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吗？”陆禾瞪大眼睛，自言自语。
“也是有不死的可能……”系统赶紧安抚。
“什么叫可能？”陆禾一副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的表情。
“就是按照原定流程补一个缺漏就行了，是有可能可以算成功的。”
“什么意思？补上次猎场的缺漏？你的意思要李岑死吗？”陆禾不敢相信这是系统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确实如此，李岑死，补齐缺失的故事碎片，你就完成了完整的任务。你或许可以回到正轨。”
“你说这话不可笑吗？”陆禾都差点给气笑了。
“你说我想活着着的唯一办法就是要恢复李岑本应死去的这个故事碎片？而且还不确定能成功，有可能她死了，我也依然要被清除？”
面对陆禾的连环质问，系统只得心虚的嗯了一声。
“你凭什么要用李岑的命去赌？退一万步，就算她死，我一定能活，我也不会选！”陆禾真的受够了系统拿漫画世界的人不当人的思维模式。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她们只是漫画角色，死了就死了，你到底为什么总是对他们心生怜悯？”系统不理解。
“可是你也说过，她们只是生活不同世界的存在，也是有自己情感的，不也是你说的吗？”
“我是说过，那是因为你当初问我漫画世界到底是什么意义层面的世界。”系统也有些没有耐心了。
“她们确实只是和你不同的世界，但是你们的世界交汇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系统，因为你们不是一个维度！”
系统显然在这件事上不仅不理解陆禾，还有些烦她总是这么拎不清。
如果她总是这样顾及漫画角色的情感和生死，那她将会在任务过程中困难重重。
本来每一个系统都有自己的业绩要完成，它的任务是它负责的区域必须有100名通关的穿梭者。
所以它是真的很讨厌陆禾这种看上中途就会嗝屁的穿梭者。
“你知道不在一个维度是什么概念吗？就是哪怕这里的世界整个毁灭了，也影响不到你原本世界的一丝一毫。你原本的世界在比这里更高的维度。”
“可是你不是说我的世界也出现过穿梭者吗？”这下轮到陆禾困惑了。
“我只是说你比现在的维度高，而不是说你在最高维度，最高维度是我所在的世界。”
系统说的越多，陆禾越是心惊，世界的维度居然有这么多吗？而自己只是这些维度世界中的一粒微尘。
“那我还努力挣扎什么呢？认命不就好了。”陆禾叹了口气。
“你！”系统的声音少有的愤怒，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等死就好了，三天后消失，我知道了，我接受。”陆禾直接往床上一躺，摆烂了。
她完全不赞同系统输出的观点。
如果说更高维度的生命就能随意玩弄低维度的生命，那可真的太恶劣了。
而她如果同意杀李岑，那和系统那个世界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差别呢？
弱者伸手向更弱者出击吗？
系统沉默了半晌:“你可想好了……你要是放弃，就真的会被抹除，你不会回到系统，更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嗯，哪怕在原来的世界没人记得我的存在，让我彻底消失都行，反正我不会同意动李岑的。”陆禾闭上眼睛，裹好被子，翻了个身，睡了。
不再和系统争辩。
道不同，不相为谋。
系统也识趣的不再说话。
这个穿梭者太难带了，和很多穿梭者完全不同。
大多数穿梭者在了解了这些机制之后，基本也就是穿完第一站，就能想明白怎么取舍。
可这个陆禾，这个死脑筋，居然走到现在还在天真，真是没救了。
系统也打算放弃她了。
果然第二日陆禾的身体状况更糟了，她已经多次吐血，并且面色苍白，嘴唇无血色。
李岑又来看她，可看她的眼神却很复杂。
“圣上！”陆禾走到门口想跪下行礼，可是身形有些摇晃不稳。
李岑一把扶住她:“不必了，以后都不必向我行礼。”
“多谢圣上。”陆禾也懒得推脱，反正也就这三日了。
李岑还是一直看着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圣上是有什么话想说？”陆禾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定是有事。
李岑也犹豫了，真的要告诉她，对她的感情和心意吗？
万一……
岂不是朋友都做不成了……
“圣上？”陆禾见她一直咬着嘴唇不说话，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可以不叫我圣上吗？”李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们不是挚友吗？何必这样生分。”
陆禾低着头:“微臣不敢。”
“明天是大赦天下的皇城庆典，你陪我出去玩玩吧……”李岑释怀的笑了笑，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做挚友也挺好。
“好。”陆禾也笑了，“不过圣上能去哪里玩？不是只能在护卫的贴身保护下寸步难行吗？”
“不会，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我二人，穿普通的衣服，就像百姓一样，在人群中玩耍。”
“宫里能同意吗？圣上的安全怎么办？”陆禾有些担忧，就这么毫无保护的在人群中，万一出事怎么办？
“放心吧，寻常百姓的打扮，丢在人堆里，护卫找不到，刺客自然也找不到。”李岑打趣道。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是既然系统已经答应了不杀李岑，应该就不会变卦。
陆禾欣然同意。
两人分别离开寝点门口，各怀心事。
已经走出去数十米的李岑，见已经看不着陆禾的身影，转头便问身边的宫女。
“今早太医来怎么说？”
“说是……时日无多……”宫女战战兢兢。
李岑蹙了蹙细眉，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的陆禾也已经快走到了皇宫门口，她步履虚浮，看起来随时像是会撑不下去。
跟在身侧的大宫女秋雪忍不住劝她回去休息。
陆禾摇摇头:“没关系，我现在还死不了，没到时间呢。”她笑得轻松。
“什么时间？”秋雪愣了下，早上太医来看的时候，她还睡得很熟，说她可能只剩半月光景，这事她应该是没听见才对啊。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赶在明日之前想好好准备些东西……”准备好与李岑的好好告别。
这次她不想又来不及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