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丸的价值,名义上来说,一枚炁丸等于十万块钱,总部给的兑换价格便是如此,不过没人会愿意以这个价格卖炁丸给总部,总部向外兑换的那些炁丸,也不是一般人有资格兑换的。实际价值的话,在黑市上,一枚炁丸大概能兑换五十万左右,价格一直很稳定。”
谢斌简单给我介绍之后,自己却是又感慨了起来。
“炁丸这东西,大多数都是低阶风水师用自身道炁一点一点蕴养出来的,里面是最最精粹纯净的道炁,就拿寻龙境界来说,蕴养一枚炁丸,得需要一年左右时间,但用起来,一天也就用完了……”
“蕴养炁丸的过程中,低阶风水师的修为便不会再有丝毫增长,有时候甚至还会倒退,整个过程类似河蚌养珠,所以有时候炁丸也会被称作‘蚌珠’,蕴养炁丸的人被称作‘养珠人’。”
我听的有些不解,便问道,“蕴养炁丸损害修行,为什么这些低阶风水师还会蕴养这东西?”
谢斌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苦笑道,“会长,您天资过人,修行几日就能有所成,但像我这样的风水师,天资低劣,侥幸进入了寻龙境界之后,短时间内无法再有进境,能力也比普通人高不了多少,单靠自己,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养活自己都困难,更别说积累修行之资了,这种情况下,蕴养炁丸反倒成了最佳选择,一年光景就能净赚五十万,性价比可谓是绝无仅有。”
说完后他又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以前我就是一个‘养珠人’,要不是后来机缘巧合,加入了永安分会,恐怕到现在,我还依旧以此为生。”
这大概就属于人间的参差了,我虽然自认为从小生长在普通人家,但实际上,从爷爷开始传授风水知识给我的时候,我的起点就比其他人高很多,更别说得到楚晴的帮助之后了。
而谢斌,大概就是真正的玄学界底层。
这个时候我也不好说什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伸手指了指物资清单上的防护阵盘和收纳宝具,转移话题道,“那这些东西呢,又是什么?”
谢斌没再说话,这次是秦雨薇轻声道,“防护阵盘其实也算是总部给分会标配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防护性质的风水阵法,只是以阵盘的形式提前布置好,直接就能使用。一般来说,防护阵法普通的分会只会配置一个,用来护卫分会的安全,一些大点的分会才会拥有多个,除了分会自身的防护之外,当地的鬼市之类的地方,可能也会布置。”
我点了点头,这东西从名字上我大概也有所猜测。
秦雨薇继续道,“至于收纳宝具……这个就比较罕见了,但凡能以‘宝具’称呼的,都算是重宝,而收纳宝具,在各类宝具之中,也算稀有,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能收纳东西的器具,一般会做成戒指或者手镯之类的外观,又叫‘储物戒’或者‘储物手环’。”
卧槽!
这东西我实际上也从名字上联想过“储物戒”之类的东西,但其实我压根儿就不知道真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总觉得这应该是某种神话传说里才有的东西。
没想到竟然真是这玩意儿!
不用多解释,我也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贵重,有多方便。
“雨薇,这东西一般来说,总部会给分会配发吗?”我开口问道。
秦雨薇摇了摇头,“不会,最起码我没有听说过。”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我出发的时候,楚晴说没给我准备什么东西,只给了我一把她口中的“制式长剑”,原来她给我准备的大头,是薅总部羊毛,以配发物资的形式送来了。
这收纳宝具,名义上是发给分会的,但我是会长,跟发给我个人没啥区别。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我嘴上还是很虚伪的感慨了一句,“总部对咱们固陵分会还真是不薄啊……”
谢斌这家伙是个人精,马上跟着拍马屁道,“这还不是全托了会长您的福气,不然总部哪里会记得咱们这个刚成立的小小分会……永安分会那边都没这么大的面子。”
虽然明白他肯定没别的意思,但莫名总觉得这话里带着一丝嘲讽,我尴尬的笑了笑,把话头引到了秦雨薇头上。
“也不一定就是我的面子,雨薇爷爷可是管着总部的宝库呢,说不定这是秦老爷子心疼孙女,才送来这么多物资的。”
这话一出,谢斌立刻便面露震惊,悄悄看了秦雨薇一眼。
秦雨薇则是脸色有些羞红,“哪有……爷爷只是看管宝库,具体发放什么东西,得有理事会的手令才行。”
一番闲聊之后,我们才算是消化了这批物资带来的震惊。
中午吃过饭之后,我安排王秘书以我的名义去办一张银行卡——总部的回函里写了,经费会直接以银行转账的方式汇过来,至于物资,则是过几天安排专人派送过来。
我们其他几个人则是稍微休息了一下,下午三点左右,再度出发,前往幸福小区。
由于今天方鸠山去了警局驻点,处理幸福小区事件的人就换成了我、秦雨薇、谢斌和王富贵。
经过昨天的实地探查,我初步确定了眼镜男这一条线索,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今天就打算把精力集中在这条线索上,争取找出幸福小区事件的根由所在。
大凡灵异事件,都会有一个根由存在,处理这类事务,靠蛮力只会困难重重,很多时候甚至无解,但如果找到了根由,就会像破解了密码一般,轻松便能解决。
赶过去的路上,我们又买了些衣服鞋子和乒乓球拍之类的器具,每人提了一包,再次回到幸福小区。
昨天坍塌的小区,今天又恢复了原样,可能楼体经过又一次坍塌重建之后,坚固性会变得更差,但从外表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就像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一进门,首先遇到的还是扫地的王老太太,她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手里的扫帚换成了昨天送她的那把新的。
“斌子啊,你可算来了,这几天我一直念叨你呢,上回你给我送这新扫帚就是好用,扫地干净多了。”
老太太像是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一开口,还是许久未见的语气,但诡异的是,提及昨天送的扫帚时,却又毫不违和。
我稍微分析了一下,她的这种行为,确实就像谢斌说的那样,其实是有记忆的,只是自己刻意遗忘了。
闲聊几句,介绍了我们这几个“新朋友”之后,老太太又像昨天那样,非要拉着我们去家里吃饭。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们不敢拒绝了,直接推说晚上一定去,这才顺利脱身。
来到体育场,小孩子们迅速聚拢过来,我们把手里提着的新衣服新鞋给小朋友们一一发放,顿时操场上满是欢声笑语。
小朋友们迫不及待的脱下了身上的破烂衣物,当场换好了衣服,然后便对我们愈发亲近了,尤其是秦雨薇,本来就长得好看,更受小朋友们的欢迎,好几个人围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要跟她一起玩游戏。
她虽然是个重度社恐,但面对一群小朋友,却也没有平时那么拘束,反而有些母性大发,把自己身上带的一些佩饰之类的东西都取了下来,给几个小女孩分别带上。
我们剩下三个老爷们儿则是一边陪着几个小男孩儿玩篮球,一边留意着身边的情况。
没过多久,眼镜男果然又出现了,还是昨天那副打扮,穿着短裤和背心,眼眶上架着个破烂眼睛,一脸警惕的询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
这次我没让谢斌说话,而是自己笑着回答道,“我们是教育局的,最近收到了一批捐款,过来给孩子们送点衣服啥的……您这是打乒乓球呢?”
昨天我们跟这眼镜男对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被动,他又是一脸警惕的样子,对我们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所以今天来之前我就想好了,故意表现的更自然些,想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眼镜男听到我的话之后,脸上的警惕竟是瞬间消失了,反而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把我吓了一跳。
“哎呀,教育局的领导啊,您帮我找找我家娃吧,我担心他被人贩子绑走了,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娃啊……”
眼镜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了起来。
这诡异的展开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过去扶住他,连声安慰,“大哥您别急,先起来,我们一定帮您找孩子。”
眼镜男却是跪着不动,继续哀嚎道,“俺家娃昨晚上就没回来,今天我找了一天了也没找到,这眼看着要天黑了,到时候地震一来,俺还上哪里找娃……”
说着说着,眼镜男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脑袋却是抬了起来,目光里带着些迷茫。
“地……震?”
他嘴里喃喃的念着。
随着他的声音,四周原本正在开心玩耍着的小孩们,纷纷停住了动作,同时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们。
我又有些懵了。
这次我们已经很注意了,没有提到任何禁忌字眼,怎么他们还会主动说起地震的?
“地……震?地……震!”
眼镜男嘴里不停的念着,脸色肉眼可见的迅速发黑……
我无奈的往后退了两步,招呼王富贵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