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芸莘思考闻理所言何意的时候,闻理也暗暗打量着芸莘的神色。
他见芸莘在他提到景珩后满脸清明,丝毫没有小女儿家的羞态,心下不由疑惑:莫非是他想错了?
闻理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徒儿如何优秀,就是别的宗门的掌门都时常私下里朝他试探过口风,想要趁景珩还年轻光芒还未大显的时候,尽快和自己门内的优秀弟子订下婚约。
毕竟这样千年万年难遇的天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但闻理知道景珩过去过得如何辛苦,并不想借此束缚他,那些试探也都被他挡了回去,想着不论他找还是不找人相伴,只要他自己乐意就行。
不过到底是自己养了五年的徒弟,闻理怎能看不出景珩对芸莘的特殊呢?
景珩虽待人有礼却总有明确的界线,就算他身为景珩的师尊,白迟律身为景珩的大师兄,景珩对待他们也从没有彻底敞开心扉过,亲近却不亲昵,尊敬却不依赖,他这个师尊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既感到欣慰又失落。
但芸莘对于景珩不一样,景珩频繁伪装身份赖到芸莘身边他可都是看着的,要是没觉得有些什么特别何苦这般费事?
闻理知道景珩和芸莘相识于恩情,所以景珩并不像对其他人一样疏离,反倒是对她有些隐隐的崇拜,而芸莘身上独有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气质,又总引得景珩向往。
闻理觉得有她这样的人在景珩身边,或许能给景珩更多他身为师尊无法给予的爱,让他那沉寂的心重新焕发光彩。
虽然芸莘来历不明,但经过雷霄音的事后闻理也想开了,只要人合适,自己的徒儿不后悔就好。
可现在看芸莘没有波澜的神色,闻理又怕是自己空想了,或许是自己的小徒弟一厢情愿了。
芸莘的思绪其实并没有闻理想得那么复杂,她只是对于闻理的话不敏感,什么都没听懂才会如此。
不过就算芸莘听懂闻理的暗示,她平日颇不要脸,也不会像闻理想象中那样。
“呃……阿景吗?”芸莘想想又忍不住叹息,“阿景过于心如止水了,整日除了修炼就是修炼。”
对此说辞,闻理和白迟律忍不住点头:的确,景珩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去修炼的路上。
闻理心下了然:看来是因为景珩太过木讷呆板,芸莘才没看上他?
芸莘撑着下巴朝闻理问道:“说起来,这次阿景又是去历练什么了?”
芸莘掰着指头算,这三十日的赌约也就剩最后不到两日的时间,人都见不到,芸莘已经不抱希望了。
闻理听到芸莘这么问却是奇怪反问道:“咦?珩儿没告诉芸小友吗?”
芸莘一脸懵摇头:“没啊。”为何闻理会觉得景珩会告诉她?
闻理也有些懵,没想到景珩会没告诉芸莘,而且看芸莘的样子,景珩应当也没找什么理由告知她。
闻理想了想,替景珩说话道:“……他修炼时临时有了些灵感,这才出去寻觅了,大概是走得急了一些这才没来得及告诉芸小友吧。”
芸莘想想觉得也能理解,景珩就是个修炼狂魔,为了修炼的事急匆匆离去也很正常,但芸莘一想到之前厌窠的话,心中又不由失落了几分。
“多谢闻掌门告知,不过恐怕我这两日就要向你辞行了,到时来不及与阿景道别,还劳烦闻掌门帮忙带一句话。”
闻理和白迟律听到这话大惊失色。
“什么?!”
不等芸莘说些什么,景珩突然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了,大殿之中的三人顿时神色各异地看向他,闻理和白迟律欲言又止,而芸莘却是满脸惊喜:“阿景!你回来了!”
景珩看了芸莘一眼没有说话,先朝闻理和白迟律行礼道:“师尊,大师兄。”
芸莘被景珩看得一愣,只觉得他刚才的眼神格外冷漠,和平日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但刚刚也不过短短一瞬的对视,芸莘怀疑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闻理想到芸莘刚才说自己准备离开,心下有些急,就朝景珩道:“珩儿回来了,正好芸小友也在,你要有什么要……”
“师尊,弟子有话要和您说,”景珩打断闻理的话,说着转向芸莘却不看她道,“还请芸姑娘先行离开。”
闻理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但看着景珩冷冰冰的表情,也没有点明,而是对着芸莘道:“珩儿大概是有些话想和我私下说,有劳芸小友了。”
芸莘觉得景珩对她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但闻理替景珩解释了一番,她想着他们大概要说的事不适合她这个外人听,也不故意在这碍眼,起身告辞:“那就不打扰了。”
说完,芸莘转身离开。
直到芸莘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景珩这才抬眼看了过去,神色晦暗不明。
闻理见景珩半天没说话就在那呆站着,捋了把胡子朝景珩问道:“珩儿有什么话要和为师说?”
景珩听到闻理唤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闻理:“师尊……”
……
虽然景珩刚才有点奇怪,但芸莘见景珩回来了还是有些高兴的,时间还没到,人又回来了,那她的机会不就又来了?
时间倒是有点紧张……
害!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芸莘慢悠悠晃回了闻卿的峰头,一进门就被几个人团团围住。
一眼看去闻卿、景瑶、雅岚还有岐耳都在,满脸紧张地看着她。
芸莘惊讶:“怎么了?”
闻卿气急:“什么怎了!这什么时间了你怎么还这么悠闲!”
岐耳和雅岚也听闻卿和景瑶说了赌约的事,这会儿也很是急躁。
“芸姐姐你都不着急吗?!”
“是啊,芸妹!你不会真要这么认了吧?!”
芸莘有点听懂了,忍不住勾了勾唇:“你们怎么比我还急的样子?”
那还不是不想让你离开吗?!
芸莘从几人的缝隙中挤进院子,就见月老正在挺尸,芸莘趁机祸水东引:“喏!罪魁祸首就是他,你们找他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