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莘顺嘴接道:“自然是胆大喽!”
天后睁开眼睛看着芸莘不说话。
芸莘立刻讪讪服软:“我既无知又胆大行了吧……”
天后伸手将芸莘拂开,坐直了身子:“少跟你娘我耍嘴皮子,这次的事倘若处理不好我也保不住你。”
芸莘脑袋懵懵,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可看着天后的表情,知道她并非在故意夸大,芸莘稍稍正了正神色朝天后道:“还请母后言明,我定会补救犯下的过错。”
天后见芸莘这样,心下又软了,她淡淡叹了口气:“唉,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能补救啊……”
说完,不等芸莘询问,天后又继续道:“你可知你这次下界硬是将一条重要的命线影响了?”
芸莘瞪大眼睛摇摇头:“怎么会?”
芸莘挠头回忆,她在下界也没做什么事啊,怎么就改变了重要的命线呢?
“这条命线十分特殊,与之牵连的命线不计其数,也就是说,你改变了这一条就相当于改变了无数条,你想想这影响有多么严重?”
芸莘更是觉得诧异:“哈?”
非要说的话芸莘在下界接触了不少人,谁知道哪个人是天后说的那条特殊命线,芸莘实在回忆不出她究竟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那条命线就不能给它拨乱反正吗?”
天后剜了芸莘一眼:“要是能这么简单你老子能生这么大的气?司命能焦头烂额天天往凌霄殿跑?”
“命线牵一发而动全身,在那条特殊命线的改变下其他的命线也都已经变了,就算想要校正也无法了。”
芸莘听着心虚,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究竟惹了什么大祸,不过却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条命线究竟有何特殊的?”
天后秀眉微蹙:“此命线若关乎到仙界秩序和下界格局,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引发天地大乱!”
芸莘心中一“咯噔”:这么严重?!
天后见芸莘的反应就知道她已明白事情的轻重了:“你既已知道酿成了什么大祸,就去好好和你父尊请罪,莫要再耍性子闹得他不快了,他还要替你收拾烂摊子,总得让他心情愉悦些不是?”
芸莘心中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天后的话她也听进去了:确实,打一棒还要给个甜枣吃呢,让牛耕地也得给够草吃。
“谨遵母后所言。”
可怜的天帝并不知道在芸莘心中他竟被类比为了牛,要是知道了定然要一道雷将芸莘劈死!
芸莘恭恭顺顺地将天后从麒麟崖送走后,自己又想了一通,随后才派人给天帝传话说想见他。
天帝收到传讯冷哼一声:“哼!她要见吾来便是了,叫你传话难道是想吾去见她不成!?”
来传话的仙侍顶着天帝的怒火瑟瑟发抖道:“回、回禀天帝,阳华帝女说因受天帝责罚不得擅离麒麟崖,这才请天帝传令才敢出崖觐见。”
天帝听着这番话有些诧异,语气也放缓了几分:“哦?她是这么说的?”
仙侍躬身:“小的所言句句属实。”
仙侍正以为天帝见芸莘态度如此恭敬气已经大消了,谁料下一瞬天帝忽然又冷声嘲道:“她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吾让她别出来就不出来了?!”
仙侍冷汗连连,将头埋得更低,嘴上也磕磕巴巴道:“小的、小的也不知……”
天帝见仙侍吓得哆嗦,无奈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去唤她来见吾吧。”
仙侍如蒙大赦连忙应道:“是!小的这就去请阳华帝女!”
说完仙侍一溜烟从凌霄殿退出,脚下丝毫不敢停就去给芸莘传话。
天帝一想到芸莘要来,心中说不上什么心情,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碧色的药丸先行吞下,以免等下又要气火攻心头昏脑胀。
芸莘来得很快,天帝淡淡扫了她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哼!你不好好在麒麟崖受刑见吾有何事?”
芸莘听着天帝的话就觉得心中烦躁,不过想到天后的话还是绷着脸恭敬行礼道:“儿臣特来向父尊请罪。”
天帝瞧着芸莘脸上没有任何不服气的表情,还真是受了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芸莘在他面前如此无害的模样。
看来请天后出马真是有效啊!
之后跟司命那老头清算的时候稍微轻罚一丢丢好了!
天帝心中有些欢喜,但面上依旧保持冷酷威严:“哦?你要请何罪?”
芸莘用袖子遮挡着撇了撇嘴:这臭老头在这装什么呢!?!
她捏了捏拳,继续努力保持平静道:“儿臣听母后说了,因儿臣肆意妄为闯下祸事,一应后果儿臣一力承担!”
天帝虽然对芸莘听话心中满意,但听她这么说还是没忍住厉声斥道:“你承担?你承担得起吗?!”
芸莘这会儿也有些不耐了,她一甩袖子干脆站直了身子:“父尊不说怎知我就承担不起了?!”
天帝见状登时火气上涌,还好提前吃了一颗清心丹这才勉强压住了火气:“你这次偷至下界,改变了一众凡人命数,你告诉吾你要如何承担?!”
芸莘之前听天后说过,但此时听天帝质问还是嘴硬道:“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就是了!”
芸莘一时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哪知天帝听到她这话脸色大变,直接从宝座上跳了起来喝道:“休得胡言!!!”
与此同时,一阵电光闪烁,轰隆的巨响回响在凌霄殿中,芸莘只见天帝的面容在雷光中明灭,显得无比晦暗阴沉。
芸莘第一次见天帝如此暴怒,一时也有些怔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平时和他斗嘴不也这样瞎说吗?怎么这次天帝就如此愤怒?
天帝面色几变,突然朝后又坐了回去,语气透出几分疲惫:“吾真是将你纵容坏了!”
芸莘努了努嘴,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主要是怕说出来真把天帝给气死了。
殿内一阵安静,芸莘想到天后的话还是率先打破了平静:“儿臣自知失言,但也请父尊也莫要大动肝火了,不妨将事情利害与儿臣说明,儿臣才好替父尊分忧不是?”