少打行侠仗义的幌子,全是黑吃黑的借口!你要真那么侠义,怎么不把大都督也杀了?我再狠也不会把人蒸着吃,他就能!”
萧麦眉梢一挑:“这就是你的临终遗言?行,我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