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直说吧。
其实，我是专程为此事而来。
听说十万复员军人要安置在大东北那边，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这事都已经持续了近一年，从三四月份到现在都过了快十个月了吧。
你怎么忽然关心这事了？
还特意赶这么远的路只为问这个？
说起来……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我还问过你需不需要接收一批文艺工作者，上面安排的二十多个姑娘，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
结果你给推了，唉……不是为这事儿吧？现在已经敲定了，没机会改了。”
“张叔，您别误会，我真不是为了那些文工团的事情来的，我对那些事真没什么想法。
正经八百地说，我是想请您帮我查一下728部队的人，在这十万人里是否有人和我有关。”
“好啊，我给你查一查，但这十万人也不是一下子能查完的事儿。
需要时间，或许得等一个月左右才行。”
“明白了，查清楚之后，您可以马上告诉我一声吗？”
“行。
你放心，我答应了的事一定办到。”
“另外，张叔，这些人具体都安置在哪一带？”
“主要是蜜山和唬林周边。
你看地图这里。”
李常明听了介绍后心里勾勒出了两条线路。
其一是从佳木先向北，经过双鸭、宝清再到唬林；
另一条是南下到华南，再转向七河，穿过山区最终抵达蜜山。
无论哪条路线都不简单。
现在知道了大概位置，李常明很想尽快去现场看看。
冬天大家都不忙，要是到了春耕时节就没那么容易安排了。
“这样，你等等。
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
直接从军部查询比我们自己逐个找效率高。”
于是，张叔回拨了军方，进行了一系列验证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想知道老728部队是否有一批人退役后分配过来。
对方回复当天下午三点会把结果通知他们，让这边做好准备接电话。
张叔应下来，表示没问题。
这总算有了个开头，让李常明稍稍放了心。
两人继续聊天，直到中午。
时间差不多11点半，张叔笑道，“哈哈……来来来，还没吃我们这里的饭吧？除夕中午有特别加餐，比如锅包肉和熘肉段。
难得遇上你来了，叔请你一顿。”
“那真是我的福气，您也别嫌我吃得多，省得被我说吃垮你家呢。”
“你一个人把我吃了还不够！还得再来几个人。”
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接着下了楼提前吃饭，避免一会儿排队拥挤。
因为有李常明作陪，他们比平时早一点到达食堂，此时里面人还不多，大家都在忙着。
“丁师傅，来两份饭菜吧，一份正常量，另一份用大碗给我装着。”
“嘿，周主任这是待客人呢……哦，原来是你的侄子来了，记得前年送了很多好礼，是这位小同志对吧？咱们可不能怠慢。”
很快两个大托盘上满了桌美味佳肴，丁师傅还在厨房忙着额外准备酸菜汤。
“周主任您慢慢吃”
。
用餐期间二人相谈甚欢。
十分钟工夫饭毕，桌上三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
回办公室歇脚时已感到惬意。
稍事休息喝茶聊天，转眼又过了一会儿。
突然间铃声打破了寂静，张叔接听几句话就放下：“嗯……好，明白……”
挂断电话，张叔解释道，“已经核实了，没有发现你说的老728连或者团的相关退伍人员名单，所以可以放心。”
李常明有点意外，“确实没有？难道是走失档案或者其他地方？”
“这是最权威的回答。
若不放心你可以亲自打电话确认一次。”
考虑到这点他觉得不必多此一举。
“行吧，既然没有人调过来也就不用操心，往后若真有，麻烦您提醒。”
“没问题。
所有新人资料以后都会重点关注。”
感谢过后李常明离开张叔办公室返回驻地。
而实际上，未告知李常明的背后，军部明确说明这批部队全员信息处于机密状态，须上将级别授权才能查阅，并非真正缺失而是因故保密。
那天傍晚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天空已经漆黑一片。
车辆缓缓开进院子，全家人早早等在门外。
李中秋关上了鸡棚门，一家老小似乎都想念他这一天不在的日子。
今天除夕，应该吃一顿好的。
毫无疑问，选择炖羊肉是最好的。
火锅虽然也不错，但实在太麻烦了。
精心挑选了一只30多斤的小羊。
把羊头分开后，
躯干从中心一分为二，再切成小块。
厨房先准备一锅热腾腾的饺子。
接着大厨那边，锅洗净，所有的肉直接下锅。
先是大火快煮，转小火慢炖，
羊肉半熟捞出放盘。
一大碗羊肉搭配几道凉菜，加上一盘子饺子和三个馒头，
还有三杯酒摆在桌上，
点燃一把香插入香炉。
“新年快乐，兄弟们尽情享用吧。”
李山喝完一杯转身离开。
来到主厨那边时，小黑、小白和老二挤在灶台边。
小黑捧着八月和老二逗乐了几句，
“你们慢慢吃，后面还有羊肉。”
小家伙们开心地点点头，不时轻吠着。
夜渐深，到了8点，屋外鞭炮声不断，新的一年就这样到来了。
这锅肉整整炖了90分钟，入口即化。
从晚上吃到深夜十二点，放完了新年炮仗。
趁着醉意回屋，酣然入睡，直到阳光洒满大地。
时间悄然流转，1959年的第一缕曙光降临。
春节过后，天气回暖，
过去此时会降雪，而今年却是个异常暖冬。
春天终于在3月份正式到临，温度回升到零上，
初夏4月田地解冻。
李山驾驶着新买的拖拉机开进了田野。
今年规划：油菜花100亩，小麦400亩，大豆200亩，玉米50亩，其余种些蔬菜瓜果各色杂粮。
赵恒忙忙碌碌一个星期，终于完成大规模种植，在田间等待一场甘露滋润土地。
遗憾的是雨始终没下。
到谷雨时节，他不再抱有幻想，而是自己动手灌溉。
利用河里引来的水，覆盖范围内的田地得到了浇灌，
同时帮旁边的沟壑添满了水源。
附近技术员也在协调其他田里的灌溉问题。
看到这边有人抽水泵，
认识一位名叫林芳的女孩亲切打了个招呼：“李大哥。”
“你在忙着浇水啊？”
李山回应她。
“嗯。
抱歉事先没征得您的同意就用水了。”
“没问题，只要别故意破坏就好。
你们计划开荒多少亩？”
“上级要求最少1000亩。”
“明白。
现在归属红松兵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