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越想越没边际，许二茂苦笑着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那种莫名情绪中出来，转而将视线放在了小刘瘸着的腿上。
两人在某种程度上极为相似，再加上他看上小刘的背景，想了想，许二茂问道：“小刘，我能看看你的腿吗？”
小刘正感叹着自己有缘无分的相亲对象，忽然听到许二茂如此问，顿时停了下来。
“二茂哥，你......”他微微皱眉，将腿往后挪了挪，藏在椅子后面，眼中透出隐隐受伤和抵抗。
许二茂知道对方误会了，笑着解释道：“我是医生，对于骨科也有一些研究......”
好话不能说得太尽，否则会让人觉得你上杆子巴结。
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给对方想象，对方才会珍惜你给的机会。
果然，随着许二茂的话，小刘原本还有些敌意的眼神立马充满光彩，急切地探身上前：“真的吗，真的吗？”
可还没等许二茂点头，青年的神情再次变得低落：“谢谢二茂哥，可是应该不行吧，大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
只是说完，自顾自地又嘿嘿一笑。
当年他被许大茂送去医院本就有点晚了，之后就算一直照顾他的人给找来医生，也于事无补。
小刘看向自己残缺的腿，这条腿给他带来太多无奈与挫折，但也让他确定，他父母仍存在于世界的某一处。
所以，能治好是好事，不能治好，也没关系。
许二茂猜不透小刘是真乐观还是假积极，只指指旁边空着的椅子，不再给对方推辞的机会：“放上去，我先看看。”
小刘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把腿搭上椅子，又慢慢把棉裤尽力拉高，好露出膝盖。
然后紧张地盯着许二茂。
虽说已经不抱希望，但心底还是有一丝期待。
许二茂看着已经变形的膝盖，用手稍微挪动了下，确认膝盖骨没碎，不幸中的万幸。
继续检查，里面骨头没有接好，到现在都是错位的，也难怪一直瘸着。
继续往下，小腿骨也没有接好，两处错误，不过也不能怪医生。
小刘身份特殊，那时候年纪又小受不了疼，医生哪里会让他吃大苦。
不过现在也快二十了，要是真想让腿恢复健康，倒是可以一试。
许二茂收回手，又示意小刘可以放下裤子：“我刚摸了下，应该有办法，只是看你能不能吃那个痛！”
小刘微微怔了下，低声问：“是不是要把骨头再次敲断，然后重新接正？”
“你知道？”许二茂微微有些诧异。
他虽然跟小刘只见过两面，可也能看出对方不是个不能吃苦的人。
怎么会选择继续瘸着。
小刘像看出他的疑惑，尴尬一笑：“之前我去过医院，医生说伤的地方不适合打麻药，要硬扛，还会有感染风险，不愿意帮我治，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他语气中的遗憾任谁都听得出来。
“那倒也是......”许二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扬起下巴，难得自豪道，“不过那些不是什么难事，我学的中医和针灸，应该都能克服！”
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是椅子倒在地上的声音。
许二茂仰头看向瞬间站起身的小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小刘一手扶着桌子稳住身体，一手握拳放在身侧，颤着嗓子问道：“真的？”
许二茂耸耸肩：“你可不要小瞧老祖宗的智慧！”
在目前科技还不算发达的年代，很多时候，靠得是中医救人，可就算如此，还是被有心人士打压。
许二茂叹了口，问双眼通红的小刘：“要不要试试？”
小刘狠狠点了两下头。
此刻他才知道，之前想的能治就治，不能治也没关系的理论到底有多假大空。
心脏不同的跳动频率提醒他，他想治，想拥有一双健康的双腿，想成为一个健康，健全的人。
许二茂很满意对方的反应，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笑道：“ 不过你先别急，等天气暖和了去我家找我，我给你开些中药先调理一下再说。”
那时候他应该得到了系统的奖赏。
就让小刘成为他手下第一位用针灸治疗的患者吧。
想到那个场景，许二茂还挺兴奋。
走出刘家，许二茂不自觉地回头，小刘还站在屋檐下对他挥手，那是一种对医生天然的信任。
许二茂笑着点了点头，暗道：我先释放善意，送你一条健全的腿，也请你能带来同等回报。
回到许家，许母已经炒了一大桌子菜，中间是一个白色陶瓷大碗，里面挤挤囔囔放着数十颗饱满圆润的汤圆。
月玲往每个人碗里盛了三颗，看到许二茂回来，腼腆一笑：“二哥回来了，刚才咱妈还说让大哥去找你呢。”
“我去前院儿转了转。”
许二茂扶着许父上桌，看着眼前的一切，细细品味“家”的感觉。
另一边，贾张氏，秦淮茹，棒梗和他两个妹妹看着桌上能瞧见碗底的稀饭，纷纷陷入沉默。
棒梗一甩筷子，瞪向正喝粥的秦淮茹：“妈，今天是正月十五，怎么没有元宵！”
小当和槐花也跟着点头，她们想吃元宵，白白胖胖，黏黏糯糯又甜滋滋的元宵。
两个小姑娘很默契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秦淮茹到底还是心疼孩子，更何况大过节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没办法，咱家最近钱紧，厂里工资到月底才能领......”
“那找傻柱和易中海要啊！”
秦淮茹话还没说完，就被棒梗打断。
瞧着儿子理所当然的样子，秦淮茹也不想管了，瞥了眼老神在在的贾张氏，冷声道：“还不是你奶奶得罪了一大爷，人家才不管我们家！”
贾张氏见牵扯上自己，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扔，三角眼往下一吊：“易中海说了，要收养个孩子，不要棒梗了，怪我干什么！”
“什么？！”
这事儿整个院子已经传开，但因着棒梗上学，压根儿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