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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饭菜就陆续端上桌来,阵阵香气扑鼻,众人尝了之后,都觉得味道着实不错。
“领导,要不咱们少喝一点?”
张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饭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可桌上却还没见着酒,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种场合酒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且他心里清楚,任涛平日里就好喝酒这一口。
任涛清了清嗓子,假意咳嗽一声,说道:
“市里的同志大老远来了,今天的工作也进展得差不多了,我看少喝一点也无妨。
程书记,您觉得这样合适不?”
说着,任涛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县委书记程铭,看似是在征求意见,实则暗藏玄机,是在给程铭下套。
程铭略作思索后,点头同意了。
他心里明白,自己身为县委书记,若是不同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可就把市调查组的人给得罪了。
这年头,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去得罪纪检委的人,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惹来麻烦。
“可以。”程铭应道。
张越得到答复后,立刻让人把他事先准备好的酒拿了上来。
那装酒的瓶子看起来很普通,可里面装的酒却绝非寻常之物,这是任涛平日里最爱喝的那种高档酒。
只是为了避嫌,特意换了个普通瓶子来装。
“我开车来的,这次就不喝了,下次,下次一定。”
程铭婉拒了喝酒的提议。
张越见状,点点头,然后将任涛的杯子直接倒满,笑着对赵木山说:
“赵主任,您这是第一次来我们顺平县,这杯酒怎么也得喝一杯吧。”
“好吧,那就破例喝这一次。”
赵木山无奈地笑了笑,他心里清楚,在这种场合下,拒绝似乎也不太合适。
任涛不愧是酒桌上的老手,几杯酒下肚,再加上几句热情的话语,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他端着酒杯,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而坐在一旁不喝酒的县委书记程铭,此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程铭确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应酬场合。
但他今天之所以会来,一是想见识一下顺平县的酒桌文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二是想找机会了解一下调查组的工作进度。
毕竟私下里单独和调查组的人员见面,同样是不符合规定的。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又客套了一番,随后调查组的人员就被送到县招待所休息。
“任县长,人都已经送过去了。”张越回来向任涛汇报。
“辛苦了。”任涛应了一声,然后上了车。
张越跟在后面,有些担心地问道:
“程书记也住在招待所,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
“他一个外来的,就算他知道些什么,估计早就说出去了。
你觉得他会维护咱们顺平县吗?他呀,巴不得我们这些人倒霉呢!”
任涛不屑地说道。
“也对。”
张越听了,松了一口气,
“还好有任县长您在这儿坐镇,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放心吧,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只要我们自己不出事,那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任涛的这句话,其实是一语双关,表面上是说顺平县不会有事。
实则是在提醒张越和刘涵这些跟他亲近的人,要守好自己的嘴,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
“领导,今晚这酒喝得不过瘾,咱们换个地方再喝点儿。”。
任涛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张越这是懂自己的心思。
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确实不能放开了喝,可喝酒这事儿,要是喝不到位,那可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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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铭回到招待所后,独自在房间里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去找赵木山。
“程书记。”
赵木山看到程铭来访,有些意外。
“看看这个。”
程铭说着,将一份报纸递给了赵木山。
赵木山接过报纸一看,不禁轻声说道:
“一年前的报纸!”
赵木山虽饮了酒,可思维仍清晰敏锐。
“是啊。”
程铭神色凝重地点头应和,继而缓缓开口,
“想必你也觉得意外。这报纸并非我所留存,而是有人刻意托付于我,其意图不言而喻,是想让我察觉到某些被隐匿的真相。”
言至此处,程铭稍作停歇,目光紧紧锁住赵木山,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反应。
不一会儿,他又接着说道:
“那人笃定上一任县委书记的离世绝非正常。
一位踌躇满志、正要在顺平县大施拳脚、一展抱负的官员,怎会在如此关键的节点选择轻生?
据我所知,后来被查出的那些所谓问题,皆是在他身故之后才浮出水面的。
而且迄今为止,这些问题都缺乏确凿的证据支撑,仅仅是些无凭无据的传言罢了。”
“嗯,确有此事。”
赵木山微微颔首,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
“程书记,关于此事,我也听闻过一些只言片语。
当时市里也曾派遣人员前来调查,不巧的是,我那时正忙于其他案件,无暇顾及。
后来听当时参与调查的同事提及,那位易书记确实是个有魄力、有作为的领导。
行事果敢、作风凌厉,性格坚毅且强势。
在其任期内,实实在在地为顺平县的发展付出了诸多努力,推动了不少实事落地。
只是,这诸多事务背后究竟是否暗藏玄机,如今恐怕已如雾里看花,难以厘清了。”
“你不妨再仔细端详一下这份报纸。”
程铭再次出言提醒,这已是他第二次提及此事。
当初拿到这份报纸后,程铭便全神贯注、逐字逐句地研读了多次。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在这看似平常的报道中觅得了一些隐秘的线索。
“瞧这里。”
程铭伸出手指,轻点在报纸的一处文字上。
赵木山依言看去,目光聚焦在那几行文字上,他的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认真,试图从中解读出什么关键信息。
然而,反复审视后,却依旧一无所获。
“程书记,我实在是看不出其中的门道,要不您还是直接明示吧。”
“你将这几段开头的第一个字连贯起来读一读。”
赵木山依言而行,目光再次扫过报纸上的文字,逐字读出:
“领导小心有问题!!”
这段文字不多不少,恰好七句,首字依次相连,便组合成了这样一句暗藏玄机的话语。
“这莫非是.......藏头文?”
赵木山不禁轻声呢喃道。
这种藏头文,堪称一种极为特殊的文字表达形式,创作者常常别出心裁地将自己内心真正想要传达的信息,以藏头的巧妙方式隐匿于一篇看似普通寻常的文章之中。
“程书记,这会不会仅仅只是一种偶然的巧合呢?”
赵木山嘴角泛起一抹略带疑虑的微笑。
坦率而言,这样的解读方式确实有些牵强附会。
毕竟,这篇报道洋洋洒洒,字数可观,能够洞察其中玄机的人,恐怕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我却不这么觉得。”
程铭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事实上,他自己也是在不经意间发现这个秘密的,所以他也明白存在巧合的可能性,但这种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恰好我约了县报社的副主编,这篇报道正是出自他手,一会儿不妨与他好好聊聊,或许能从他那里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如此甚好。”
赵木山点头表示赞同,
“程书记,非常感激您对我们调查工作的支持与协助。
说实话,目前这案子确实毫无头绪,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回去向领导交差。
虽说大家都不希望查出什么问题,但我们职责所在,必须秉持实事求是的态度,竭尽全力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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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县招待所门口,一辆汽车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县报社的副主编李婉莹。
她先是在车旁驻足片刻,神色略显犹豫,而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快步朝着县招待所的大门走去。
“有什么事?”
县招待所的正门口,李婉莹被值班人员陡然拦下。
只因市调查组全员入住于此,招待所方面如临大敌。
招待所不仅在安保举措上层层加码,夜晚值班人员的数量也临时增加了数倍。
毕竟在这样一个敏感的特殊时期,哪怕是最细微的差池,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故而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是程书记叫我来的。”
李婉莹连忙解释道,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
“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工作?”
门卫警觉地审视着他,目光中满是审视与警惕,毫不掩饰自己的疑虑。
“我叫李婉莹,在县报社任职。”
“哦,原来是李主编啊。
程书记之前专门交代过,您可以直接进去,不用登记了。”
门卫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客气的笑容,态度也随之变得恭敬起来,侧身让开了道路。
“太感谢了。”
李婉莹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程书记提前打招呼,就凭这招待所如今严密的安保措施,自己想要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她快步穿过大门,迅速找准楼梯的方位,然后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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