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期待的目光全数落在他脸上。
他目光下视淡淡看向面前的女人。
他们直接好像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又实在太过尴尬，他如今的身份，实在给不了她什么名分。
她的眼睛亮亮的，就像天上的繁星一般，他似乎能看到她脸上的期待，也能猜到，若是这个问题她没能要到想要的答案，将会是怎样的失落。而姜时蕴也察觉到他犹豫了。
他眸中明暗不断交替，长长的睫毛下，是试图掩盖的某种情绪，甚至连他的呼吸节奏，也因为不断变化的心情变化。
不过，他很快还是有了答案。
在姜时蕴重新开口前，他的眸色迅速聚了起来。
“我是个太监。”
他目光沉沉，“你所说的名分，至多不过是对食。可若是对食，我是不愿意的。”
姜时蕴梗着脖子。
这种姿势让她的半边脸藏在阴影里，在这种气氛下，莫名的烘托出几分落寞来。
“所以，你是打算同我这样时不时借宿一下，继续延续这种关系？”
楼景渊一时语塞，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从未想过会有一日，会有一人愿意站在他身边，所以一直活的很肆意。
若不是母亲交代他要活下去，他或许早早就结束了这无趣又寡淡的一生。
但现在，他心里萌生了一种新的想法，他想为了她去争一争，争一个可以明媒正娶她的机会。
“我知道了。”
姜时蕴见他一味沉默着，不言语，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楼厂督，我累了。你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我想静一静。”
她心里确实有些涩涩的。
主要是从未遇见这样的男人，什么都做了，到后来居然不想负责，实在让人气恼。
系统却着急起来，他忍不住提示，【检测到攻略对象的黑化值升高，当前黑化值55％。】
“蠢狐狸，你醒醒，你不是在同他恩爱，你是要攻略，攻略他啊。”
系统声嘶力竭，他这种系统，最害怕的是遇见脑子不清楚的恋爱脑宿主。
小狐狸耳朵被系统吵得疼，她眉头一皱，“狗系统，别嚎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欲擒故纵，我吵一吵，或许可以突破。”
毕竟她那些貌美如花的狐狸姐姐们说过，只有吵一架，才知道你在男人们心里的地位。
她之前一味上赶子，这时候，也可以适当的冷落冷落他了。
将她已经背过身去了，楼景渊知道她生气了，心里有种撕扯的难受，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才不舍的收回来。
楼景渊恋恋不舍的起了身，“楼某告辞。”
“嗯，不送。”姜时蕴淡淡的回了声。
楼景渊声色特别低哑的嗤了声。
他弯腰替她盖好身上的被子，又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放在她身旁，嘱咐她，“方昊会一直在这里，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把这个玉佩给他瞧，让他去办就行了。”
姜时蕴没有说话，既然他人都走了，还留个侍卫在这里做什么。
明明不喜欢她，连对食这样的身份都不给她，又何必假惺惺的做出这个样子。
下一秒。
窗台被人打开，一阵冷风从窗口灌进来，一声窗响后，屋子重新归于平静。
“昊哥，厂督怎么走了？”屋顶，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侍卫，蹲到方昊身边问。
方昊面如菜色，他身上也披着一床被子，眼神晦暗不明，“厂督的事情，我们都少管。”
憋屈，实在太憋屈了，他堂堂的大内密探，居然天天蹲在别人的屋顶上。
原本瞧着厂督同姜小姐的关系渐渐亲密，他想着二人抓紧时间花好月圆，厂督的夫人让他自己保护去。
看今晚这场景，得，两人又闹不愉快了。
那这个差事，自己要干到什么时候去，方昊无奈的叹了口气。
……
这段时候，姜时蕴都有些失眠。
上巳节，翠竹把姜时蕴从塌上薅起来，瞧见她眼眶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直接吓了一跳。
她一边替姜时蕴扑粉，一边叹息，“小姐，你昨夜怎么了，怎么弄成了这样了。今儿个，我们还要去宫里，这可如何是好？”
“去宫里？”
姜时蕴这些日子，一门心思都在等着楼景渊过来，其余的事没有太关注。
所以翠竹提起时，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揉了揉眉心后，才回想起来，今儿个是丽妃娘娘攒的局，是为了方便让官宦家的子女，有一个相看的机会。
这是传统节日，不过从前这样的事情，都是由皇后娘娘来组织，今年换成了丽妃。
肚子又隆了写，连翠竹都发现了，她给姜时蕴整理衣服时，惊讶的说，“小姐，近日你的身材似乎丰腴了些。但是，只是腰肢粗了些，其他地方到还同从前一样。”
说着，她似乎怕姜时蕴听到了会难过，又补了一句，“我们家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姜时蕴淡笑了声，她到没有感到多意外，毕竟肚子里的孩子在成长，身材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小姐，听说这次宴会，娴姑娘也会来。”
翠竹说着，脸上带着些气愤，恼道：“不过是去了半个月不到，又回来了。”
姜时蕴扫了翠竹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他们毕竟是家人，小惩大诫也就罢了，你出去后，不许多嘴胡说。”
倒不是姜时蕴如何心善，她心里知道，姜夫人是国公相濡以沫多年的发妻，姜娴毕竟是二人的嫡亲女儿，当时送出去也是不得已，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肯定是要接回来了的。
况且，她原本也只是养女，国公能待她如此，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她到不至于会失望。
用过早膳后，姜时蕴就随着一道入宫。
踏上马车后，翠竹惊讶的指着前面的一处，说，“那是娴姑娘吗？怎么瞧上去，不太一样了。”
姜时蕴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别半个月，姜娴整个人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确实很不对劲，浑身透着一种妖娆的气质，同从前的样子截然不同，她这次入宫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